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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冷冷地一笑，命令士兵们掀去城墙上所盖的那一幅幅的红布。红布掀开之后，一具具圆筒状的铸铁家伙就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后粗前细，最前端是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这些就是马钧费心血打造的火炮，因为平时总用红布来覆盖，炮手们给它们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红衣大炮。下邳城的四面城墙上，每面都安置了二十门这样的红衣大炮，炮身都安放在架子上，炮手可以操作升降架子的轮子调整炮口的高低。
曹兵似乎也注意到了那些个黑乎乎的洞口，不过他们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靖军推出这些玩意来有什么用，投石机手们还在紧张地忙碌着，做着最后准备工作，比较快的投石机手已经完成了调试工作，正在吃力地将磨盘大小的石块往投石机上装载。
这一块巨石被抛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呼啸着砸向下邳城的城墙，“咚”地一声惊天巨响，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之上，明显得感觉到了城墙在剧烈晃动。
曹军将士立即发出了雷鸣般的呼喊声，排山倒海，个个欢呼雀跃，兴奋不已，似乎下邳城的城墙已经是轰然倒塌了。
但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城墙上的那些个铁家伙似乎在冒着缕缕的青烟，几息之后，“轰”地一声，黑乎乎的洞口喷出了数尺长的火焰，一个粗瓷大碗大小的黑乎乎的圆球以电光火石的速度飞向了刚刚投出石块的那架投石机。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就是什么的时候，“轰隆”地一声巨响，火光迸溅，黑烟滚滚，方丈之内，不辨踪迹。少顷，硝烟尽散，曹军官兵这才惊讶的发现，方才还威风凛凛的投石机此时已经散成了一堆烂木头，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更惨的是那些投石机手，当场就死了好几个，另外几个没死的，也是手断脚残，在那儿哀号哭叫，肢体散乱一地，其状惨不忍睹。
当曹军官兵被惊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城墙上的那些炮口再一次地发威了，炮弹呼啸着从他们的头顶上划过，“轰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无论是落在人群中，还是投石机上，惨叫声，呼喊声不绝于耳，硝烟弥漫，弹片横飞。
历史将永远会铭记这一天，人类第一次从冷兵器时代向热兵器时代迈进，这一日将会永载史册。
第587章蚁附攻城
第一轮的炮击结束之后，曹军士兵这才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刺鼻呛人的硝烟中清醒过来，定睛一看，个个都傻了眼，前沿阵地上一片狼籍，那些曾经让曹军将士引以为傲、在河北战场上大发神威的投石机都化成了一堆堆的烂木头，长棍短板，散乱了一地，与残肢断臂混杂在一起，就如同是一个杂乱无章的垃极场。
曹操也是目瞪口呆，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无往而不胜的攻城神器居然只是一个照面的工夫就被靖军不知名的武器给摧毁的一干二净，真是让人匪意所思。曹操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靖军何时拥有这样威力强大的武器，那黑乎乎地洞口抛出来的黑色铁疙瘩竟然能落地开花，竟然能将周围方丈之内的东西夷为平地，这玩意到底是何物？刘泽是如何造出来的？曹操的脑袋之中，充满个十万个为什么。
投石机在官渡之大显身手，将袁绍的军队挡在官渡之外不得寸进；投石机在冀州幽州大放异彩，坚固厚实的城墙在巨石的轰击之下墙倾垣断，本来曹操对今日一战是信心满满，只要自己的数百架投石机一字排开，攻陷下邳城将会轻而易举。但眼前的一幕无疑给了曹操当头棒喝，投石机毁了，攻城的法宝利器没了，攻陷下邳城的计划，受到了极大的挫折。
郭嘉看看眼前的情形，皱了皱眉，对曹操道：“主公，投石机尽毁。对方火器凶悍，我军士气低迷，不如今日先行退兵，来日再思攻城之法。”
曹操伸出手臂，冷峻地阴沉地着前方，在困难面前退缩永远不是曹操的风格，就算投石机被毁，就算敌方火器凶猛，那又当如何？曹操的手中，可是有着近二十万的人马。对方的一面城墙之上。充其量也不过二十门火器而已，曹操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二十门火器就算再厉害，还真能干掉他二十万大军不成？
“传令诸军。蚁附攻城！”曹操沉着地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郭嘉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看曹操铁青的脸。便没有再开口，他很清楚，曹操率兵攻到下邳下城。已经如在弦之箭，不得不发了，纵然投石机被毁，曹操也不愿轻易地撤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拿不下下邳而退兵的话，对士气地打击也委实太沉重了。何况刘泽的援兵不日即到，真要是等到刘泽的援兵到了，再想拿下徐州，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不过曹操的心情有固然可以理解，但没有投石机等重型攻城攻备，凭着蚁附攻城的手段，还不知道会有多大的伤亡代价，郭嘉也是一声暗叹。
曹操的一声令下，许褚等人却是兴奋地嗷嗷叫着，各路军队，开始向着下邳城发起攻击，云梯、床弩、冲车、轒辒车、蔽橹等等凡是能用的上的攻城器械，全部被拉到了第一线上，远远望去，曹军扑天盖地，如飞蝗过境，漫山遍野而来。
张郃冷静沉着，没有丝毫地惧意，一面下令守城的靖军立即投入到城墙上来，准备好弓弩箭矢、滚木擂石、火油沸水，即刻进入战斗状态，另一面命令炮手将开花弹更换为散弹。
红衣大炮可使用三种炮弹，第一种是实心弹，第二种是开花弹，第三种是散弹。实心弹是进攻敌人的城墙时使用的炮弹，高速射出的实心铁球比投石车抛射击出的石弹速度更快，对城墙的破环力极大，但在守城的时候，它的用途就有限了，一颗实心铁球，对蜂拥而至的敌兵伤害能力有限。所以，打击投石机床弩轒辒车及列队齐整的士兵，开花弹是最有效的武器，开花弹有铁制的外壳，但内部是中空的，填充有火药及铅丸，在发射前，开花弹就已经被点燃引信，一般是抛射出去落地之后，才会爆炸。强烈的爆炸可以将整个铁制外壳撕个粉碎，火药的冲击力本身就可以产生致命的伤害，更何况开花弹之中，还加入了大量的铅丸，爆炸后铅丸四处飞溅，中者立毙。
但开花弹造价昂贵，和对零散目标的伤害作用就不太明显了，所以马钧才研制出散弹来对付近距离的目标，散弹与实心弹开花弹不同，炮筒之中添装火药之后，火药之上，装入数百颗的小铁丸或铅丸，依靠火药的推进力，将数百颗小铅丸射向前方。由于弹丸小而多，可以形成一定的死亡扇面，尤其是对付蚁附而至的敌兵，往往可以收到奇效。
曹兵刚刚冲上来，城墙上的那些炮口又是开始喷射数尺长的火焰，让他们奇怪的是，这此炮口射出来的，不只是碗口大小的落地后就爆炸的圆球，而是密如骤雨般的小铁丸。这些小铁丸有着可怕的速度，比弩箭的穿透力更为可怕，中者不管你穿多么厚的铠甲，都可以轻易地被击穿，中者立毙。
尽客火炮的杀伤威力惊人，但二十门火炮的威力毕竟有限，覆盖面积再大，也挡不住曹兵如恶狼般地攻势。
穿越火线之后，曹军冲到了护城河边，城上弓弩齐发之下，曹兵尸枕相籍，填平护城河也是一件及其浩大的工程。在冒着箭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之后，曹兵才算是勉强地开通了几条透过护城河直抵下邳城下的的道路，开始对下邳的城墙进行蚁附作战。
但他们很快地发现，下邳城远比一般的州城郡城更高更坚固，而城上的防御设施，完善的极其可怕，想爬上下邳的城头，几乎就是一场噩梦，曹兵的尸体，几乎铺满了城下。
曹操目眦欲裂，疯狂地指挥着曹兵向下邳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但直到天黑时分，曹兵依然是毫无进展。
接下来的几日，近乎疯狂地曹操一改往日的冷静形象，不计得失地向着下邳城发起猛攻，同时他的指挥位置也一再地前移，却不知危险已是悄然来临。
第588章炮轰曹操
曹操素来以心思缜密工于心计而称着，此番进攻徐州，曹操谋划许久，郭嘉为首的智囊团也参与其中，曹操对这次的军事行动费尽了心机，其周密程度远比进攻河北还要严密的多，所有的计划都经过了反复地权衡和仔细地思量，可以说每一步曹操都料算地万无一失。第一阶段堪称是完美的战绩无疑使曹操的信心极度地爆棚，但下邳城的防御力却出乎了曹操的意料，那些意外出现的火炮让曹操极度地抓狂，曹操甚至将斥侯队长开刀问斩了，以追究斥侯侦察失职之罪。
其实这个斥侯队长死的也真是冤枉之极，就算曹操亲眼看到这些从未见过莫名其妙的铁家伙，在未使用之前，任谁也不可能知道它的用途是什么。不过杀人向来不需要理由地曹操盛怒之下将斥侯队长开刀问斩，却也没有人感到意外。
徐州城就在眼前，曹军却显得无能为力，这让信心满满的曹操倍受打击，战事多拖一天，曹操的脾气就愈发暴躁起来，一度亲临前线，指挥攻城作战，而且曹操的指挥位置，一天比一天更靠近城下。
郭嘉很是担心，靖军这些火炮威力大的惊人，一旦被命中，方圆一丈的范围之内很难有生还的机率，郭嘉本着为曹操的安危考虑，劝说道：“刘军的火器甚是厉害，主公切勿亲身试险，还是远离城墙为好。”
曹操不以为然地道：“奉孝过虑了，刘泽的火器固然厉害。但射程也是有限的，不过是比投石机多了两三百步而已，一千五百步之外，就是它力不能及之处，我们所处之位置，安全的很，攻城的将士，若无孤亲自在此督战指挥，又如何能激励士气？几件新奇的武器，就想吓倒我数十万大军。刘泽岂不是白日做梦。依孤之见。那些火器也不过尔尔，虽然威力不错，但发射时间间隔很长，比投石机的间隔还要长。如果不是下邳城城垣高大。我军将士一拥而上。足可将其毁掉了。”
郭嘉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