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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剑寒犀-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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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朱妮则纯粹以自己性命作赌注,事实上,荆怀远中了绿娘子春蛊的第二天她便到达此处了,她一直在犹豫徘徊是否替荆怀远解毒?她说不出自己何以会对荆怀远产生爱,她只知道她对荆怀远拷打的时候,便牢牢的爱上他了。她被他那不屈的傲气所折服,而且被他那唇角迷人的微笑所软化,她好几次转过马头想弃荆怀远不顾,不是么?她没有理由救荆怀远的,更何况,她此行目的是要把荆怀远捉回去送给西门豹的。
可是,自古以来,谁能冲量出爱情的力量有多大?为什么诗人喜以“海枯石烂”来比喻爱情?噢,爱情的力量,谁人能摧毁?
在如此爱情力量推动下,朱妮投降下,她不但回来,而且冒着生命危险替荆怀远解去蛊毒。
要知朱妮借着荆怀远与她媾合的时候,把她本身的蛊逼进荆怀远丹田,必须靠她本身内家真元逼进去,如果她的功力不能胜过绿娘子,她自己便会引得蛊毒倒灌,暴毙得七孔流血,一命呜呼!
幸好绿娘子的武功并非她想像的那么深厚,朱妮只不过用了一半的真元,便轻易的把自己体内的蛊逼进荆怀远丹田,消失绿娘子存在荆怀远体内的蛊毒,而绿娘子会因朱妮的解蛊,而暴毙身死。
更令荆怀远谅喜的是,荆怀远从此体内具有抵抗蛊毒的真元,不必再担心碰上这哭笑不得的邪门事儿。
朱妮搂着荆怀远的颈项,款款说完,凑上红唇,吻了一下荆怀远,娇笑着道:“怀远哥,这样你懂么?”
“噢,小妮,我真不知怎么谢你!”
荆怀远用力紧搂着朱妮柔软似绵的娇躯,感激得把朱妮曾对他毒打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送上一记热烈的长吻,吻得朱妮娇吟不止,透不过气来。
“噢,小妮,那你本身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荆怀远突然想起了什么,忽地抬头,急声问着,他怀疑朱妮能安然无恙?
朱妮被荆怀远突然的一问,似是浑身一震,美眸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怪异神色,但随即隐去,甜甜一笑道:“我,我不是很好么?”
“你为什么要骗我?”荆怀远轻轻转过脸,两眼像两道利箭般炯炯射向朱妮瞳孔,像是要看穿朱妮的心底,沉着声音道:“告诉我,小妮!”
朱妮畏缩的避开荆怀远炯炯的眸光,唇角漾起一丝浅笑,但荆怀远能看出那丝微笑含有太多的勉强,声音能使荆怀远听出是带着微微的颤抖:“怀远哥,我不是很好,很好……”
“我要你告诉我,告诉我!”荆怀远不待朱妮说完,猛地抓住朱妮的香肩用力摇晃着,眸子里闪着痛苦的神色,颤声道:“小妮,我求你,告诉我,求……”
“怀远哥,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爱你,我爱你……”
说着,说着,忽地用力紧搂着荆怀远颈项,疯狂的吻着荆怀远的鼻子、嘴唇、眉睫、眼睛……
荆怀远可以看到她眼角正滑出两滴泪珠,两颗少女纯情的泪珠……
朱妮吻了个够,才把脸庞埋在荆怀远胸前,荆怀远可以感觉到她的胴体在微微颤抖着,噢,是那么惹荆怀远心怜,惹荆怀远心痛,她道:“怀远哥,你为什么要逼我?”
“小妮……”荆怀远痛叫一声,紧揽着她娇小的躯体,那么爱怜,那么温柔的吸吮着朱妮眼角的泪珠,爱怜得令朱妮心颤,温柔得令朱妮沉醉,良久,荆怀远才缓缓抬起头,两眼漫射的情意,叫朱妮梦寐向往的情意道:“小妮,告诉我,如果你是爱我……”
“我爱你,我到死爱你!”朱妮不等荆怀远说完,两眼流下簌簌如串的泪珠,娇啼一声,送上一个泪吻。
荆怀远鼻尖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意,如痴如醉的吻着朱妮,像是要还报他心中的歉疚。
“怀远哥,我的武功只剩三成……”
朱妮良久才泪眼婆娑的望着荆怀远,唇角牵起一丝很美的微笑,笑得那么自然。
“噢!”荆怀远猛地一震,望着朱妮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绿娘子只有我七成的功力,所以我安然无恙……”朱妮依然微笑着,那么轻松,那么自然的说着。
“可是,相对的你也失去了七成的功力!”荆怀远说不出心头的感觉,这负荷太沉重了,他想哭,“神镖金钩”并不是一个惯于负欠人情债的人。
“但你别忘了,怀远哥,我还有三成功力,是不?”朱妮宛似对她武功的失去,一点也不悲伤,依然是笑得那么美,那么自然。
“小妮!”
荆怀远颤抖的唤了一声,吻住朱妮的红唇。
朱妮紧紧缠着荆怀远,也热烈的吻着。
荆怀远把朱妮搂得那么紧,那么用力……
真的,荆怀远不能不被朱妮那纯真,那不顾她自己生命的爱所感动,不是么?大凡一个武人,把武功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谁能受得了失去武功的打击?何况荆怀远自己本身也失去武功,这种滋味,他比谁都还要清楚。
事实上,荆怀远与朱妮应高兴才对,如果绿娘子的武功比朱妮高强,非但荆怀远的蛊毒不能迎刃而解,继续受着绿娘子的蹂躏,而且朱妮还要赔上一条命,哪有他俩现在同床共枕,卿卿我我?
朱妮忽然在荆怀远耳畔轻声道:“怀远哥,你还恨不恨我?”
荆怀远当然知道朱妮是在说自己被她拷打的事,微微怔了一怔,心头泛起一阵怅然苦涩,撇了撇唇角,道:“恨!”
“怀远哥!”朱妮的娇躯陡地一震,俏脸蒙上一层痛苦的苍白,眸角滑下两滴伤心的泪水,无助的凝视着刑怀远,显得那样柔弱,那样心碎……
荆怀远对她泪眼的凝视,不由自主的轻唤一声,苦涩至极的脱口道:“但是你在逼着我不敢恨你,小妮!”
“怀远哥!”朱妮破涕为笑,梨花带雨的叫了一声,紧抱着荆怀远的颈项,显得是那么高兴,那么快乐。
荆怀远此刻的心情矛盾极了,他不知该怎样才好?一个苦涩而沉重的感情包袱压在他俩肩,他直觉没有随的力量,他觉得此刻他是瘫软了。
噢,女人,女人,她在荆怀远的脑海里,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他怕,但不能逃脱。
荆怀远苦涩的望着众人,泪水已挂两腮,他继续道:“我们在绿屋停留了三天,朱妮她送我至天母潭就回去了,没有话别,带走了我唯一的独门暗器——‘雁翅回旋镖’。
“在天母潭,我整整待了三年,恩师日夜督导,并不惜以本身真元打通我阻塞的经脉,才将武功恢复,当我再次返回苗疆,景物依旧,人事全非,红苗帮消失了,西门豹那一伙也消失了,由于不熟苗疆,徒劳无功的探听,始终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我怅然返回洛阳,以后的岁月虽然曾叱咤江湖,而内心的沉痛则与日增加,第四年,也就是我从天母潭返回的头一年……
“一天夜里,我正独自在灯下沉思、回忆,突然木门‘咚’的一声巨响,当我走出来,没有别的征候发现,但门上却钉了一支‘雁翅回旋镖’,门首一个三岁的女孩,睡得很熟,显然是被人点了睡穴放置在那里,女孩身上留置一份短笺,大致说明此女乃我和朱妮的骨肉,望我善加照顾,勿以朱妮为念,并要我另觅佳人。
“往后一个月,我寻遍了大街小巷,没有发现苗人踪迹,我开始父兼母职,抚养这位‘人海遗孤’,也就是现在的娘儿。牟少侠带来我独门暗器,我又似大旱见虹霓,获得一线希望,但我并没有把身世告诉娘儿,我为了一封信,以及朱妮留给我的一束短发及她那身亵衣,叫她去找我师弟‘淮南大侠’刘真。
“我在洛阳寻找不着,原拟再上苗疆,想不到娘儿回来了,师弟突然失踪,更增加了内心的负担,正感傍徨难决之际,大师们已经来了。”
明心大师听完这则哀艳、凄惋、缠绵、悱恻的动人故事,口宣佛号道:“老衲误信人言,打扰之处,望乞见谅,返山之后,禀明掌门师兄,荆大侠的事,亦嘱门下弟子代为搜索,一有线索,即刻告知,今日暂且别过。”
说着,他再次向荆怀远与牟汉平合十道别,然后,转过身去,在众弟子簇拥下,缓缓离开了。
荆怀远目注少林众僧走后,转首对牟汉平道:“牟少侠,对这次解围之恩,容后再谢,本能拟请三位进庄小歇,但因牟少帮主帮中发生事故,可能急须处理,故不敢多作挽留。”
牟汉平骤闻此语,不由一惊,道:“荆前辈,可知敝帮发生何事故?”
荆怀远似是有所顾忌,沉思片刻,道:“少侠返回总舵,一问便知,无庸老夫多费唇舌。”
牟汉平想想也是,遂匆别过夏仲豪与熊武,并订下后会之期,直奔东城那家客栈,栈中人等皆为青龙帮徒众,他一则取回行囊,再则询问一下帮中情形,究竟发生何种变故。
到得那家客栈,只见店门紧锁,杳无一人,心下奇怪,就到邻舍打听,那邻人说来让牟汉平大吃一惊。据说那家客栈于半月前突然发生事故,当天歇业,掌柜、伙计一日东走西散,一天之内都走了个无影无踪。
牟汉平听后呆立半响,始告辞退了出来,他边走边想,此事实在太过唐突,一家客栈歇业本不足怪,可是这家客栈却是青龙帮豫西分舵在洛阳所开设,帮中探听消息及联络通讯的唯一据点,此店关门歇业,一定是帮中出了什么重大事故。
但,什么事故呢?
牟汉平心中苦思,再也想不透发生什么事情,洛阳城中熟人极少,只有荆娘的父亲神镖金钩荆怀远可供打听,但他此刻可能亦已外出,但舍却此途又无别江湖故旧,只好姑且走一趟,看看再说。
于是他再度向荆府急奔而去,因心中焦灼,脚步走得飞快,到了荆府,在门上询问,果然不出所料,荆怀远父女已经走了。
牟汉平怅然若失,返身退了出来,再三思虑,心中总像打了个死结一样,心神不安,最后决定立刻返回帮中总舵一趟,拼着挨受一顿责斥,也要弄清实际情况。
主意打定以后,略进饭食,即离开洛阳地奔终南山而来。
沿途,他越走越觉得奇怪,因河南、湖北及安徽,几乎皆是青龙帮势力范围,往日帮派络绎路中,或扬鞭驱马,或谈笑于途,处处洋溢着练武人们的豪气,今日路中惨淡,一片冷落凄凉景象,不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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