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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了个把时辰,我手有些酸,便掀帘探身出来,想喝口凉茶,这水还没进口,就被欧阳他们几个给拉出来调侃了番。
又是王拱辰打的头阵:“我说天音兄,昨夜我回去后是一宿难眠,里里外外把房里查了个遍,总疑着有蛇往床上钻,到现在还麻着哪!”
“哈哈哈,君贶兄(王拱辰的字),依我看你不是怕蛇,而是被天音的美貌给惊呆了吧,你们瞧瞧,他这会儿还盯着天音的面纱看呢!”
我瞥了这人一眼,正是可恶的滕子京在开逗,见这几人把我当作幅极品仕女图般诗兴狂发,心想要是再聊下去,他们肯定得把我的面纱给揭了才肯作罢,当下找了个不舒服的托辞赶紧闪人,那几个死衰仔还在后面笑呢:“天音,别走哇!”
穿着女裙,脸上又蒙着神密的面纱,无论我走到茶馆的何处都是如坐针毡。逃回茶馆的休息室,我郁闷得要死,无意间瞥见衣架上挂了套小二穿的粗布短褂子,心悄然一动,关紧门把裙子脱下来一扔,再将面纱解开朝天一撒,我换好衣服,找了块灰头巾将长发盘起来,再弄了些炭笔沫子将脸一抹,踩了双黑布鞋,给瑞新留下张字条说我出去逛会儿就回家,偷偷摸摸地趁二憨没注意从后门溜了。
这时正是晚饭时间,街上车水马龙,小摊小贩多,摊子上还挂着红灯笼,家家店铺也在华灯初上。
我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才吃了一个就被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给讨了去,听他们一口一个哥哥地喊,我的心纠成一团,将自己兜里剩下的钱全给他们了。
蹲在路边,瞅着自个这身装扮,不由想起了四年前的江陵,想起了贾明自和他给我的金饼饼,那段对白我到现在还记得:“你把他忘了吧,你可以再娶一个。”“我真不是你娘子,看吧,我是男的,我真叫贾名自。”
我不禁摇头苦笑,贾名自,假名字,皇上,你还好吗?你的尚美人快有孕了吧?恭喜你。除了赚钱开几个收容所,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你多多保重吧。
随便一走,竟走到开封府,站在大门口,我忍不住探首往府衙里张望,时不时有惊木响亮的击叩声,里面好像在升堂,守门的侍卫大哥问我是不是有事,我慌称自已是天音阁的伙计,他立马就要去通知韩大人,我赶紧拦住他:“没事,没事,韩大人在务公,其实也就是我家天音公子,天音公子想恭喜韩大人,祝他与晏小姐早日新婚而已,大哥您去忙吧,我走了。”
笑红尘呀,我是在笑,苦苦地笑。
边走我边喊我爹娘,爹,娘,你们在那边还好吗?小宝儿想你们,羡慕你们,小宝儿也想要个羁伴一生的良人,可他在哪儿呢?
我矛盾,一方面明知自己逃不过情劫,逃不过极快的悲剧收尾;另一方面我又渴望,从内心里渴望一份心相知长相守。因为,我是个女人,一个想拥有爱情的女人,我无法做到那种出尘的潇洒。
最后,我踱到了虹桥,汴京城里最大的渠水桥。
站在桥心,回忆起自己这些年的过往经历,我失声放纵地哭了一场,蹲在桥栏边掩面而泣。
桥上人来人往,没有人会打量我这哭泣的穷小子一眼。
对于大多数人们来说,生活的艰辛和磨难早已让他们麻木,熙熙攘攘,只为利往,大家急忙的,辛苦的,是如何生存,如何讨份生活。
月色下,桥两岸延伸着节鳞次比的檐廊,川流不息的人群,吆三喝四的叫卖声。一千年前的花花世界是那么热闹,而我,却如此孤独。
我想飞,想自由自在地飞!张开双臂,我在桥上“飞”了起来,转啊转啊,我觉得自己就像只飞鸟在云彩下翱翔,在空中,我仿佛可以看见金黄的麦浪,看见了蔚蓝的大海,看见白茫茫的冰川,看见了万马奔腾的大草原……
“快来看哪!虹桥上有疯子在跳舞!”
“哎呀,那小伙子是谁?”
“跳得好看,像雀子在飞!”
“我说您到底有没有眼力啊,人家跳得是苍鹰,你没见他手臂是这样,这样一波一波地振动吗?”
一枚铜板朝我滚了过来,二枚,三枚,竟还有碎银子--
我呵呵傻笑起来,“飞”得更加淋漓尽致,再跳起一千年后我在学校迎新年晚会上跳的那支白族舞,你在吗?你会看到吗?你还能认出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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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感谢你们的支持,今日连传三章,哈哈,把我积攒的一点小底子全献给你们喽。故事的风格马上就要转变,谢谢你们一路还在陪伴我。这几天,我写得很晚,也想得很多,有很多话我想对你们说,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其实,在我的故事里,有些东西若你愿意反复慢慢品读,那你就一定会懂我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我爱你们,我所有的书迷朋友,我的知音好友!
第六十三章 钟山镜
午夜,我独坐在院里弹琴,不一会儿便魂游于方外,那是几万年前的上古之境落霞谷。静坐在空谷中,皓月高悬,清风拂面,为了忘却烦恼,我凝神研磨起一些新阵法,扬手时,奇葩艳卉竞相争妍;回拢处,妖邪兽怪群魔乱舞。
正当我沉迷其中融会贯通之际,耳旁竟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我心下大惊,慌乱中散去阵形悄悄躲藏在一株古树后。
白玉堂身穿一袭青灰色滚边轻衫,背上绑着柄长剑,朝我这边探头探脑地寻了过来。我暗自思忖:此人果真是奇才!我是凭着俊山留下的魔印才找回了落霞谷,整整修行半年才略有小悟,这个年轻人明明比自己还小两三岁,竟然轻而易举就循音摸进了我老家。
我本打算收弦将他赶回去,却见他这时从腰上解下支短笛,竟对着我隐身的方向浪漫地吹了起来。他的笛声十分婉转动听,丝丝缕缕和我的琴声相缠相绕,引得住在落霞谷里的群妖,禁不住跟着曲声如痴如醉。
连我藏身的老树精都在朝我挤眉弄眼,我搔了“它”一下蚊子般嗔道:“老没正经!”痒得它晃落了一地的树叶。
笛声缓缓而上越发缠绵起来,似乎在诉说着倾慕之情,又像是在表达浓浓的爱意,幻化成一道七彩的虹架在落霞谷上空,迷迭出鲜艳缤纷的梦境,美得令人醉目。
我悄声问古树:“梨木爷爷,他明明是凡人,怎能寻进落霞谷?”
它正对白玉堂一脸欣赏与赞叹:“灵曦,此人仪表不凡,乃人中龙凤天纵奇才呀!”
虽然,从心底来说我也佩服他,可终究与他过结甚深:“哼!天之骄子,好事都让他一人占尽了。”
老家伙这回是神密兮兮笑而不答,还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一气,收弦停声,就差下逐客令。
他一愣,四下里探首,也将笛子收了起来。
我十分想搞搞打击报复,故意从他身边飞一般一闪而过,只留给他道惊鸿艳影,再迅速隐身于一丛野菊后瞧他的反应。
他先是吃了个小惊,接而唇角一勾喜上眉稍,竟大声吟诵起凤求凰,荡得整个落霞谷充满了诗意:
“凤兮凤兮归故乡,
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
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
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
胡颉颃兮共翱翔。”
小野菊捂嘴偷起笑,对我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我白了它一眼,自己也忍不住想笑,酝了半天才想到两句残诗勉强应付,丽声回给了白玉堂:“妾身如古井,波澜誓不惊!”
这回,整个落霞谷都哄然大笑了起来,唿哨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吓了白玉堂一大跳!
我红起脸赶紧干咳了两嗓子,群妖才恋恋不舍地憋住笑,那白玉堂惊疑了好一阵功夫,目光上上下下到处找我:“沈天音,你出来吧!”
我心想:你算是狂蜂,还是浪蝶呢?
我从小野菊身后走了出来。
他一喜,两步跨到我跟前,看得出他心喜如狂:“果然是你!”
我奔了两步,他又追了上来,我一转身差点没跟他撞在一起:真是冤家!前些日子,你天天拿个刀子专往我胸口捅,怎么痛怎么捅!现在又为何追到落霞谷?是觉得好玩吗?像你这样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的人,又哪里会了解我的过往,了解我的感觉呢?凤求凰,凤求凰,你是只金凤,可我却是只残凰。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本来坐在你家屋顶喝酒,见你一个人在院子里练琴,一时好奇,就跟了进来。这是哪儿,里面的奇花异草十分古怪。”
我心说,这里住的都是几千年的老妖精,老祖宗,不奇怪才叫奇怪呢,“这里是我的故乡落霞谷。”
一时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瞧他,他忙收回目光,等我再瞧他,他又在瞧我,我正准备转身离去,他急忙拉住我的手,我赶紧将手抽回来,他一急话竟结巴上:“我--”
你怎么了?你玩上瘾了,是么?你什么都不懂!你随意伤害别人!随意伤害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完了,你又开始好奇,好奇我为何这么惨吗?
抹掉泪,我撒腿就跑,靠在桃树下嘤嘤地哭起来。
许久,我听到了他的步子,“沈天音,对不起。”
噙着泪望了他一眼,我真想揍他一顿。
“你表妹已经和韩大人在一起了,我想不用多久,韩大人会去晏府提亲的。”
站起身,我甩下他飞跑了开去。跑啊跑,那些树,那些草都在纷纷往后退,唯有月光穿透枝叶连成的网洒在幽亮的石子路上。落霞谷的深处有一大片桃木林,林子的尽头是处万仞高崖,我不停地朝那边跑,就仿佛,那绝壁的深处,便是我的终点。
那里风很大,掀得我的衣服和头发散乱飞扬,一帘银色的瀑布飞天而降隆隆作响,站在悬崖的旁边朝下望,深不见底令人心裂胆寒。
“沈天音,你要做什么!”
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又朝悬崖走近了一步,下面是什么地方呢?摔下去我仅剩的人觉也会粉身碎骨吧。
他以风一般的速度一把抢过我大声喝道:“你疯了吗!”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待了一夜。
背对背坐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