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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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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我也就失去了和你在一起的快乐。但同时,你也使我得到了解脱。从我和我所鄙视的世界的对抗中得到了解脱。我允许自己可以鄙视它的原因就是你已经不在了。我黑色的思想再也不会给你植下任何祸根了。我现在要告诉你,在你离开我之后的日子,我渐渐开始明白,你的死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件礼物。

而我最终也接受了这件让人心碎的礼物。

20。

第三天清晨,她又在信箱里发现了一封与上次那封有着相同笔迹的信。这封信不再有原先那种简洁的观点,它看起来就象是冗长的证词。“上星期六,”她的通信者写道,“早上九点二十五分,你比往常都要早地离开了家。我通常在你去巴士站的路上跟踪你。但那天,你却没去巴士站,而是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你提着一个小旅行箱走进一家干洗店。店里的那个女人好像认识你,也许还有点喜欢你,我从外面注视着她:她满脸放着红光,似乎刚从磕睡中清醒过来、你一定闹了一个什么笑话,我听到了她的笑声,一种足以激怒你的笑声。我想,我一定能从你的脸上找到某种反应。不久,你就离开了,带着你满满的旅行箱,里头装满了你的卫生杉,桌布,还是床单。无论如何,在我看来,你的旅行箱给你的生活增添了生气。”他还描述了她那天的穿着和脖子上那串项链:“我从没见过那串珠子,它们很漂亮。

那种红色很适合你。它们让你显得更光彩照人了。“

这次,信上署了名:C。D。B。这引起了她很大的兴趣。第一封信上没有署名,她可以认为那种匿名是真诚的,某个不认识的人问候她,然后就从她的生活中消失。

但这个署名,即使只是缩写,也暗示着他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目的,逐步逐步地,慢慢地,但却是必然的。C。D。B,她向自己重复着,微笑着:卡里·迪德·保格巴,查尔斯·戴维·巴布洛斯。

她斟酌了一下原文:这个人一定是在街上跟踪她的。我象一个间谍一样追随着你。他在第一封信中写道。所以我应该见过他。但她很少会有兴趣观察她周围的世界,那天也不例外。因为那天让·马克和她在一起。而且是他而不是自己让那个干洗店的女人发笑,那旅行箱也是他提着,她又读了一遍那句话:“你的旅行箱给你增添了一些生机。”如果它不是尚塔尔提的,怎么还能说那旅行箱给她的生活增添了生机呢?那给她生活增添生机的——不是让·马克自己吗?是不是她那位通信者企图偷偷地攻击她爱的人呢?她突然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一种有趣的反应:她为了维护让·马克的利益,甚至不借与这位倾慕者作对。

就象第一次一样,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封信。犹豫的芭蕾舞又一幕一幕地上演了。她又在抽水马桶边沉思,然后把信封撕成碎片,用水冲走。然后叠好信,带进她的房间,藏到她的胸罩下面。正当她弯下身去的时候,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连忙关上衣橱门,转过身来:让·马克正站在她的房门口。

他慢慢地向她走来,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光盯着她。他的目光很不愉快地逗留在她身上。当他们已相距很近的时候,他用肘弯一下子把她搂了过来。他继续用那种目光看着她,她已被他的表情吓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她的窘迫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时候,他突然紧紧抱住她,大笑着说:“我只想看看你的眼脸象刮水器擦洗挡风玻璃一样擦洗你角膜的样子。”

21。

自从他与弗的最后一次见面以后,他就一直在想一件事,眼睛是灵魂的窗户,脸部的美丽中心,一个人本性的集中体现点。但同时,这种光学仪器需要不断用一种含盐的特殊液体擦洗,滋润、保养。所以,目光,这个人类最大的奇迹,总是被一种机械的擦洗动作有规律地打断,就象刮水器清洗挡风玻璃一样。现在,你甚至可以给挡风玻璃的刮水器设置速度,让它每擦一次就停十秒。这就有点类似眼险的节奏。

让·马克经常留意与他谈话的人的眼睛,观察着他们眼险的动作,她发现那实在是不容易。因为我们从不习惯于意识到眼险的动作。他想:没有什么能比我观察其他人眼睛的次数更多了,可我仍然没把那种动作给记录下来。

他继续想:在工作室制陶的时候,上帝让我偶然发现了人体的一种状态。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一段时间保持着这样的激情,但不幸的是,这种激情发生的方式太随便了。我们怎么才能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个自由的,独立的人,是个是自己主人的人?如果确定了这些,我们就不得不忘记我们的制陶室。我们要心甘情愿地遗忘。是上帝把这种遗忘强加给我们的。

但在让·马克的童年和青春期之间,存在着这样一个短暂的时期。那时,他并不知道要去遗忘,所以他目瞪口呆地发现了在眼球上机 械地滑动着的眼险:他发现,眼睛并不是展现那不可思议的,独一无二的灵魂的窗户,而是一台从远古就已经开始运转的机械装置。那青春期洞察力的突然发现是惊人的。“你停下来,”弗对他说,“盯着我。然后你一种古怪但却老练的语气说:”对我来说,能看到的只是她是如何眨眼时……‘“让·马克已经记不起这些了。而如果弗不向他提起这些,他还是比较希望忘了它。

他沉思着回到公寓,打开尚塔尔的门。她正整理着衣橱里的什么东西,他想看她的眼睑在眼球上的滑动。她的眼睛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可捉摸的灵魂的窗户。他走向她,用肘弯搂住她,并注视着她的眼睛。真的,它们在不停地眨,眨得飞快,就象她已知道自己正在被观察。

他看见那眼脸不停地眨啊眨,很快,实在是太快了。他想重新找回以前的感觉,那个十六岁的不顾一切但却失望地发现这部光学仪器的让·马克。但眼险那种反常的动作,和它那种活动的不规则性却比那种失望更让他触动。他看见尚塔尔的眼脸就象一双灵魂的翅膀,颤抖着,惊慌失措地扑楞着。这种感觉就象是点燃了的火花,他一下子就把尚塔尔紧紧地搂在怀里。

他终于放松了紧紧抓着她的手,凝视着她那慌乱而惊恐的脸。他对她说:“我想看看你的眼瞳象刮水器擦洗挡风玻璃一样擦洗角膜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说道。

他告诉她那被弗唤起的已遗忘的回忆。

22。

“当弗向我提起那些我在高中说过的话时,我觉得自己正在听一些完全荒谬的事情。”

“不,并不是这样的。”尚塔尔说:“以我认识的你来说,你很可能说过这些话。这完全符合你。还记得你刚学医的时候吗?”

他从来不敢低估当一个人选择自己的职业时的那种预感。他清楚地意识到,生命对于这个选择来说是多么的短暂。一旦选择错误,后果是不能弥补的。他曾经苦恼地发现,任何一种职业对他来说都没有一种自发的吸引力。更让人迷惑不解的是,他逐一考虑了每一种职业的可能性:检控官,一种把他们毕生的精力都花在惩罚别人身上的职业;中小学教师,则是孩子们开玩笑的对象;科学家,但科技的先进所带来的灾难要比得到的收益大得多,室内装横(让他对此感兴趣的是有关他那位木器匠祖父的回忆)则总是被他所嫌恶的时尚奴役;可怜的药品商,则只能兜售瓶瓶罐罐。

他很疑惑:我该选择什么做为我毕生的事业呢?他的内心陷入一片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沉默之中。最后,他选择了医学,这并不是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偏好,而是出于一种利他主义:他认为医学毫无疑问是唯一一种对人类利大于弊的职业,它先进的技术给人类带来的负面效应是最小的。

但没多久,失望就接踵而来。在他从医的第二年里,那天,他正在解剖室里完成他的指定任务,突然,他对自己的某一种行为大吃一惊:他竞不能公正地看待死亡。但不久以后,他又发现事实比他想象的更糟糕:他竟不能对每一具尸体都一视同仁,不能做到忽略它那不可避免的,毫无过错的不完美。解剖室中的挂钟决定了它的一切,它的血液,它的肠子,它的痛苦。

当他告诉弗他对那种眨眼的厌恶时,他才十六岁。当他下定决心学医的时候,他才十九岁;从那以后,他就必须学着去遗忘,所以他再也记不起三年前,他曾对弗说过的话了。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回忆或许还会让他警觉。它或许会帮他发现,他对医学这种职业的选择是幼稚的,没有自知之明的。

因此他在学了三年医学之后,带着一种触礁的感觉放弃了他的选择。接下来的日子该作什么样的选择呢?如果他的内心还象以前那样保持沉默,那他该怎么办呢?

当他最后一次从医学院宽阔的室外扶梯上下来的时候,他感到自己好像正孤零零地站在没有火车的月台上。 
 



 第四节
23。

为了能够证实她的通信者的身份,尚塔尔谨慎而仔细地观察着她周围的人。在他们那瞳公寓所在街道的拐角处有一家小酒吧:那是一个监视她的极佳地点。从那儿,可以看到她所住公寓的大门,她每天都要经过的两条街和她等车的巴士站。她走了进去,坐下来,要了一杯咖啡。她留心观察着那些进进出出的顾客。 她注意到:当她走进酒吧的时候,一个靠在吧台边的年轻人别过脸去。他是个常客,她见过他。

她甚至还记得,有时,他们的目光还会交汇在一起。而后来,他就装作没看见她了。

有一天,她把他指绘隔壁的那个女人看。“一定是,他一定是杜巴路先生。”

“杜巴路?还是杜·巴路?”这个邻居不明白。“他的名字呢?你知道吗?”不,她不知道。

杜·巴路,那可能还更适合一些。那样的话,她的崇拜者就不是查尔斯·迪德,或是克里斯托弗·戴维。这个打头字母“D”代表姓“杜”,杜·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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