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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脱渔用帕子遮着脸,“不是打的,昨儿半夜梦游,摔的。”
太皇太后冷冷道:“真摔死倒也罢了!”
有内监回禀,御医来给太皇太后把平安脉。
太皇太后拐棍一顿,咕哝:“有本事打,就别麻烦御医!”
刘一守进来的时候,给太皇太后见礼,老太太笑道:“寿王好些了么?”
“回太皇太后,高热都退了,吃奶也正常了。”
“哦,你徒弟刘寄奴看小儿病还是有两下子。
“是太皇太后。”
请完了平安脉,刘一守道:“刚刚御前来人告知骊宫太后娘娘昨夜如厕掉粪坑里了,陛下着老臣来瞧瞧她。”
太皇太后点头:哦,这下子臭名远扬了!
刘一守检查了太后娘娘的伤势,道:“这不打紧,只是太后娘娘皮肤特别娇嫩,不然不会肿这么高,臣给您拿一些舒痕膏抹上过几天就没事了。”
脱脱渔烦躁地说,不必了。
她这么说了,刘一守还是把药盒递给一旁的寿康宫掌事马公公。
只是还有一天的面壁得补上,她在廊上,这次她没低头,戴着面纱真是方便,她用华太后的视角看一切,盯着鸟的眼睛,那只鸟在心里喊:救命啊!
戴着面纱的华太后来了,怪异地盯着她,“你的脸怎么回事?”
“摔了。”
华太后不再问,进去了,她因为被自己连累失了六宫协理之权,态度越发冷淡了。
之后前呼后拥的皇帝和皇后来了。
她在廊子听见殿里面的人都笑翻天了,这是有多蠢呢?居然掉宫厕里了!
阴贵人:“怪不得,闻着她身上一股臭味!”
曹修仪:“难为陛下昨夜还要歇在骊宫,熏得今天眼圈都黑了。”
元嫔:请各位娘娘别再笑了,这很失仪,陛下自睡在正殿,太后娘娘即使掉到宫厕里,也一定沐浴后回她自己的寝殿,别有那么多想法好么?
阴贵人:太皇太后,华太后娘娘,嫔妾认为陛下每到雷雨之夜宿在骊宫实在不妥,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可太后娘娘正当妙龄,又生的那般妖媚,总要避忌些才是。”
太皇太后假装没听见,因为这懿旨是她一个人下的,但阴贵人也把华太后带上埋怨,她心里蛮高兴。
华太后没言语,可她身边的于往今冷笑:陛下是去给寿王镇邪,又不是去临幸妃子,走哪都是一大堆御前的人伺候,怎么会有那种事发生?是不是阴贵人昨夜虽被翻了牌子,却最终没侍寝成功,就恶意诽谤陛下清誉?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协理六宫?
阴贵人怒视华太后:“华太后娘娘!您可真高明,自己不发一语,叫身边的奴婢跟嫔妾们拌嘴,可是他算什么东西?他这是以下犯上,来人!把这个多嘴的奴婢拖下去掌嘴!”
于往今针锋相对:“老奴是奴不假,但却是太后身边的人,别说跟您拌嘴,就是奉太后之命扇您耳光,教训您,都是合礼数的,不然,您查查宫规?”
“你!太后?哪门子的太后,他是陛下的母妃?按理,她早应该出宫到公主府和樱晨公主住在一起,太皇太后几次三番撵她出去,她就是赖着不走。”
于往今:“这是陛下的后宫,太后娘娘是陛下做主留下来的!”
“你!”
“停!烦死了!”尊把茶杯重重顿在桌上。
众人见皇帝恼了,一时安静了。
“刘一守来给太皇太后把平安脉,怎么说?”
寿康宫老掌事马公公躬身答:“刘太医说太皇太后一切大安,就是年岁大了气血不足,开些补气养血的药叫吃着。”
“还有呢?”
“回陛下,没有了。”
太皇太后接口道:“怎么能没有了呢?你再好好想想?”
“哦,还有就是骊宫太后娘娘了,刘太医说她脸上的伤也不妨事,只要每日抹上舒痕膏就好了。”
“谁问她了?”尊一脸不高兴。
马公公瞧了太皇太后一眼,感觉又被自己的主人耍了,只好道:“陛下恕罪。”
“舒痕膏抹上就能好么?”皇帝问了一句。
马公公心想您倒是又问了?
答道:“刘太医是那么说的,不过,太后娘娘她拒绝了。”
“为什么?”
“太皇太后当时也问了同样的话,太后娘娘回答,不为什么!”
尊咬牙气得骂道:“这种女人真讨厌,你脸上留疤不要紧,吓到寿王就死定了你,于往今,过去给她把药涂上!”
于往今躬身答应,从马公公手里接过红玉小花盒,走到殿门口又道:“陛下,老奴手太大,没轻没重,还是让华太后娘娘来吧。”
华太后摇手:“哀家肝血虚,手举高点儿就哆嗦,哪做得了那细致活?”
太皇太后带头捏着鼻子:“听着,谁给掉粪坑里的人抹药,谁就别进来了。”
本来皇后打算去都不敢了。
尊道:“正好,今日虽不早朝,但要议政,朕出去给她抹上,就直接去勤政殿了,不进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脱脱渔觉得尊给她摘面纱的时候,温柔的像摘新娘的盖头,偏偏那鸟叫了一声:禽兽!
“这是你教它的?”尊咬牙问。
“不是的陛下,它无师自通。”
他用玉盒里面的一个极小的牙签似的银勺挑了一点儿药膏,刚要触碰她的脸,她吓的浑身发抖,紧缩着身子,哀求道:陛下臣知罪,打入冷宫,甚至去尚刑司领死都行,可求您别毁了臣的脸
尊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正的恐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们之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罔论其他。
“这就是你死活不用药膏的原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三章 馊主意()
尊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正的恐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们之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罔论其他。
“这就是你不用药膏的原因?”
“臣要是看的没错,这盒上的花朵标记是月水莲的,可她只杀人不救人。”
背对着初升明媚阳光,皇帝独独沉默地用高大的身躯把她咚在一片阴影里。
脱脱渔愈加确定这是事实,女为悦己者容,对方只是想让脱脱颜飞的女儿生不如死?
“也许有毒也许没有,就看你的运气了。”他嗅嗅里面的味道,虽然被麝香和浓郁的花香所掩盖,细细闻,还是有当归,景天药味,以及薄荷
轻轻把药膏抹到她脸上,泌凉泌凉的,蛰着她激灵了一下。
疼么?
精致有形的唇在耳边轻轻吹热风,如情人间喃喃细语。
脱脱渔怒目而视,眼睛里的意思他看懂了:废话!挨打的不是你,你当然不疼了。
“谁说朕不疼?朕心”
后面的话他不说,又给她抹了一些,她索性不忍,啊!啊!
“你别跟杀猪似地叫好么?怕脸毁了和流风就彻底没戏了?”
那一瞬间,脱脱渔真想死了,双手紧紧握拳,低声道:臣怕极了,能先告退么?”
“今日不去勤政殿议政了么?”
“阿,不去了”她无声痛哭。
“爱去不去!”皇帝拂袖去,冷冷丢下一句。
随着他走,她的头顶立刻撒下碎金,是的,他总是给她带来黑暗,或者说让她想起。
后来嫔妃都散了,各回各宫。
寿康宫的斋堂里,地上香炉里檀香缭绕,太皇太后念经打坐。
“面壁完了,还不滚回你的骊宫去,在哀家这里赖着做什么?”太皇太后念完一段经文,手里缠绕着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把一柱点燃的线香举在头顶,然后插在面前的雕花铜鼎里,一尊鎏金观音菩萨宝相庄严,低眉慈悲。
脱脱渔拿着一面菱花镜瞧自己的脸,月水莲这是神药,一个时辰,红肿就消了大半,看来担心的事情没发生。
“太皇太后,臣妾要在这住一个月“扔下镜子,拿起蜜蜡拐杖,一瘸一拐在后面走。
“无赖,那夜名义上跪了一夜,实际躺了半宿,在这装瘸?”
唉!臣妾自己被罚跪,割发代头,面壁罚站都无所谓,反正从前在宫外,就是这么长大的。可是,安王爷和象飞伯伯的信已经送进骊宫了,把臣妾骂的狗血淋头。连累的人太多了,鹿乃姐姐只怕一生独守深宫,华太后也因为臣妾犯错被从六宫协理的位置上拉下来。父亲因为离的远,信明天才到,臣妾离死不远了。
“这就是你帮着华太后的下场!”
“您又说回这个车轱辘话了,父亲和安王府是莫逆之交,臣妾不帮着安王爷的妹子,难道帮着您?那样臣妾成什么人啦!”
“那你就到慈恩宫去装可怜,在这里搅和什么?”
“臣妾是想太皇太后叫敬事房把鹿乃姐姐的牌子摆上去,说不定今夜就会被临幸,因为您不是也很喜欢她么?”
太皇太后:“按理说陛下昨夜翻了阴贵人的牌子,可是偏偏雷雨大风,把人刮到你的骊宫去了,想想那还是哀家自己的懿旨,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所以今夜是阴宝儿!”
听不见对方的动静。
“哀家看你吓的跟小鬼似的,回信告诉你父亲和脱脱象飞,急什么?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
“还胖呢,连饭都不给吃!”
忿忿不平的声音。
“皇帝不喜欢,侍寝了也不是白扯?如储婉仪那般被退货,不是更丢脸?”
后面的小鬼头拄着拐,躬着腰咳嗽,学着老人的口气,憋粗了嗓子:“咳咳咳,什么能瞒过哀家的佛眼?皇帝临幸后宫嫔妃是政务,根本就不存在喜欢不喜欢一说,一定是因为陛下觉得储婉仪家世单薄,不堪一击,所以才把她退回来了。”
太皇太后骂道:“哀家就似你这般猥琐?”
戏还在演:“她可不比乌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