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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有好几块空地，枝繁叶茂的松树和槐树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树种，把南山装扮成一片绿色。山上有身着运动服舞剑的、托着个鸟笼溜鸟的、还有对着远处吊嗓的，真是片欢快的海洋，真是老人们一个好的去处。
爬到山顶，腿就有点吃力了。山不在高，但放眼远处，真有些一揽众山小的感觉。琴岛的清晨，有些雾雾绕绕的，轻漂于楼市之间。随处可见城市的景色，青山红瓦、高楼林立尽显琴岛本色。山脚下，纵横交错的城市交通也开始了一天的传送，汽车的喇叭声吵醒了那些想睡懒觉的人。
很远很远处传来的汽笛声，那是孟林熟悉的船舶声。几乎分辨不清声音来自何方，这座城市的清晨注定是喧闹的。
山的东面，树木稀少。与山脚下的公路紧紧相连，在山上锻炼的人也明显得要多。有打太极拳的，还有放着音乐不知在练的什么运动。
从南山村到长荣真得需要四十分钟，还要吃早饭。提前一个小时出发，一点错没有。孟林第一天为上班，心情当然比较舒坦，也没感受到累来。
要翻过一座山，两座立交桥和两个红绿灯。每天都要穿梭同样的路线两次，早上一次，下午一次。刚开始挺有新鲜感，到了一定时间就觉得烦了，像杜姚来这样的他早就烦了。可他还得走，他二哥不同意他买自行车。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他风风颠颠的性格，怕他骑车出什么事。正好也有做伴一起走，还锻炼锻炼身体。
吃早饭有两个地方，公司食堂也可以，在外面吃也行。不过，自孟辉来，他和杜姚来就很少到公司里去吃，闲麻烦。拿碗打饭还得洗碗，不如在外面吃点油条稀饭方便。
一人半斤油条一碗稀饭再送点小咸菜，吃得饱饱的。孟林抢着把饭钱给结了，杜姚来一路上给孟林说这是什么路啊，哪是什么路。路过漂亮的建筑就给介绍一下，学校商店都能说出来，他倒蛮像个导游，能说又是他的特点。孟林开玩笑说：“姚来哥，你不干导游真是亏了。”
“干导游，呵呵。说实在的，干什么都不如我开车自在些，现在是不可能了，只好等机会了。”杜姚来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时，也有些很无奈。
拐进南京路二百来米，就到了长荣的北门。从这门走进去近，谁也不会闲得多绕路去正南门往里走。但汽车可就不行了，必须要遵守南进北出，要不还乱套了呢。
刘明军正在打扫门口的卫生。杜姚来很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小刘，怎么上白班啊？”
“是啊，吃早饭了吗？”刘明军热情的问候。
“吃过了，你呢？”
“嗨，食堂还没开饭呢？”
“哦，对了。这是刚来的，小孟。”杜姚来指着孟林给他介绍，孟林知道了他的名字后，也笑了笑算是认识了。
走到食堂位置时，看到好多职工端着饭碗往食堂走去。杜姚来说：“你们先到箱里去吧，我到办公室。对了，孟林昨天的衣服你穿着就行了。”
孟林说：“你穿吧，我穿这个就行了。”
杜姚来笑道：“你傻什么，穿着就行了。还不知道干什么活呢，给你弄脏了可就没得换了，我再找。”
说完就往办公室方向走去，跟迎面碰到的职工乐呵呵的打着招呼。
杜姚来虽不是正式的公司职工，但干着职工的活。大家伙也跟他很熟悉，也很客气。
其实杜姚来还是蛮会干工作的。上班之前，拿着脱把拖拖地，擦擦桌子。别看三十的人了，干这活还挺在行的。
趁着办公室吃饭的空，就把科里的暖瓶收集起来，去水炉打打水。大厅里的科有五六个，但他愿意给打水的也不过是自己所在的进口科、二哥所在的理货科；还有一个办公室的水他是要打的，那就是后勤部财务科长杜姚兰。杜姚兰不是别人，她就是杜昌禹的大女儿，在长荣工作了也有好长时间了，任科长也不过才几年。
杜姚来能到进口科干这么轻松的活，一方面也是杜姚兰发挥了作用。其实对杜姚兰来说，他父亲在长荣的这块活才是她的心事呢，不过还好。自从堂弟杜姚家来了后，她也就懒得管了。对怎么干活赚多少钱她从不过问，当初看到父亲闲的无聊，就托经理给老头找了这块活。没想到发展到如今，还不错也能赚不少钱。
而为啥长荣会有两支装卸队呢，问题就出在这里。长荣最早的时候，装卸也是正式工人的。到后来，因为工资待遇的问题老是落实不了，就集体辞职不干了。而姜树林这帮老家伙就是在那个时候进来的，资历当然比杜昌禹的装卸队要早的多了。他们又是上任总经理在位时某些老关系，虽然关系没有了。但当时杜姚兰找到唐峰时，唐总经理也不好直接就把他们给拿掉，就这样一直维持到现在。
从趋势上看，一个落伍的事物肯定会被新鲜事物所替代。装卸队也如此，姜海林的队伍明显得比不过杜姚家的年轻。也没有杜姚家那小脑子灵活，如今说是长荣拥有两支装卸队，说实在的如今送货的一进门找杜姚家的那肯定是多数，而剩下累活或者杜姚家忙不过来时，说不好听的话所干的也是残羹。
孟林第一天上班，就碰上了琴岛华织出口。琴岛的华织服装每月都有一次出口日本，而他们公司的服装每次都要十几个箱子，而且还都是大箱，华织是长荣的老客户了。
到了华织出口的日子，光他们公司的七八辆卡车就要来来回回的跑三次趟。
包装的纸箱有大件的，一车也就拉二三十个；也有小件的，一车能拉上千件的，譬如说出口的袜子。只要是到了这天，工友们就要造罪了。不歇息也要干到下午太阳落山，这还是快的。白天要干不完，照着路灯也要干完的，因为从来就没过夜过。
干这种活就有一地好处，那就是干净。一天下来，光干干华织的活也就还可以，怕就怕再来几箱别的活。
孙建国跟在华织代理后面，催促着把货柜分清楚。郭老头吩咐着赶紧卸货，为提高速度一车一车的卸。后来杜姚家过来一看，一帮子人围在一辆车前，还得等。
火气燎燎的喊了一半人到旁边去了。孟林也被叫了过去，郭老头一看情形也不好说什么，嘴里不停的在嘟囔着什么。
长荣外运（十一）
杜姚来今天没去码头。他知道华织来装货后，也没躲藏的跟科里石科长打了个招呼就跑过来了。
杜姚家扛了会箱子，就把杜姚来拉住说：“老三，你带着他们装着，我去给大爷打个电话，烟厂的怎么还没过来。”
“孟林慢点，别磕着。”杜姚来看到孟林扛起大个的货件来根本就不得要领，双手给接了过去。
金海说：“小孟，你等他们发下小的来扛，大的我们来扛吧，你也不会扛。”
装过华织服装的民工们都知道，一息不能停不说。还得安排恰当，要不耽误时间不说还累的够呛。团结一起，干得又是大锅饭，这种情况下就是靠自觉了。
人手多的话很明显就要轻松多了。杜姚来玩归玩，干起活来也不含糊。领着几个兄弟们装箱也不外行，卸完一辆又上来一辆，拉货的车还可以轮流的回厂子拉货，而这些人呢却歇不得。
等闵立青过来的时候，一股呛鼻的烟草味把孟林给吸引了过去。悄然发现，他们六七个人，身上头上都被烟草染黄了，全身还散发着呛人的味道。
他们怎么会搞成这样，孟林却并不知道。
杜姚家又快步走了过来，见面就朝闵立青发火道：“小闵，你们怎么才来啊，不知道今天华织进货啊？”
“我们知…知…知道哎，可烟厂那…那边…”闵立青一着急就结结巴巴起来。
宁会臣一听火就上来了，“你磕巴啥？”然后又对杜姚家说，“我们又没闲着，大爷都给我们打了三四遍电话了，我们连澡都没洗就跑来了……”
杜姚家当然不愿意听他们发牢骚，就打断宁会臣的话说：“行了，活这么多，以后早点往这赶。”
“哧！”宁会臣不想再说话，扛起一个箱子就往集装箱里走去。
“大孙，货分好了没有啊？”杜姚家火气十足的大声喊正在和代理员说话的孙建国。
孙建国扔下他就跑了过来，一脸生气的样子骂道：“他妈的一群笨蛋，弄了两车货装了散货，好几批次的。”
“不管他，先放着。让他自己分，先卸这些知道的。”杜姚家也很生气，又吩咐道：“小闵，你带着你们这伙去装另外一个箱吧。大孙，你从这边带两个人再到老郭那边叫上两个，再加上我咱们再装另外一车，这样还快些。”
“好吧！”孙建国还在数算着多少个人装货呢，见闵立青叫着一起从烟厂过来的人等着他们的安排。
“姚家，我先给他们安排好箱子。”说着就带闵立青他们向东边走去。
杜姚家叫住了杜姚来，“老三，你照顾点小孟，他刚来别磕着碰着的。”
听到杜姚家的关心，大家伙里感觉到他想的蛮周道的。杜姚家就替孙建国挑了几个人带着向东边走去，本来他要叫走金海的，杜姚来说：“二哥，把金子给留下吧，他装箱水平比我高。”
等杜姚家一走，金海笑着骂道：“姚来，你这小子就会占我便宜，跟着你我要操老了心了。”
“嘿嘿，你到那边，跟着大孙子干别累成了孙子，这边呢你说的算。看不着的时候，歇歇也不要紧。”杜姚来笑道。
金海说：“你这家伙，我要跟你二哥说，看他不骂你才怪呢，呵呵！”
金海见车上就剩下两层高了，就拍了拍孟林说：“小孟，现在货不是很高了，你上去发肩吧。”
他把车上的一个叫了下来，孟林爬上了车。
就这样，在杜姚家的安排下，在这块装卸的场地上，十几箱子面前同时出现四股卸货的队伍，虽然每边人数并不相等，但也相差不多。这样分工明确，大伙干起活来也很有劲。再看看带领着这四股的人吧，老郭头、杜姚来、孙建国和闵立青。
进口科的王君没见到杜姚来，就兴冲冲的跟石爱义说：“这家伙不行，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