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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传-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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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的腰包。贫困饥饿严重损害着他的健康,吞噬着他的生命。35岁的时候,这位伟大的音乐家便悲惨地离开了人世。临死前,他为了生计不得不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委托,请他谱写一首安魂曲——为死者所作的弥撒音乐。是谁委托他写的,那位陌生人拒不透露。那时,一个极度富有而好虚荣的贵族,常常要著名的作曲家谱曲,然后却签上自己的名字,这个陌生人正是受一个贵族的派遣,为他死去的妻子作安魂曲的。莫扎特接受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他说:“我是在为自己谱写安魂曲。”但是,《安魂曲》未能完成,他便在一次高烧中终结了他年轻的生命。他所留下的遗物只值38美元,而他献给人类的,却是他那永恒的音乐——巨大的精神财富。贝拉巴拉兹的《安魂曲》,是紧紧地环绕莫扎特的死而写的,特别是最后一幕,写得诗意盎然,充满哲理,感人至深。曹禺是深深地被感动了。他年轻时,就喜欢莫扎特的音乐,而莫扎特的天才和他的悲惨遭遇,曾激动着他的心灵。最初,他翻译过这个剧本,是根据《苏联文学》英文版翻译的,在翻译中他对这出戏有着一种迷恋。当他接受莫扎特这个角色,他是非常高兴的,一种创造角色的激情又在他心中燃烧起来。

这次,曹禺又是接受老友张骏祥的邀请,他们再一次合作,不过,不是张骏祥导演他写的戏,而是在张骏祥导演下演戏了。

那时,张骏祥和杨村彬正领导着中央青年剧社,剧社中有一批年轻而有才干的演员。1942年的夏天,中青社疏散到山青水秀的北碚,他们刚刚排练出两出外国戏《好望号》和《富贵浮云》,中青社又进城了。社址就在重庆中一路新华商场后边两间大得像仓库的房子里。这里,距离抗建礼堂很近,离国泰大戏院也不算远,倒是一个适中的地方,只不过太简陋了。但这对于热心于艺术的人们来说,并不算什么问题。《好望号》、《富贵浮云》没有演出,社长张骏祥就决心把《安魂曲》先搬上舞台。焦菊隐译出了剧本,很快就把剧组建立起来。据吕恩回忆,参加《安魂曲》演出的人员有:曹禺饰莫扎特,沈扬饰莫扎特的父亲,赵韫如饰莫扎特的姐姐兰柔儿,路曦饰莫扎特夫人康士坦绿,耿震饰剧场经理席康奈德,张瑞芳饰爱洛霞,吕恩饰女裁缝兼跳舞者,邓宛生饰爱洛霞的妈妈;此外,刘郁民、施超、洗群、方琯德都参加了演出。

张骏祥、焦菊隐和曹禺这三位戏剧大师合作得十分融洽,使年轻人得到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排演这出戏是很困难的,官方百般刁难,不准动用中青社的财务。演出资金是电机工程师余克稷从多方筹集来的,他担任了此剧的“演出者”。名义用的是怒吼剧社。经过20多天的紧张排练,于1943年1月9日在国泰戏院首演。

曹禺沉浸在他的角色之中。那时,他也像莫扎特一样,过着贫困的日子,也曾尝过像莫扎特经受王公贵族统治的味道。艺术家的心灵总是相通的。他崇敬莫扎特,用心体验莫扎特,莫扎特的形象激励着他。剧中柯大主教逼着莫扎特回到沙尔兹堡去,莫扎特一再申诉着他的请求,恳请大主教不要拒绝他的请求:

柯大主教(大声叫出)我永远不能把我这宝贵的工具让给任何人!

你是一架琴,上帝把这架琴交在我的手里,就应该由我来替上帝尽责。

莫扎特(直率)可是大人,我不是别人随便弹弄的一架琴,音乐是从我心灵里发出来的,是我的心的声音。

这几乎喊出了曹禺的心声。在《蜕变》的审查中,他饱尝了统治者扼杀艺术、扼杀艺术家心灵的滋味,面对着审查官老爷的挑剔,他也是一样的痛苦的啊!莫扎特没有在大主教前低下他那高贵的头,他喊出了:“大人,我不去!”演到这里,曹禺的心里感到一种痛快,一种骄傲。

在演出中,最使他激动的,莫过于最后一幕了。莫扎特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了,但是,他在病中作曲,他早已把病置之度外。那些关心他的朋友劝他不要再作曲,不要再跳舞,不要再喝酒。格蕾特那样惊异地问着莫扎特:“您怎么可能这个样子呢?刚才您自己说,您的生活多么艰难,多么悲痛,可是您写出来的音乐,怎样又像夜莺,像百灵鸟,像春天那样的快乐?”莫扎特回答说:我的小格蕾特,生命既不是悲哀,也不是苦痛,那才不是生命呢。生命是你亮亮的眼睛;你的美丽的嘴唇;是天上的云彩;是有月亮的夜晚;是秋天的树叶,快乐地披上了灿烂的衣裳;是拉斐尔的图画,是巴拉士坦的合唱。美呀,美呀,生活是多美啊!不过在它上面,都压上了许多沉重的锁链,多少妖魔鬼怪,吸尽他的血,折磨他,压迫他。但是我的音乐是从生命的最深源泉发出来的,这些怪物没有法子靠近它。生命在歌唱,不顾一切地在歌唱。总有一天它从脚镣手铐的捆绑中解放出来。那时候,它就自由了,充满了快乐,像音乐一般地光明起来!不过我,我活不多久了!

这是一曲充满诗意的动人的生命之歌。曹禺在他的《北京人》中也曾唱过他自己的生命的歌,探索着人生,思考着人生。好像这首生命之歌就是从心中深处唱出来的,又像泉水一样渗人他的心田。每演到这里,他那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还有爱洛霞同莫扎特诀别的一场戏,也使他沉浸在那充满悲伤的诗意境界之中。莫扎特那种为了艺术创造而不怕牺牲的伟大灵魂,把他吸引住了。莫扎特决不后悔他和爱洛霞的爱情所曾带来的痛苦:“爱洛霞,我尝过了多少痛苦,可是我并没有丢失什么,现在一切都变成了音乐了。”莫扎特临死前仍然这样说:

我不过才35岁呀……在我最后的一刻,我不知道是否真把我才能里可以给人快乐的都拿了出来,不过生命的价值不是拿寿命的长短来估量的,有这种时候,有这种工作,人们在一刻钟把一生都活了,我有过这样的时候,我有过的。如果我的生命再延长一百年,它的快乐,它的感受,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更深刻的,就这样生命已经很充实了,我是满足的。

莫扎特的生命到了最后一息,他还在指挥着人们唱他的《安魂曲》,朋友们为这乐曲深深感动了,抑制着眼泪,不能再唱下去了。莫扎特说:啊!可怜的朋友们,……你们的心太沉重了,那是唱不好的呀。我这些调子,有一天会给自由快乐的人们唱的。你们为什么哭呀?这不过是音乐呀!过去的一切,也都是“音乐”啊。无论如何,生命是美丽的……

就这样,莫扎特的眼闭上了,一个伟大的生命,一颗伟大的灵魂安息了。曹禺同我曾这样谈到:演到莫扎特生命的最后一息,似乎连自己的生命和灵魂都来了一次升华。我喜欢这出戏,我喜欢莫扎特这个形象。写一个角色和演出一个角色都要用自己的心灵去创造。我演得不够理想,但我确是用我的全部心灵去拥抱这个角色。演过这出戏之后,我再也没有演戏了。①

张瑞芳曾经这样回忆《安魂曲》的演出,她说:“当时金山想演莫扎特这个角色,但张骏祥请曹禺来演,路茜演女主角。曹禺的道白很精采,在他同女主角的一段对白中,他的表演十分有感情。曹禺在排练中台词发挥得很好,只是上台后,因音量提高,稍嫌逊色。曹禺对外国人的生活习惯和性情心理体会很深,所以他演的莫扎特味道十足,连外国人看了也很满意。”①评论家刘念渠对曹禺这次演出的评价很高,他说:“曹禺不仅表现了一个音乐家莫扎特的形象,而且表现了一个受难者的灵魂。……在莫扎特这个人物中,他注入了自己的感受和体验,注入了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水乳交融地流泻着、迸发着。是这样的,他使这个人物有了深度。”②这个评价是中肯的。

《安魂曲》的演出,博得观众的欢迎,特别是在文化知识界反响尤为强烈。官方从中捣乱,企图阻止观众,但上座率不断上升。吕恩回忆说,有一次演出结束,外面大雨滂沱,重庆的街道坡坡多,小巷多,一下雨道路泥泞难于行走,时间已到下半夜的两点钟了,雨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导演张骏祥在舞台上踱来踱去,他忽然计上心来,把大家叫到一起,建议同仍留在剧院里的观众联欢。这些观众是从沙坪坝特地走进城来看戏的大学生,他们热爱话剧,宁愿节衣缩食也要节约出买戏票的钱,是最忠实的观众。他们喜欢《安魂曲》,对剧中的奥地利统治阶级无比愤恨,他们说:“历史有时会开玩笑,出现惊人的重复或者说惊人的相似。我们决不允许剧情中的历史在我们生活的时代相似地出现……。”在联欢中,演员和观众像故友重逢,讲故事,拉家常,玩抢椅子游戏,拍手唱歌,成为朋友。③《安魂曲》激起正义青年的热情,这出戏把演员和观众的心联结了起来。

最动人的,也是令人难忘的,是陶行知先生看了《安魂曲》后,他感动得流了热泪。他知道第二天是《安魂曲》最后一场演出了,便连夜赶回育才学校。更深夜半,敲响了钟声,把“孩子剧团”的同学集合起来,向他们讲了他看《安魂曲》的感受,要求学生从学校所在地——草甸子出发,步行一百里赶到重庆城里去看《安魂曲》。这些孩子们坐在戏院楼上的台阶上看完了这出戏,使演员们十分感动。曹禺回忆此事时说:“我为陶行知先生这种精神感动了,也为孩子们的精神感动了。”陶行知夜半敲钟去看《安魂曲》,在重庆一时传为佳话。①






曹禺传第二十三章 两部史剧的夭折






第二十三章 两部史剧的夭折

从1941年10月的“雾季公演”,到1942年5月,在重庆共演出30多出话剧,迎来了重庆话剧运动、也是中国话剧史上的黄金时代,而《屈原》的公演则是它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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