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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披麻戴孝,不知道是参加比赛还是去给爷爷哭丧,父亲母亲和叔父,婶子们也竭尽所能的穿上厚厚的丧服,生怕别人不知道爷爷前天去世。父亲把袖标也是目前家里的唯一的袖标擦拭干净,裹在胳膊上,上面的宝石发出刺眼的光泽好像在告诉我身在氏族别无选择,我不敢回头看父亲胳膊上的袖标,那感觉很想是我们准备上战场而不是赛场,只好费力的向前走着。大家把比赛和丧事搅和在一起,多少有些悲凉残酷的气氛。母亲的眼睛由于昨夜使用过度,发了一夜的亮光而黯淡下来,失去光彩,加上岁月的侵蚀,失去年轻时的神韵,统统化为一种简单的毕生的渴求。母亲一辈子忙忙碌碌,但却永远不知道为谁而忙碌,所以今天她走在大道上时,步伐有些机械。父亲和叔父们绷着脸,他们必须保持比赛的紧张和严肃的气氛,这是氏族百年来的习惯,必须告诫孩子们袖标的神圣和无与伦比的价值,那就是我们几乎不可选择的与生俱来强大力量。只不过这力量好像和百步穿杨的力量无关,也许有关,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爷爷常这么说。
出了村子,上到主路时才发现了,至少有上百个跟我一样的队伍也正在往赛场走去。昨天长老们已经命令禁止今天早所有无关比赛的人出行了,所以所有的队伍井然有序,浩浩荡荡的走着。在这冷清的早晨没有人说话,和昨夜热闹非凡的奔丧场面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几乎不能分别我到底是去给爷爷送葬还是去参加比赛,不过我一回头看见他们张张阴郁的面孔,就立刻明白这不是送葬。我后悔没带块门板,要是有人在说什么的话,我会丝毫听不见的,期盼比赛现场能有些装门的草房,好让我去恢复听觉。和我一样参赛年轻人各个面无表情,但有些还是很骄傲的昂首阔步的走在整个人群的前面,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和我一样迟缓的走着,眼神迷茫,好像有所知,但又一无所知,反正看看周围人后我好受了很多,至少他们不会给我说什么,不会让我耳聋。
随着大队人马径直走向村西头的那片崇山峻岭,据说赛场在平缓的山坡上,从半山上俯瞰河水冲积的广大平原,氏族村落星罗棋布,袅袅炊烟,族人悠然自得,丝毫没有了一百年前的战后破败的景象,一片盎然生机,不由让每一个人除了去参赛而无法领略旖旎风光的人外都由衷从内心发出对这片世外桃源的爱恋。一如我对晴的爱恋,离不开,在夜晚她挥手告别就如同下山时广袤的平原渐渐隐藏在山下的树林中一样然我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恋恋不舍的情感,难以自制。
大队然马清晨的雾气很重,淹没了整个林子,所有人走到这里时都不由感到浑身上下凉丝丝的,用手摸摸额头感到油腻,眼睛里充血,呼吸困难。林子外面站着一排巡逻兵,手执长矛,腰挎短刀,少数几个人背着长弓,他们全身都湿透了,头发打起绺,贴在脸上,脸色铁青。我们被他们挡住了去路,只好停下来等着,不一会来了几个骑兵威武彪汗浑身上下反着铁皮的青光,那高头马也披挂整齐,这场面我是第一次见的到,氏族这种高规格骑兵是不多见的,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只是样子好看,成天穿的着盔甲四处奔走,好像哪里都不能缺少他们的,只是终年戴着严严实实的头盔所以一年到头没人能知道他们到底姓甚名谁,即使是夏天,酷热难耐,他们也不愿脱下来,汗水从铠甲的四处镂空的地方流淌下来,在走过路上留下一条白色的水印。氏族人称他们为空壳兵。
为首的一个空壳兵见到我们都停下来,便勒住马头,瓮声瓮气的说:前方大雾弥漫,道路泥泞,送行的队伍就此停下,参赛的人进入林子,保持安静,不得将与参赛有关的羊皮卷带入比赛场地,违者取消比赛资格。前些日子谣传比赛内容泄露,我代表长老严正声明,此乃无稽之谈,是对神圣袖标的恶意亵渎。各会长老皆严格遵守规则,继承先祖遗志,维护袖标的纯洁性不惜牺牲生命!
队伍里发出了响彻天地的声音,不过这声音没有越来越高,而是像叹息声一般一下子平息了,随后大家鸦雀无声,看来之能如此了。我几乎没怎么听明白空壳兵的话,只是听到这样的宏大的声音后居然感到一丝轻松,仿佛大家叹息的气体把我身上的所有的东西都吹走了。骑兵举手朝我们做了个向后的挥舞东走,示意我们不要拖延时间了。我们只好离开深厚黑压压的大队人马往林子里走去。我一迈步好像觉得少了点什么,想到晴没来,感到心里没找罗。于是我停下来转头往回看看了,发现家里人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见我转脸看他们,都流露出一丝惊诧,父亲更是脸色铁青,眼球充血。我发觉被前面的队伍拉下一段距离了,赶紧跑几步追上他们,而后又停下来,扭脸往回看看,依然一片着满露水雾气的铁青,如此这般,大概追追停停二十多次后,就再也看不见任何脸色了,前方一片雾气后边也是水气重重的。我们在泥泞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但没有人肯互相搀扶,致使队伍行动迟缓,也没人问何时能到赛场,大家好像都很默契走着。
我走在最后面,不时有各个会盟的人从我身边经过,神色都很不安,如临大敌的样子。每每到这种场合各个会盟都会派出大量的维持秩序的人,弄的场面异常的紧张,而且声称没有维持秩序的就没有秩序,所以我们在他们的维持下面无血色的走着。维持秩序中的弓者会的人更是如此,感觉他们一个个的心情沉重,尤其是那个陪我一起去看望爷爷的年轻旗手经过我身边时竟然假装没看见我,还好我轻轻的哼了一声,他觉得装不下去了,才放慢脚步,等我走到和他并肩时,用手拍了我一下,低声道:人很多吧,比赛一定很激烈的。
你是来维持秩序的吗?
一帮老头贪生怕死,生怕在比赛的时候出什么乱子,被革职查办。我到盼着真出事,都别比赛了,大家都戴不上袖标才好呢。
怎么会出事呢?
不是会不会出事,使怕出事。算了,不给你解释了,旗手不耐烦的摇摇头,说,
他们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好好比赛吧。
我真不明白什么是一路什么是不一路,我们现在就是一路的啊?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不成。于是我问他:我们不就是在一起走吗?
这帮人我早看透他们,志不同,不与之为谋,他们的志向就是给千方百计的你捣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会都这样吧。我觉得大家都是挺好的,不可能败坏你的事,除非他们不了解状况。
算了吧,我一点也不相信他们,连我那父亲都是如此,无庸质疑了。
他不耐烦的说完,加快步子超过我,并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不再和我说话。
走了一段山路后,队伍渐渐走出了山雾,清晨和煦的阳光散在山坡上,我们沐浴在晨光里心情多少好了些,队伍速度明显加快了,而且不少人脸上还流露出轻松的微笑,队伍了里有了些琐碎的说话声。我也放松了一些,一边走一边在队伍中活动活动筋骨,开始打量周围的人,发现凡是参加射术比赛的弓箭手身后的箭筒里都插的是木箭头,因为所有人都把箭头朝上插进筒里,生怕受潮,这样以来有点好笑,如果现在一头野猪从林子窜出来,恐怕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弓箭手能应对了,还好我的箭头朝下放置的,这是弓箭手基本常识,要是我也和他们一样,被爷爷看见定会骂的我狗血喷头。旗手说的对,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呢,但是不是说明我和比赛也不是一路的吗?巡逻者说他没看过老巫师的羊皮卷,但现在巡逻者轻松自在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背着轻便像玩具一般的只能装木箭头的筒,昂首阔步的走着,眼睛更本不屑于看两边的芸芸众生。旗手从他身边走过脸上明显流露出厌恶的表情,虽然他使劲的把厌恶收回身体里,但还是在经过巡逻者身边时不自觉从鼻子里发出一阵哼哼声。
别说话,注意秩序,动动脑子好吗?这是去比赛不是去旅游!旗手队长在前面高声呵斥一个说的有些喜笑颜开的参赛者。他说完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但没有等我回应便转过头去继续走着。我多少感到有些寂寥,于是把脸冲向太阳的方向,眯起眼睛看着脚下广阔的平原,灰蒙蒙的村落,连绵不绝的草屋一直伸向远方,河水平静的流着,毫无生气。山脚下的树林边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好像一块被烧焦的土地,很不和谐。他们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难道要一直要等我们回来不成。
翻过一座低矮的小山头,看见对面高大山脉下的一片片宽阔的平地,这便是赛场了。大约十天几个蒸汽空壳子来到村子里通知所有要参赛的人必须提供送粮食,用于平整赛场。我们家大概送去了二十袋之多,不过今天看来这片土地要平整,三个人三天就够了,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粮食的。但既然交上去了也就算了,而且无人过问,我母亲是这样说的:怎么啦?几袋粮食算什么!我一想是啊,算什么呢?罢了。
队伍按照比赛的种类不同在进入赛场之前被分开了,我和所有的带弓箭的人走进同一个场地,整整齐齐的站成一个大方队,估计有两百多人人吧。等我们都站好了,早以等候多时的弓者会的头头脑脑们才缓缓走出来。和我说话的年轻人从队伍的后面走到前面,面朝大家说道:比赛开始前先为前弓者会会长默哀。一个年轻的巫师走上来,高声唱了起来,不过没有老巫师的那种哀感顽绝的力量,缺乏锤炼。一个老者,看样子是现任会长,相貌平庸,毫无风度,随着歌声开始念悼词。
袖标盛会之即,老会长仙逝,氏族上下悲痛万分,会内长老更是悲伤之情难以自制。念老会长在任之时,励精图治,上下团结一心,几年间弓会便呈兴隆繁荣之貌,蒸蒸日上之态。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