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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剑寒犀-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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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青衣少女娇躯猛地一弹,随着怒骂声直飘起半空中,刘作舟的身形却急降,显然,两人已狠狠的对拆了一招,且系平分秋色,胜负不分。
“去你娘的乌龟头!”红袍老者用汉语操了一声,乌黑的唇角勾起一丝残毒的笑意,手中铁箫狂抡,挟着震人心肺、扰人心訾的啸声,只觉那啸声传至目前已失去功力的荆怀远耳里,猛感耳膜一阵刺痛,“嗡嗡”作响,心胸一阵翻腾激荡,一股逆血差点没夺“腔”而出,连忙撕破衣襟布紧紧塞住两耳,心中骇然忖道:“原来那厮是‘魔音鬼啸’彭一峰。”
不错,那红袍老者,正是名噪武林,号震江湖的“魔音鬼啸”彭一峰,以辈分而论,他是高出荆怀远一辈,和他师父“逍遥子”同一时期的人物,荆怀远料不到这老不死的居然还在人间,其人武功,不想而知,不禁暗暗地替刘作舟捏一把冷汗。
可是阴阳斧刘作舟还是那副死样子,闷声不吭,脸色不变,就待魔音鬼啸彭一峰的铁箫即将截到他的腰间时,身形蓦地一沉,这一沉之速度,何止快了十倍,就像刚才身形倏然一射一样,快得根本不敢相信那是事实。
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活生生的摆在眼前,刘作舟皮毛也没有伤,而且死板的脸上还噙着令人憎怖的微笑。
阴阳斧刘作舟身形刚不过一落地,又像脱弦之箭,“嗖”的一声,快得变成一条线,直飞而去。
“死!”一句冰冷不带人性的“死”字,又滚出了阴阳斧的舌尖。
“哎!哇!”同样的,又掀起一片血雨和鬼号。
青衣少女猛地力绽莲舌,厉喝一声,娇躯“咻”的一声,带着她的骂声,直向刘作舟飞去。
“他妈的!”魔音鬼啸彭一峰接着窜起身形,暴吼一声,长眉下的鼠眼,射出一股毒辣阴狠的杀气,用快得不能再快的身法,射向阴阳斧的背后。
“糟!”荆怀远陡地惊叫一声,果然,阴阳斧的身躯猛然颤动了一下,身形疾转而下,带着两道血光。
只见阴阳斧胸前挨了青衣少女一剑,背后又吃彭一峰,身形一阵踉跄。
“他妈的!”五名红衣大汉以为有便宜可捡,骤然像饿虎扑羊似的攫向阴阳斧。
“死!”阴阳斧还是语音冰冷得令人打颤,两斧风车似的一转,“死”字跟着出口,但闻五声惨叫,那扑向他的五名红衣大汉,已有两对半人头飞起,外加一只手、一只脚飞向半空。
荆怀远在梁角上看得一阵心跳,暗忖道:“蛮人到底是蛮人!”
只见阴阳斧刘作舟已经挂彩了,唧步一点不稳,一袭玄青色的劲装,已染成鲜红色,身上两处伤口,犹缓缓流出刺目的血。
此时的阴阳斧真正是“浴血而战”,但他硬是不哼一声,眉头皱也没皱,脸上的表情比受伤的前还要死板,仿佛身上的两个洞不是在他身上。他的发髻松了下来,红、白两色的头发披散在他的额角,一张鹄面,沾满了汗水与血水相混的“血汗”,两只三角吊眼射出的棱光,就像“无常大吉”抽射的“鬼眼水”,阴、残、狠、毒、绝,一滴滴的人情味也没有,乌黑的嘴唇,透出一丝残酷再残酷,真正的残酷微笑,齿深入了下唇,殷红的血缓缓流出,那样子,是鬼?是幽灵?绝不是一个人!
只见他的身子巍颤颤一拔,两柄沾满血迹的剑斧,宛似暴风雨的水车,急转不止,一片咻然之声,几乎要刺破荆怀远耳里。
荆怀远的心一跳,赶忙再撕下一片衣角,用力塞紧已经塞满襟布的两耳。
一连串杀猪似的尖叫声,徒然翻起,足足有二十名红衣大汉在阴阳斧两柄剑斧下丧生,刹时变成阎老五一见大喜的贵宾。
只见野店前的旷地,布满了大堆大堆的死尸,鲜红的血染着大汉的红衣,显得更红,真正血流成河。
那泛着寒芒的兵器,更是“遍地黄金到处有”。
“妈个乌龟蛋!”青衣少女操着生硬的汉语,骂出了脏字,娇躯一长,连踩过地上两具无头尸首,猛地身随长剑向阴阳斧扑来。
阴阳斧嘴角仍勾着“鬼”,两脚一蹬,而飞扑去。
两条人影交错而过,一声娇啼扬起,青衣少女娇躯“砰”的一声,栽在尸堆里。
但见那名青衣少女一条左膀,斜斜被阴阳斧劈飞,飞在一个已是两手被斩的红衣大汉身旁,青衣少女猛然一挺娇躯,两脚站在一具尸体上,头上秀发沾着血迹,遮在额角边,两只美眸射出一道骇人的神采,一张秀气姣美的脸蛋,浸着腥红的血水,痛苦的急速抽搐着,一袭短不足遮腰的青色衣服,已分不清是青色还是红色,雪白的玉趾也染成“红足”了。
她嘴角陡地掀起一丝残狠的笑意,娇躯一长,螓首猛甩,长剑如毒蛇噬骨的急刺阴阳斧脑袋。
“死!”又是一声冷冽短促的“死”字从阴阳斧齿缝中爆出,一颗螓首随着惊心动魄的悲啼,冒起一道腥红刺目的血箭,直飞起两丈来高。
那青衣少女已是魂归西天,玉殒香消,栽倒地上。
“那妮子……真他妈那个……”梁角的荆怀远,看得一阵心惊肉跳,不知道是不是怜惜那名苗女的惨死,心中生涩的叫着。
阴阳斧刘作舟,还是眼皮也不眨的,唇角一直勾着阴冷的微笑,宛似那名苗女本来就该死似的,身形一点也没停,直飞入那仅三十名不到的红衣大汉群。
“死!”,阴阳斧似乎只会说这一个“死”字,但每当这个音符发出后,即有人魂归天国,此刻,又有十颗头颅在这一声里,应声飞起。
“我操妈王八蛋!”魔音鬼啸彭一峰,一张鹄脸气得变了色,连声操骂声中,铁箫带着震天撼地的啸音,斩向阴阳斧小腹。
阴阳斧刘作舟的身形一个踉跄,嘴中陡然吐出一大滩的鲜血,虽然他此刻不像一个人,但却没有咽哼,甚至连眉头也没有挤一下,仍然那冷冰冰的表情,眼皮眨眨也没眨,嘴角竟还挂着笑意。
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已受伤似的,似乎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死”字。
只见他身形根本没有停,一声“死令”,又掀起一片断头、残肢……
魔音鬼啸彭一峰陡地发出一声嘶长的厉声,其声未绝,身形已冲至阴阳斧身前,但见两条人影在半空触电似的一交错,双双坠落地上,兀立不动。
“朋友!”楼顶的荆怀远忽地叫了一声,心中气血一阵激腾狂湃,目眦欲裂的看着这残忍的一幕……
阴阳斧和魔音鬼啸霍地分了开来……
“哇,尸……尸盅功!”
魔音鬼啸身形一阵踉跄摇晃,全身竟然变成乌黑,一张老脸扭曲得走了样,两只阴鸷眼只看到一片眼白,干疮的嘴张得盆大,那副样子,真恐怖得令人头皮发麻,魂飞胆破。
只见他口中发出一丝嘶哑得不能再嘶哑的嗥音,那嗥音微细得不能闻,可是却令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立。
“狗养的,你……你啥么时候学……学会尸……尸盅功?哦!我操你的……哇!”
魔音鬼啸话至末尾,身子一阵疾速痉挛,宛如千万只蝼蚁噬咬一般的狂嗥一声,仰倒地面。
荆怀远脸色一变,暗自忖道:“尸蛊功,想不到刘作舟他学会了?”
“尸蛊功”是“蛊魔”向真的独门绝学,顾名思议,尸盅功便是蛊者必死,可是放蛊者也必身亡,换句话说,此种无形之蛊施放者内家全部真元使出,放者全身枯竭,普通施放者不到性命攸关绝不轻易使用,因为这是与敌偕亡的最后一着。
蛊魔于几十年前为了一本《玄归秘笈》而惨遭身死,自此尸蛊功便失传武林,不曾在江湖上出现过,想不到阴阳斧刘作舟居然学会了。
阴阳斧刘作舟昂然的站着,血,已然浴满了他全身,魔音鬼啸的铁箫正中插进他的心房,穿胸而过,转紫的血迹,已呈凝状,他那高大的身子,倏地干枯下来,显得小了一倍不止,头上另一半白发也被鲜血浸红了。
但是,他仍悍然不倒,那阴阳斧的脸仍是死板无情,嘴角还是勾着那丝狠傲无比的微笑……
只剩下三名红衣大汉,手中持着弯弓,一步一步走向阴阳斧,每张脸几可说是被一片怒炽的杀气而扭曲了脸型。
一片刀光带着粗鲁脏肮的骂声,掀起了十几道红光血雨,但只见三柄刀影起落之际,阴阳斧的脑袋首先被削了下来,接着又是几道刀光闪起,那颗头颅被劈成十几块,带着脑浆和血水混合,其身子更惨,在三柄带红的刀缝急起直落下,一片片,一滴滴的肉碎激射而出,瞬间,已是尸骨无存。
但自始至终,没有听见阴阳斧一声狂嗥,即连闷哼也没有,真的,一点也没有。
荆怀远心中怒火如万军奔驰,尤同刀割,几乎忍不住想下楼角,但,他知道,现在下去,无疑是一同殉葬,多增加一条人命而已。
于是,他内心默默祷告:“朋友,我姓荆的不为你夷雪此仇,誓不为人!”
于是,在楼角的荆怀远,同下了几颗泪珠,泪珠里包含着荆怀远满腔的怒火、满腹的杀机。
他的内心激动极了,一个血性的蛮人,为他竟至尸骸不存的地步,他极力克制自己,他要加诸千倍、万倍的流血还诸给红苗帮。
忽地,他耳膜传来一片嘈杂声,连忙抬首望去,只见野店前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两百多名红衣大汉,显然是红苗帮又出动人马了。
两百多名红衣大汉在急速清理那些狼藉尸体,中间站着一男一女在指挥着,男的身穿黄色龙袍,看样子就是红苗帮帮主,约五十来岁的光景,颔下长着近尺半的黄胡,腰间挂着一柄雁翎刀,面貌看来比他的年岁还要老,布满了老态的皱纹,两颊刺着两道刺青,很明显的是道地的苗人。
身旁的少女,高至那名老者的耳畔,如先前被阴阳斧劈死的那名青衣苗女一样,含苞之年,年岁不出二十,身上穿扮亦大致相同,唯此女身材,有如水蛇般的曲线,予人先天感觉上,就叫人不能否认她是一个火辣的尤物。
再看她迷人的瓜子脸,一对弯而翘的眉毛,适中摆在长长睫毛之上,底下一双充满女人先天魅力的鼻子,一张红而润的小嘴,散发着引诱的气息,那是任何一个男人想“一亲芳泽”的气息,配合着嘴角微微的笑意,简直是“勾魂摄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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