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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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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俺范天宝送的。再说了,俺范天宝就是有这个心,也无能为力。日本货,省财办特批的,这是发票。
李书记接过发票,脸色一下子就暖了下来,“我说的呢,你范天宝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你表哥是我的老同学不说,就咱们瑷辉县总要求人家省财贸办,这几年没少了照顾咱们。”
“嗨,小范怎么不坐下?坐下,坐下,不要客气。”李书记的爱人看着丈夫的脸色行事,这正是火候,她将茶水端了上来。
“小范啊,引以为戒吧!过去的事情就按谷有成同志说好的意思办理好了。这一页咱们就算翻了过去。有了错误改正就是好同志嘛!只要你努力工作,不会影响今后的提拔使用。”
范天宝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劲,他要的就是县委书记最后的这句话,目的达到了,这里就不能久留,万一再碰上个其它领导来串门,不方便。话多有失,坐长即烦。范天宝起身告辞。
于金子和王香香的婚事定下来了,日子选在了新年的元旦。
新房当然还要放在于家,于白氏和小婶白王氏商量好了,结婚回门之后,就搬回到白家。于白两家都在收拾新房,剪窗花,贴喜字。全新的家俱先放在于家,然后再随新人移嫁白家。
于毛子为哥哥于金子的婚事起早贪黑地忙着,于白氏觉得有点对不住自己的亲生儿子,毛子和钱爱娣甭说做新家俱,就连床新棉被也是压箱底的。谁让他们不是明媒正娶呢,儿子还有机会,给金子办喜事是给大家看的,越不是俺亲生的,俺越要给他办得体体面面。也让卧虎山上的老头子放心。
于白氏心地善良,两个儿子不偏不向,结婚的头一天晚上,她把于金子和王香香叫到了东屋,抱出了同样的一罐沙金。于掌包这一辈子就为两个儿子准备了这些财产,于毛子那罐给了钱爱娣和孙子于小毛,这罐给金子媳妇王香香。
王香香接过金子,给于白氏鞠了个躬,叫一声“妈”。
于金子跪在了地上,给妈磕了一个头,眼泪涌出了眼眶。他低估了于白氏的为人。他在于小毛出生的那天,在卧虎山父亲的坟前告诉爸爸,于白氏偏心,将家里唯一的财产都给了她的亲生儿子。于金子错怪了老人。
于白氏心里全都明白,她并不解释。
于毛子从县武装部谷部长那里借来了吉普车。虽说于家在屯东头,王家在屯西头。加起来一里路的距离,但于毛子要为三十岁出头的哥哥,把婚事办成全屯最好的。当然要用小汽车当花轿。
于家白家做了几十盏红色的冰灯,晒鱼杆上挂起了红红的鞭炮,于家院门口的坡下,立起来了一个用翠柏枝编扎的迎亲门,挂上了两盏大红宫灯,写了一幅红红的对联,是于毛子请县一中的语文老师写的。上联:香染桦皮红卧虎;下联:金揽佳人耀龙江。横批:百年合好。
清晨,于毛子推门一看,不知何时天降瑞雪,卧虎山银装妖娆,干燥的空气立刻就湿润了起来,一切的残枝落叶都被大雪覆盖,留下了一个清洁的世界。
上午十点,迎亲的队伍从屯东头排到了屯西头,花车在不动的人流中间,迎了出去接了回来。婚礼开始了,鞭炮齐鸣,谷有成这次又扮演了证婚人的角色,他当众宣读了结婚证书。
县里请来了礼宾司仪将婚礼掀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高潮,让桦皮屯的父老乡亲开尽了眼。到了夫妻拜见高堂的时候,于家小院放了两把红布垫子的木椅。上首坐着白王氏,手里抱着白士良的照片,下首坐着于白氏,怀里抱着于掌包的照片。
于金子忍不住哭出了声,悲喜交加,他和王香香双双跪下,给两位端坐在椅子上的老妇人磕头,给卧虎山上、稗子沟里的两位老夫磕头。
谷有成心里一阵酸楚,胸口仿佛有电流通过。
不知摆了多少桌,全屯家家户户都关闭了灶炕,喜酒从中午一直喝到了冰灯闪烁。
累了几天的于毛子和妈妈于白氏总算挨上了炕席,妈妈只翻了一个身就睡着了,不一会就传来了老人均匀的、轻柔的呼噜声。
西屋仍在闹着洞房,不时传来青年男女嘻嘻哈哈的欢笑声。于毛子没有一点困意,他一会望着屋内低矮的顶棚,一会又从玻璃窗前望着窗外天上的月亮。院墙上无数盏红红的冰灯映红了月亮的脸庞。他想起了天的那一边,那座灯火辉煌的不夜城,有着自己亲爱的儿子和那个离开自己的女人。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苏之间的冰冷随着边境贸易的恢复而复苏。深挖洞、广积粮全民皆兵的时代被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桦皮屯民兵排面临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转轨期,桦皮屯的山民们同样面临着封山育林生产方式的改变。这一切,给民兵排长于毛子的人生命运又打上了许许多多的问号……
冬去春来;峰回路转。桦皮屯的老百姓面临着划时代的转产。祖祖辈辈伐木淘金,捕鱼打猎的生产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那种掠夺资源式的原始围猎生活受到了政府的限制。
于毛子几天都睡不好觉,他在民兵排的办公室里听广播看报纸,打电话给县里的关系户了解时局的变化。一连串的新名词铺天盖地,县林业局的牌子搞了下来,换上了县营林局,过去以伐木为主的林大头,是全县肥得流油的单位。县里面有头有脸的,委办部局科局长们的公子小姐挤满了局机关和各林场机关。每人占上个岗位。如今的林业局变成了营林局,只种树不伐木。树木成长的周期少则十几年,多则上百年。林业又变成了穷光蛋,有权有势的又忙着将孩子们调走。
于毛子的脑筋一时还转不过来。省政府还下发了文件,封山育林。连那些偷吃百姓家猪、羊、鸡、鸭的野兽们,和人们争夺资源的野生动物,统统都变成了人类的朋友。不,应该说变成了祖宗。甚至连山兔野鸡这些小玩意也不让打了,还说谁打了是触犯了法律。这官司邪了,人总是输家,听说还要蹲大狱。
于毛子回到家里和妈妈于白氏争论着,无论是哪朝哪代就属人不值钱,还不如四条腿的野猪了。
于白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把卧虎山脉定为了野生动物保护区,沿黑龙江一带定为了自然资源生态保护带。但她老人家还是很称赞政府的决策。不让打猎好哇,整天玩个枪弄不好就要招灾惹祸,两位老人的命运就不是现成的例子吗?
于毛子不同意妈的观点,咱于家在县里,乡里吃得开受人尊敬,不全凭俺这两条枪吗?不让进山打猎谁还求俺于毛子?钱爱娣领着儿子于小毛走了,至今音信皆无,俺写了多少封信都被邮局退了回来,说是查无此人。俺能熬过这些日子,不全凭了这杆枪和卧虎山上的野兽们。咱不图钱不图利,不就图个热闹和落个好人缘吗!
于毛子心里想,打不着个猎物,甭说社会上的三教九流瞧不起咱们,连屯子里的小媳妇们都不往俺于毛子身上靠了。她们不像钱爱娣图俺是个混血儿,长得帅气漂亮,这些小媳妇们家里都有汉子,不缺那个。她们嘴馋,图的是俺毛子手里的野鸡和野兔。
更让于毛子焦急的是,听说沿江一带民兵的武器也一律上缴,连猎户们的猎枪都要收了去,只保留鄂伦春族的枪支,说是尊重少数民族的生活习惯。没有了枪,俺于毛子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他不甘心自己的辉煌就这样一眨眼就消逝了,再没有了光彩。于毛子一天几个电话搬找救兵。
“喂,范乡长吗?我是于毛子,派出所收缴的枪支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不要着急,我刚和县委李卫江书记通过了电话,说明了你和枪的重要性,这是和省、地领导交往的一条重要通道。李书记答应和县公安局打个招呼,把你作为特殊处理,你知道了吧……”范天宝有意拉长了官腔。
“喂谷部长吗?俺的谷叔叔,这枪要是一收走,你要的东西今后就再没有指望了,你得赶快想办法,保住你多年经营的这块基地呀!”于毛子煞有其事地往大里说。
“毛子,这些我都知道,其重要性捆住了县委、乡里和你们于家。我刚才和李书记通了电话,估计问题不大,这枪一定要保住。保住了枪,也就是保住了你,也保住了我,还有那个滑头的范天宝,我知道这里的分量。”
“喂!县委招待所吗?噢,张经理呀!俺是于毛子,听说县里要收枪的事了吗?……”
“于毛子,不用说,我全都知道。我已分别请示了县委和政府两位一把手,咱们招待所正式改名为瑷珲宾馆,是省地领导接待的唯一指定宾馆,山珍野味全县所有的宾馆饭店全都停止营业,只保留了咱们一家,你这个特供渠道当然不能堵塞,在家好好听佳音吧。”
于毛子悬着的心总算是搁到了肚子里。
县委的红头文件迅速下发到各个乡镇。全县统一行动,民兵的枪 支弹 药全都收缴,放在县武装部民兵装备器材仓库。社会闲散枪支全部集中在县公安局。
收枪是一项十分困难的社会工作,过去公安局从社会治安的角度出发,曾几次动员都无果收兵,这次是县委按照省委的要求下发了红头文件,全社会一齐动手,公安局当然最积极。一个月的期限没到,收枪已完成了99%。
桦皮屯民兵排的那杆半自动步枪也作为强兵固防的需要,在县委红头文件的下面开了一个小洞,暂由桦皮屯民兵排代管。不过公安局约法三章,配发的子弹全部上缴;步枪只限于毛子在民兵训练中使用;任何人不得持枪进山打猎。
这个结果令于毛子是喜出望外,在这个特殊的约法下面,又保住了于家的双筒猎枪和白家的单筒猎枪。他和哥哥于金子把三杆枪擦上了枪油,戴上了枪套放到了柜子里,真的马放南山洗手不干了。
谷部长和范乡长严令他不能顶风而上,什么时候进山听候县乡指令。
一年没动枪了,于毛子心痒手痒脚痒,浑身不是滋味,就像瑷珲宾馆后厨里那一排十几个灶眼,十几个马勺一起翻炒,油烟味,菜香味,调料的混合气味,顺着宽大的排烟筒,一股劲地全都涌到了他的心头。失落感,饥渴感,思亲感,孤独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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