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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此夜寒-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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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玦的心中虽然如此疑惑着,身体却已经跪在陈子烁面前,行了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臣林玦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恩宠与信任。”
  看着眼前的地板上纷杂的倒影,他的心里悠然而生出一种名为同情怜悯的情绪,对那个名叫顾元戎的少年的同情怜悯,对自己未来的同情怜悯。
  陈子烁不知道他心里复杂的想法,他只是马上伸手扶起林玦,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林玦这话说的多见外。朕一直相信你不会辜负朕的信任与期待,不管你做了什么,朕都会一直相信你。”
  顾元戎默默站在乌木大书案后一丈处的那扇水墨绘制的白鹤万寿琉璃屏风背后,听到此处,他低垂下头,静静看着自己不住颤抖的左手。
  看着看着,他便伸出右手死死的捏着这只总是能显现出他情绪大起大落变化的左手,捏到两手的指尖都变得惨白,却还是止不住那无意识的颤抖。
  之前陈子烁命他到暖阁中换上练功喂招时穿的劲装,换过之后,便到屏风后面候着。谁知他竟能在屏风后,将林玦和陈子烁全部的对话都收入耳中。
  不过,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皱着眉头想道。
  莫非对于陛下的算计利用,你还心怀不甘不成?
  他又质问自己。
  然后他对自己说:
  顾元戎啊顾元戎,你原先得以做一个被发配边关的罪臣之子、一个做粗使杂活的奴隶已是幸运,后来得蒙宜川侯与容碧长公主的恩惠,才能读书识字、演兵习武,如今陛下降下恩典,竟然让你到军中去搏一个功名,真是多大的恩惠,你有什么可不满的呢?如今你竟能站在阳光底下、能站的顶天立地,你该偷笑才是!
  顾元戎扯扯嘴角,挤出一个微笑,他摁了摁自己莫名疼痛的心口,退后两步,低头站好。
  屏风之外,陈子烁两手拉着林玦的双手,笑道:“好了,林玦你先回工部办差去吧。朕要带着顾元戎去见冯有昕那个狗东西去了。唔……我们如今不在一处念书,你也要经常来此处看看朕才是,朕……朕挺想你的。”
  “诺。”林玦低头道。
  其实林玦也知道,陈子烁对他,恐怕不止是对年幼玩伴、至交好友的好感,但是这种感情是什么,他并不愿意细想。陈子烁不说,他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挣开陈子烁的双手,后退两步,行礼告退。
  待出了清心阁,下了楼梯,林玦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再深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然后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扬长而去。
  而陈子烁目送他离开之后,略略愣了一会儿,方唤道:“元戎,出来吧。”
  “诺。”顾元戎忙应了一声,快步从屏风后走出来,在陈子烁面前跪下道,“陛下有何吩咐?”大抵是站得久了,这一跪,他的膝盖居然有些麻。
  陈子烁微微挑眉,笑道:“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回陛下,元戎不小心听见了,元戎知错。”顾元戎恭敬道。
  如若从未看见陈子烁对林玦笑过,便会以为此时微笑的陈子烁已经叫笑得温柔,但是见了陈子烁对林玦那种真正温柔的微笑之后,别人才会知道,此时陈子烁的微笑充满的不过是冷漠和疏离。
  他带着这种疏离而冷漠的微笑蹲下身来,轻轻环着顾元戎,伸手摸摸他的头,“乖,你没错,朕是故意让你听的。不过,朕既然让你听了,便要你一字不漏的把朕的意思记清楚了,知道吗?”
  “元戎知道。”顾元戎无比冷静的感受着陈子烁充满虚伪温情的拥抱,无比冷静地回答着陈子烁的问话。
  陈子烁满意地笑道:“那你记住了,今天这场比试,不许失败,日后,也最好不要有失败。朕比较喜欢有用的元戎。”
  顾元戎的睫毛颤了颤,他垂下视线,冷冰冰地答:
  “诺。”

  第四章

  已是日晚时分,桃蹊阁内,顾元戎一人独坐榻上,手中捧着一把极为漂亮的唐横刀。
  那横刀已被他抽出一半刀身,因着烛光的照耀,刀刃泛起寒光,透露着丝丝杀气。即使是一个不懂刀的外行人,也能从刀身那种流动的杀气重感知到这是一把绝世的好刀。
  这确实是一把好刀:刀身是精铁打制,烧刃纹流畅漂亮,刀鞘与刀柄则皆为上好的水曲柳所制,也不知用什么处理过,木料呈现的是漂亮的大红色,刀鞘与刀柄都包着铜,如若细细看去,刀鞘中央的那块铜饰之上还雕了一只极为威严的吊睛大虎,正回首长啸。
  横刀是陈子烁晚间赏与他的,以奖励他连胜八场、入了羽林军一事。
  陈子烁当时告诉他,这刀原是前朝战功赫赫的孟栖一孟老将军的兵刃,孟老将军过世之时,将此刀赠与了自己最为信任的下属、左将军顾之武,后顾之武被人揭发通敌卖国,判了满门抄斩之罪,这把刀便进了大魏国库。
  未料想三四年后,刑部查出顾之武是被人陷害的,顾之武的案子翻了案,这位为大魏立下汗马功劳的青年将军,却早已化为了乱葬岗中的一具枯骨,甚至连他唯一的血脉——顾家年方未满周岁的小公子,也死在了牢狱之中。
  先帝为顾家上下安葬之时,犹豫许久,终究没把此刀一并葬入墓中,而是转赠于当时已经身为太子的陈子烁,要他引以为戒,莫要辜负忠良。
  陈子烁说:“先帝的教训,朕自会铭记心中,但是一把好刀藏于库中,日渐老去,总是可惜,这朝中的将军,没人配的上这把刀,你与顾之武将军同是顾姓,也算有几分缘分,朕便把这刀赐与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待,将来能让这把刀,饮一饮胡虏血。”
  而后便把这把刀赐给了顾元戎。
  顾元戎在灯下细细赏完了这把刀,而后将刀收回刀鞘,又看着刀身轻轻笑了笑,“岂止是一个顾姓……”
  “公子?”杞柳在卧房门外轻声唤道。
  顾元戎闻声,一边儿将刀放回刀架,一边儿道:“进来。”
  杞柳这才开了门,手中端着个木盘子,里面是羽林军大红色的战袍长裤、快及膝的皮长靴和玄色的皮甲,茯苓跟在她后面,手中端着一铜盆的水,最后还有一个端着皂角和毛巾的万东阳。
  入了门,茯苓和万东阳去一旁将洗漱的东西放在木架子上,杞柳则把木盘子放在了榻中间的小桌子上。
  “沉死了。”杞柳假嗔道。
  顾元戎笑她,“那你让万东阳拿就是了。”
  杞柳并不接他的话,而是接着抱怨道:“公子你也是犯痴,这后宫之中那家的娘娘、公子不是眼巴巴往陛下身上贴。公子你可好,乐呵呵的往外面跑,跑也就跑了,咱们公子不是一般人,是不该困死在这深宫之中,可您也选个好些的地方,干嘛非去军中吃那个劳什子的苦。”说着,从盘子之中取出那件战袍在顾元戎身上比划,又将长裤展开了比。
  顾元戎冲着茯苓和万东阳直吐舌头。
  “这回总算是改对了。”杞柳拿着衣服满意地说道。
  而后她抬头看了顾元戎一眼,又皱着眉头继续啰嗦道:“军中是十日一次沐休,期间衣服被褥有什么不舒服了,就托人回来说,奴婢们再送过去。”
  顾元戎连忙点头,“知道了。”
  杞柳蹙着的眉头却未解开,她看着顾元戎,好像还想说些什么。
  “杞柳姐姐您可行了,都快成孩子他娘了。快让公子洗漱吧,明日得早起去军中呢。”万东阳忙解救顾元戎于水深火热之中。
  杞柳这才罢了,专心伺候着顾元戎洗漱睡下。
  躺下的时候顾元戎想:这种有人关心着的感觉,真好。
  第二日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顾元戎早早起了,穿过一道高墙,进了大臣们出入的前庭,又从前庭南面的一道偏门出了宫,冯有昕已在宫门前候着,见他来了,便将人接了去羽林军的军营。
  陈子烁没去送,因为顾元戎出宫的时候他在上早朝——即使今日是林玦出使,且这一去十年八年不会回来,陈子烁也不会抛下早朝去送他,何况出宫的只是一个顾元戎,何况他每十日还要回来一次。
  而事实上,也没人期待他会去送,后宫之中,谁不知道陈子烁的欢情薄,所以杞柳他们没有期待,顾元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工具,更不会去期待。
  冯有昕斜眼去看顾元戎。
  十六岁的少年端坐在矫健的黑色骏马之上,他五官俊秀,身姿挺拔,两腿修长笔直,他腰佩长刀,红色战袍,黑甲黑靴,头盔之上一簇红缨随着清晨的微风轻轻摇晃。
  于和煦的晨光之中,顾元戎骑马行走在咸安城中的景象,竟分外好看。
  冯有昕轻咳了一声,道:“哟,小子马骑得不错。”
  顾元戎眨眨眼睛道:“将军谬赞。”
  “总是酸溜溜的。”冯有昕摸摸鼻子,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今年也不过是二十五岁的年纪,长年生活在军中,性子比较纯良耿直,说话直接,但是是个好人,就是有些武痴本性,有时显得傻乎乎的。
  冯有昕驾马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道:“待会儿到军中之后,你与我比试比试可好?前天看得手痒,奈何有陛下在,我不敢下场,今日来战个痛快。”
  “那在下就先多谢冯将军请教了。”顾元戎笑道。
  “看你瘦瘦小小的,我让你一只手如何?”冯有昕挑衅道。
  顾元戎回道:“不必,将军照实来就好。”
  冯有昕见他不上火,也不甘心,偏要继续挑拨,又道:“嘿嘿,那可是称了我的心意了,不过,若是你输了的话,可不许哭鼻子啊。”
  “……”顾元戎不想理他。
  待这两人到了羽林军营,众军士都还没来得及开始议论顾元戎,冯有昕已把他拉到了演武场之中,让顾元戎速速选武器,他自己则随手抽了一把长剑。
  顾元戎见他选剑,想了一想,便在一旁拿了一把仪刀。
  仪刀与横刀皆属唐刀四式刀,刀身最宽不过三指宽度,整个刀是直的,自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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