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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不言,下自成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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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想,只觉得他也许真的很累……
白天的时候,安忍就更为清闲。因为有定期的保洁公司,她连收拾清洁房间的工作都免了。只除了周末照看下苏子铭,陪他玩,送他去上兴趣班等等,其他的事她一概不用多操心。所以,这个一多月,在苏宅的生活却是她这几年过过得最松闲的日子。
另外,周一和周五,王医生会来给她做每次两小时的心理辅导,时间不算长,但她觉得和温和的王医生谈话,是很舒畅的体验,每次结束都意犹未尽,身心轻松。经过几周的心理治疗,尽管安忍个别时候还是有些出状况,例如,每次出门采购一些物品时,总忍不住要跑回去多次检查门锁是否锁好,但大好的是她已经可做到不依赖药物。
用王医生的话来说,她的症状本来就是心理因素所导致,只要坚持“不理、不怕、不对抗”的原则,治愈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安忍心里,总觉得有个空洞。尤其在她停止服药后,她感觉记忆和心理上的空洞就越来越清晰可见。王医生鼓励她无需畏惧,更不要逼迫自己给自己压力去深入那个空洞。当自己感觉到难过的时候,要坦然处之,顺其自流,慢慢的都将好转……
***
这天是周四,安忍正从超市拎了很多食材回来。刚进门,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苏准。自她搬来这里一个月,他给她打电话的次数不超过五次,现在打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她按接听键,“喂?是我。”
“你要回来吃饭?”
“好的,我会准备。”她收线。这还是她在这里工作后,苏准第一次说要回家吃饭。她倒真是诧异得很。幸好也不算抓瞎,刚买了不少食材。
安忍给自己做也就简单敷衍一下,现在苏准正式通知她要回来吃饭,当然要像模像样的备上一桌好菜。想到这里她有种很充实的满足感,于是着手开始切菜,炒菜,煲汤忙活起来。
晚上七点左右,传来开门声音的时候,安忍正将最后一道汤端到了桌上。时间卡的刚刚好,她暗自庆幸,带着点愉悦的心情迎到了门边。
“梁小姐,你好。”苏准身后站出来红衣的欧阳于乔,向安忍问好。
“哦,欧阳……欧阳小姐,你好。”安忍刚才积聚的喜悦,瞬时散了一半。原来不是他自己回来吃,还有客人……呵,还是位娇客。
“好了,都进去吧,别在门口站着了”苏准绕过安忍,换鞋进屋。
安忍拎了一双女士的拖鞋给欧阳于乔,随即在他们身后将门带上。她自我安慰道,一人回来和两人回来有什么不同呢?反正菜做的够多,只是……怪哉,她心里怎会这么不舒服!客人都进屋了,容不得她这个“服务者”多想,只好赶紧过去招呼。
没人传授过安忍厨艺,她完全属于心灵手巧无师自通。她擅长的菜色往往来自网上达人的分享或者自创。如此下来,她基本不会什么传统菜色,而今天她准备的就多是些自创菜色。
饭菜已在桌上摆放妥当,苏准坐在一侧,欧阳于乔捡了个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安忍立在一旁,一时间不知道是坐还是站。
“你吃过了?”苏准看安忍不落座,问道。
“还没。”她在餐厅工作已经两年多,习惯了客人坐着,她站着。这时换了个空间场地,虽依旧存在服务关系,但她也不至于真像女仆一样站旁边伺候这二位吧!想到这里,安忍觉得——坐,一定得坐。于是三下五除二,在二人对面坐下。
苏准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却没多言什么,只拿起筷子,刚想夹菜,眉头却微微有些皱,问道:“这黑乎乎的是什么?”
“我给它命名为三黑汇炒,就是皮蛋瘦肉紫菜炒在一起再加调味品。”安忍边乖巧回答,边为二人斟汤,并递上汤勺。
“梁小姐?这汤是?”欧阳于乔接过碗,看着血淋淋的汤汁,上面悬浮着白色未知物,手有些抖,脸色也跟着泛白,花容失色。
“这是野山楂槐花汤。”安忍淡定地从汤钵里给自己也盛上一碗,拿勺子怡然地送了一勺到嘴里,细细地咂摸了一下味道,一脸的心悦诚服,又说:“这是我从市场上淘的野山楂,虽然个不大,却红得很,再加上前几天我腌得糖渍槐花,连同冰糖一起小火慢钝,非常解暑养颜哦。欧阳小姐可以多喝点。”安忍这边解释着,手里也没闲夹起一个肉卷就往嘴里送,吃得倒很享受的样子。
苏准看安忍吃的开心,心里只觉得有趣,笑意全敛在眼里。
反观欧阳于乔的样子,却是有些痛苦踌躇,只见她拾起筷子,想夹这个不是,想夹那个也不是……最后缩回手,竟是执起勺子来似乎下了很大勇气似的喂了自己一口汤,神奇的是,这一小口汤才入嘴,欧阳于乔纠结的表情就转为熨贴,也放心的享用起其他菜。
“这汤倒是酸酸甜甜很解暑的感觉,看来梁小姐的厨艺真不简单。”欧阳于乔夸赞道。
安忍听她称赞,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笑略作回应。
“欧阳,尝尝这个。”苏准挑了安忍刚才夹的培根肉卷,非常体贴的递到欧阳于乔的餐碟里。
安忍抬头看了眼苏准的动作,嘴不自觉一撇。到底人家是客人,他对欧阳于乔周到点也是应该。她安慰自己,继续享受自己的各种杰作。
本以为是苏准是出于主人对客人的客套,可过了会儿,苏准这边给欧阳美女布菜得频率越来越多……
住进苏宅的这些天,苏准每次回来几乎都不直视安忍,两人连话也讲不了几句……安忍只当他是是工作疲惫。并且,住进来前二人有过默契,彼此只为工作关系,各取所需,不会越雷池。潜移默化的,苏准那种淡漠的形象让安忍形成了固有印象……他,苏准,在这栋苏宅,就该是寡言的,就该是冷漠的。
但今天,苏准却上演了大反转,不过是多了个欧阳于乔,他的殷勤使得他换了个人似的。一会儿给人家布菜,一会儿又说起最近的工作趣闻讨佳人欢欣,好不热闹!而欧阳于乔似乎也颇为受用,从刚才对安忍怪异菜色的不安,到现在和苏准边谈边吃好不开心,变化鲜明……
安忍在一旁,嘴里的饭越吃越不是滋味。她心里嘀咕:怎么他不跟她来说话呢?怎么他不为她夹菜呢?欧阳于乔和他关系更特别?他喜欢欧阳于乔?这连串的思索与猜疑,让她不自觉放慢了筷子。
就在安忍这厢独自闷闷不乐的时候,苏准终于和她说了一句话。
“这是什么?”他指着一盘距离他较远,距离安忍近的一盘薄饼干样子的食物问道。
“橘汁薄饼。”她尽量使自己语调轻松,不被二人的柔情蜜意腻歪到。
“梁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准是不吃橘子味道东西的?”欧阳于乔倒是热心的很,对苏准的口味似乎也颇为了解。
“嗯,知道呐。”她耸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苏准不爱吃橘子和一切橘子口味的实物,这点她当然再清楚不过……可是,安忍自己最喜欢喝的汽水却是芬达,最爱吃香橙味的口香糖和甜桔夹心的蛋糕……
以前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常常都是苏准迁就安忍,跟着她一起吃橘子口味的食品。次数多了,安忍出于愧疚,每次他陪她吃橘子,她就会亲他一下。时间久了,”橘子”对他们而言,还有了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亲亲”的意思。这样的密语,对当初的苏准和安忍来说,是甜蜜的象征……
一月多前,安忍在餐厅和苏准重遇的那次,苏准说点甜桔沙拉的时候,安忍立刻脸色就变了,也是因为这个。当初的甜蜜的暗语,在他们情散后,自然就化为虐心的符咒了吧,饶是提一下就觉得备受摧残。
可今天,苏准说回来吃饭,她大脑一热竟不自觉的榨了橘汁,烘培了这橘子薄饼。苏准一向不怎么吃这种甜点,且做时安忍也不知道有客人,所以她全当给自己准备的。不凑巧,苏准好不容易在与佳人的亲密交谈中抽出宝贵的时间和她说了句话,竟然是问这茬……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清“橘子”的意思……想到这里,安忍的脸变得又红又烫……
“不要紧,今天倒是想换个口味。”苏准和那天在餐厅说得话竟然一摸一样!他信手拿起一片薄饼,用手指轻捏着薄饼一角,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吃得很优雅,——貌似也很享受。这时的苏准给人一种他本来就很爱吃橘子的错觉……
欧阳于乔诧异得看着苏准,随即又看看对面静默无言的安忍,这两人一个仰头细品,一个低头不语。她看出这二人的异常,心里有些不好受,可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带些赌气的意味,也索性也拿了一片薄冰吃。嗯,味道还不错,只是橘子味未免大了些,苏准不会喜欢的,欧阳于乔秀眉攒起有些不悦。
这顿饭对安忍来说,吃得有些艰辛,对面二位是主,自己是他们的“仆人”。一桌饭,三人食,真是不尴尬都难。好不容挨到他们吃饱了,以为苏准会送欧阳美女回去,没想到这厮竟然主动要求欧阳留下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一直觉得难写,是因为男女主角都不主动,一个想把对方推开,一个要恨要深沉。我拉都拉不到一起……不过,从这篇关系开始松动。


、亲密暗示

饭后,安忍收拾餐桌。
她听见苏准对欧阳于乔说:“欧阳,来我房里,顺便给你看看我前不久收的水晶珍品。我知道你也好这个。”沙发是背对着安忍的,苏准说这话时,她看不清二人的表情,想必一个深情款款,一个柔情万缕。
竟还要去房里!看水晶是个借口吧?安忍失落地轻叹,欧阳小姐长得这样美,观其言谈举止从容,家世也该是一等一,配苏准是再合适不过,这不正是当初她离开他想看到的结果?为什么现在亲眼鉴证了这一幕,她心里却似打翻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一点也不高兴!
安忍定在原地,手里还拿着一只盘子,茫然地看他们两人双双上楼,苏准很绅士的在旁轻揽着欧阳于乔背腰之间的位置,似挨未挨的程度只显得体贴毫无冒犯感。
苏准从楼梯上调转头来,看着在楼下发愣的安忍说,“等下麻烦帮我们准备茶送来。”语气冷淡平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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