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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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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皇上的队伍马匹俱散,徐康策一行献出马匹让皇上先行,他们便等在原地,侯人再送马匹来。

    徐康策站到贺林平身侧,这才看见贺林平脸色灰败,忙问他如何。

    “只有些手脚发软,许是累着了。”贺林平回答的声音有些弱,徐康策坐到贺林平身侧,抬起他的腿帮他按揉摁,贺林平也未拒绝,只是说:“现下想来是有些后怕。”

    “可你指挥我射箭时还很是镇定呀。”徐康策手劲儿加重,引得贺林平哎呦一声,徐康策暗暗偷笑。

    贺林平瞪了徐康策一眼,就要把腿抽回来,徐康策连连摁住,放轻力道揉着,贺林平这才开口说道:“看你那时太急,怕你胡乱开弓,总不能大家都慌了吧。”

    “嗯,我那时的确有些乱了,多亏了你。”徐康策点头称是,“你现在可是这一大帮人的救命恩人。”

    “正经些。”贺林平拍了徐康策一掌,说,“同你说些正事,你看那猛虎的死状,有无想起些什么?”

    徐康策仔细回忆了一番,揉着贺林平腿的手猛地重了一下,他凑到贺林平耳边说:“你想说追电?!”贺林平目光直视徐康策,缓缓点头。

    “追电那时也是双眸异样的赤红,就同这猛虎一般。死后四肢抽搐,口鼻流涎,正是追电当时的形状。”贺林平压低了声音,“况且,幼子在西北处,可母虎却离得很远,听见幼子的呼救,不但没有返回西北,反而向南边过来,实在是奇怪。”

    “着实蹊跷。”徐康策细思,把心中所想俱道了出来,“今日父亲也在南部狩猎,难道是那时的余孽未除?皇上也在南部,一干高阶武将也在南部,还是目标另有其人?”

    贺林平并未接话,只给了他个“我也不知”的眼神。

    未等徐康策再次开口,送马匹的队伍就到了,俩人换了个眼神,也未在人眼众多的地方继续谈下去。

    匆匆回到营地,早已候在那处的太医忙上前为皇上诊治伤口。皇上伤势并不太重,只是跌下马时折了胳膊。

    万都尉和赵都尉也被抬了回来,可惜均伤势过重,药石罔医。高将军虽也受了重伤,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只是需得长期修养,怕是以后再也难上阵领兵。一时间,朝廷武将顿失三位重臣。

    徐康策同贺林平返回营地,贺林平递给徐康策一个不知那寻来的小琉璃瓶,悄声说:“你偷偷去取那死虎的口鼻涎液,若是能取到那虎的心尖血更是最好。等回了城,去寻陈圣手验验。”

    徐康策接过瓶子,问:“心尖血是何物?”

    “心脏上方一寸处剜开,斜插着进心脏,流出来的血就是心尖血。”贺林平同徐康策解释说,“那死虎被看管的极严,若是取不到心尖血也莫要勉强,别暴露了自己,惹得皇上怀疑。”

    “我会小心的。”徐康策将那琉璃瓶在怀中藏好,答,“你且放心了,待入夜了我再去。”

    孤月高垂时,徐康策换了身夜行衣便去了,贺林平等在帐中,心中烦乱,各件事情混杂在一起,乱麻一团。

    贺林平背着手在帐中来来回回的走,心中揣摩着此次猛虎撒野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若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他的目标到底是谁。是皇上?太子?还是嘉王爷?或者是那一干武将?走了几圈,贺林平坐下,给自己倒了碗茶,盯着帐篷的入口,等徐康策回来了也许一切就有了思路。

    那边徐康策小心翼翼的靠近安放死虎的所在,却发现看守的士兵俱卧倒在地,他忙去探了一名士兵的鼻息,仍是活着的,只不过被迷昏了而已。

    徐康策愈发放轻了脚步,看来已经有人先他一步了。他躲在暗处,慢慢挪着步子,果然看见一名黑衣人正蹲在死虎处,他眯眼细看,见那黑衣人手持一柄薄刀,正在那死虎胸口处动作,那人手脚麻利,不一会儿,手腕一翻,收了刀就起身。徐康策连连又往暗处避了避,见那黑衣人离开他才走到死虎前。

    那死虎心脏上方一寸处已然被剜了个口子,徐康策摁压死虎胸口,又挤出几滴血来,收在瓶子中,便往营帐处回。

    徐康策甫一掀开帘子,贺林平就急急围了过去,问:“怎样?”徐康策从怀中掏出瓶子,在贺林平眼前晃晃,绛红色的血液在灯下很是艳丽,徐康策翘起嘴角,说:“康策出马,一个顶俩。”

    “问你可又伤着或者惊动了谁?”贺林平眼珠随着徐康策左右摇晃的琉璃瓶转动,急急说,“东西给我看看。”

    徐康策将琉璃瓶递给贺林平,贺林平倒出些许,抹在手背上,细细嗅了,又在灯下将那血瞧了几番,心下觉得确实有异,却是一言不发的将那瓶子还给徐康策。

    “倒是有件怪事。”徐康策说,指了一下桌上的茶壶,贺林平马上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上,徐康策接过茶,一口喝干,清了清嗓子,说,“在我去之前,有个人已经去取了那死虎的心尖血。”

    “你可看清那人是谁?”贺林平问,徐康策只是冲他摇摇头。

    “这……”贺林平蹙额,说,“你可确定那人是取了心尖血而不是做了别的?”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徐康策说,“我近那虎前的时候,就发现那虎心上一寸开了个口子,看那刀痕下去的方位,也应是斜□□了心脏。至于那人在我来之前有无干其他的,我也不太确定。”

    贺林平心头顿时又重了一分,他将秋狩众人在心中数了一遍,说:“此事的确奇怪,究竟是谁人和我们一样想验那血?”本以为徐康策带回心尖血后事情会有些眉目,可没曾想又横生枝节。

    “别多想,明天咱们就去找膏药陈验。”徐康策安慰贺林平说,“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个意外。”

    秋狩就在第二天草草收场,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中,众人返回了京城。

    皇上命刑部彻查此事,刑部倒也动作迅速,不出几天就给了结果,那猛虎伤人的确是意外。虽将此事归于偶然,皇上仍是雷霆大怒,治了主持这次秋狩的许尚书失察之罪,一干人等也是该罚的一个没落下。救驾有功的诸人也赏了,徐康策便被升为了校尉。

    朝堂之上氛围更加谨慎,众人行事俱是小心翼翼,而皇上更是疑思深重,一连数天没有好脸色。

    回京的第二日,徐康策就同贺林平去找那陈芝和,将取来的死虎心尖血交给他。

    陈芝和仔细验过后说,“这同前些时日那马中的是同一种毒物。”

    “你不是说上次的贼人已经一网打尽了么?”贺林平同徐康策咬着耳朵,“怎的又冒了出来。”

    “父亲同我说一网打尽了那必然就是了。”徐康策对贺林平说,又转身问陈芝和,“这□□除了三木教,还有人能炼制么?”

    “药材珍贵,制法神秘,旁人要想做,实在是难于登天。”陈芝和答,语气颇为遗憾。

    “你不也写出了药方么?”徐康策单指敲敲陈芝和的案几,说,“可别蒙我。”

    “写出了成分不一定就会炼制。”陈芝和斜了徐康策一眼,一副不懂就别瞎掺和的表情,说,“老夫的确能验出里面有哪些药材,可要加几斤几两我怎的知道,稍有偏差,这药就炼制不成。”

    徐康策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带着些奉承的口气追问:“照您这么说,仍是那三木教?”

    “十有八九。”陈芝和捋了捋胡须,似对着奉承的语气很是享受,唉的重叹一声,说,“也不知你怎的得罪那帮人了,竟然如此对你穷追不舍。”

    徐康策一耸肩,似是无奈的说:“我也想知道他们为何穷追不舍,竟连杀了我两次。不过这次好像不是冲我来的。”

    “哦,那是冲着谁?”陈芝和略起了兴致,挑眉问,“冲着王爷?”

    “我也不知。”徐康策一摊手,答,“线索太少,查不下去。”

    “那去叫布袋张和李燕子给你探探消息?”陈芝和提议。

    “还是算了,别打草惊蛇。”徐康策自然不愿旁人探查,父亲上次告诉过他,来寻仇的人关乎父辈恩怨,他觉得此事还是交由父亲自己解决的好,便说,“还是让我父亲去查吧,上次的事也是他解决的,他那儿的线索应当多些。”

    当夜,徐康策便去找了嘉王爷,将自己取得的死虎心尖血交给他,又略说了自己的疑虑。嘉王爷只对他说,一切交给父亲来办,有消息了再告诉他。

    从陈芝和那处回府后,贺林平愈发觉得此次的事还有前两次的暗杀,并不是徐康策说的江湖寻仇那般简单,便偷了个空隙,将消息递予暗羽卫,命暗羽卫去探查。

  

    ☆、第 20 章

    秋狩风波还未平息,贺江谦返京,带回一个消息,犹如将一滴水投入沸腾的油锅,顿时炸开了朝廷。

    据贺江谦奏报,此次南下,他将百泽府水患查了个清清楚楚。

    堤坝久年失修,承受不住大水,因而溃败酿成水祸,而每年朝廷拨下的修坝银两,俱是被地方官贪了送往一处。而百泽府几年前本是富足,库存粮食本应够灾民度过此劫,可那库粮也不翼而飞,后来查证也是运往一处。

    那处就是薛左相在夷丘府的一处堡楼。

    再细细探查下去,夷丘府的铁器制造所向朝廷上报的兵器损耗尤为高,每打造一件兵器,铁的损耗高出别所四成有余,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有人将这铸铁挪作他用。

    贺江谦查到此处就未继续探查,急急回来向皇上禀报,将人证物证呈上,还说自己在路途中几次遭遇刺杀,显是有人要灭口。

    将几处联系起来,皇上顿时震怒,囤积粮食,修建堡楼,炼制铁器,豢养死徒,这不明摆着薛左相要造反么!

    皇上当场将薛左相押了下去,薛左相大呼冤枉,皇上只铁青着脸冷哼一声,命刑部彻查。

    这一查便更是不得了。百泽府,夷丘府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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