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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8公里的忧伤-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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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靠您老人家保平安哪!”我还是讽刺道,我无所畏惧,能把我怎么着,掏出身份证给他们看。
两人拿手电筒照了半天,我不耐烦地催道:“我不是明星,照片没啥可看。”
手电晃到我脸上来,似乎在对照。莫安拉住我的胳膊,我才忍住怒火,闭着眼睛直到那灯光又收回去。
拿回身份证,两人慢慢腾腾地下楼去,似乎还挺悻悻的模样。
“老太太,您这么急着回去啊,抱孙子是吧,就是嘛,大冷天的搁家里待着多美啊,跟人出来溜达也不怕人家说闲话呐!哎呦,别急啊您,别跟咱小辈一般见识您说是不是!”
我觉得自己其实有时候也挺刻薄的。
时间不曾停留4
从上海回到杭州后,我就开始学车,天天下午去驾校上课,早上看专业课的书,晚上学英语,上网络课堂,然后编无聊电视剧本。
对于每天睡6个小时的我来说,总得找点儿什么事情干呐。
所谓的无所事事,比不堪重负更令我郁闷。我象台疯狂运转的发动机,除非在轴承转动 的时刻,否则简直就无法忍受自己,无法打发掉空虚的时光。
 
我想,我是在追逐一种叫做满足感或者成就感的虚无缥缈的物质,以此来填补自己的空虚和绝望。
绝望,它和一个人究竟得到了多少旁人眼里梦寐以求的东西,毫无关系,它只和我的心灵,我的灵魂相关。
自然,钱很重要,物质很重要,可那些material success本质上都nonsense。
 
我知道,我真正在期望的,是能有一个美丽姑娘从天而降,来到我身边,此后我将好好地对待她,同她过一种地地道道的生活。
不幸的是,我至今未曾找到,我不是在抱怨所有曾经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儿不地道,而是在责备自己,每每在希望灵光乍现的片刻犹犹豫豫,丧失机会。
况且,究竟什么才算是一种地道的生活,我也毫无概念,我幻想着能和过往的所有,一刀两断。
我刚被莫安甩了那阵子,丁乐乐安慰我说:“谁缺了谁也不是过不了吧。”
再后来,丁乐乐见我依然会为莫安痛哭流涕,她的劝慰是:“我一贯爱你,自然纵容你的所有,只是希望你不要难过,高兴的时候不用告诉我,痛苦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我。”
有一点需要声明的,丁乐乐和我之间,那是阶级友谊。
要命的是,我居然能在同一个驾校碰到丁乐乐,虽然早就听说她也在学车。其实关于我和她再见面的心态,我有点儿矛盾,既希望同她好好述说和莫安之间她多半不知情的一切,却又总在畏惧着她身上的某种气质。
和丁乐乐见面,会搞得我很有压力,被她的热烈向上积极争取的态度所感染,倘若那发生在我身上,必定十分傻气。
当时我正和教练在驾校食堂吃着饭,他和我抱怨着他的儿子不争气,读书不好,考不上好的大学。我说,就算是上了一个好的大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做人才是最重要的,做人要堂堂正正,安安心心。结果我就听到身后一阵窃笑,转过身去居然就是丁乐乐。
“哎呦,能听到你这么说可真是难得。”丁乐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我说,“本来就是嘛,一个人要是品质不好,再怎么培养撑死了也就是一高智商罪犯。”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
教练员也乐了,说,“你们聊着吧,我去上个厕所。”
丁乐乐坐过来,正色道,“好久也没见你了,都上哪儿野去了?”
我说:“正打算野,还没开始野呐,想去越南来着。”
“越南?”丁乐乐表示疑惑。
“没什么,就觉得好玩儿,我说,有《情人》啊,杜拉斯啊,湄公河啊是不?”
我差点儿想冒出一句:我说过我要追莫安一直追到越南去。
哦,丁乐乐感慨了一句,算是表示理解我的意思,可那感叹我怎么听都是困惑。
此刻的丁乐乐显得情绪甚佳,她告诉我说:“新年有个杭州地下乐队的演出,你去不去?”
“演出?”我说,自嘲地笑了一下,说,“咱都过了那跟风的年纪啦,都有谁啊?”
“好像还有挺牛的,”丁乐乐一副勾引我上当的模样,煽动我说,“有个乐队里有个老外是拿矿泉水瓶子做音效的,据说还有评价挺不错的乐队。”
“你听谁说的?”我问。
“徐迟,”她答道。
我一阵发抖。
“嗯。”我说,“我好像听说了,有‘第二层皮’,‘福尔马林’什么的,是吧,我有一初中同学,人说现在在跟着‘第二层皮’一起玩儿。”
“那就去吧,小凡。”她说。
我看看吧,我又问:“徐迟去吗?”
“那当然!”她答得迅速,看我的眼神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接着我问了时间地点等信息,我觉得我一定会去,因为莫安或许会在场,我作如是推测。
“喂,想什么呐?找个时候吃饭吧?”丁乐乐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好,你把小冰约出来就行。”
后来几个人定在天水桥附近的“九百碗”沙锅店吃饭,我没记错的话,莫安家就在那块儿附近。
时间不曾停留5
我恍惚记得,似乎自从上海回来后我便感冒了,甚是夸张地连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着,紧接着又见过顾婕一次。
除了在驾校上课外,我也时不时在车克汉姆学校所在的大学城的空旷地带开车,权作练手。
前一天晚上,把拍来的素材给初剪完了,看了看,自我感觉不太满意。内容实在太过单薄,而且非得要我的4200转的笔记本硬盘来运行本来7200转硬盘才能跑下来的逻辑计算,也实在有些勉为其难,因此还得多拍几条,恐怕还得找车克汉姆的麻烦。
那天似乎是他们学校临近放假的最后一天,大约5点的时候,我把车停在浙大门口,给车克汉姆电话。
他说,他在家呢,待会儿才能过来,大概8点左右吧。
我说你丫快点儿过来,我可不等你。
我思忖了一会儿,捏了一下包里的一个大纸盒,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那么做。
我的意思是,去见顾婕,给她送新年礼物,而所谓的礼物,是一盒日本巧克力。
在长叹一声之后,我还是给顾婕拨了电话。
我说:“顾婕啊,我是小凡,我在你们学校,给你送新年礼物来了。”
“小凡?你别开玩笑了。”
我说:“是真的唉,我在门口,不知道你们宿舍在哪儿,告诉我,我给你拿过去。”
她迟疑着说:“我在市区,在跟同学逛街买东西。”
我说:“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儿,等你好了。”
她还是将信将疑,“真的吗?小凡。”
“什么真的吗?我如假包换。”我有些无可奈何。
“你真在我们学校?”
“是,就在门口,还没吃饭呢。”我补充道。
“你嗓子怎么了?”她问。
“感冒了,好像还挺厉害的。”
接着她把她宿舍的楼号报给我,怕我弄错,还又指手画脚形容了半天,“从小广场的左边的路走,一直走,看到那个灰色的大楼。”
我笑说,我还是能认路的,待会儿你看你们楼口一个不明身份男子拿个紫色的可疑纸盒,那就是我了。
她似乎是勉强笑了笑,然后便挂了电话。
我找了家速食店吃晚饭,虽然我无意在此扯闲话,可那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居然用酱油炒的青菜?!而那鸡肉我怀疑是否拿洗衣粉泡过?!
我尴尬地坐着等时间过去,索性打开电脑开始看一直不断在网上搜集的关于Beat Generation(Beat一词意义复杂含混,国内通译为“垮掉的一代”)的资料。
 
我倒是一直希望能写些这方面的报告文章。有个奢望,说来好笑,我希望自己能好好地安静一段时间,做些学问研究。
大概7点多些的时候,车克汉姆到了,他走进餐厅,一见面就讽刺我:“哎呦,在小餐馆里端一手提看英文网页,小凡你丫这也太寒碜人了吧?”
“我又怎么了我,我不就是惺惺作态嘛。”我笑起来。
两人都笑起来,与车克汉姆同来的还有一高中同学,他学的专业是网络编辑。几个人聊着往车克汉姆宿舍去,然后坐下来看片子。
看着看着,或许是聊天动静过大的缘故,居然把别的串宿舍的人给招来了,于是看了好几遍。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指出一些毛病,搞得我自己也觉得这番拍的东西,整个儿一个瞎忙活。
最后车克汉姆开玩笑安慰我说:“小凡,你也别难过,就算是搞了一次先锋为艺术献身了,大不了咱拿到柏林电影节青年论坛去。”
后来便是商量了首都高校DV巡展的具体安排事宜,我把别人帮忙做的大海报设计和宣传单的图给了车克汉姆,必须赶在某年某日之前印发出来等等,一堆子繁杂事儿。
我同车克汉姆他们辞别,到最后他还不忘揶揄我一句说:“吴老师,你现在大小算是个腕儿了,真要是有什么姑娘投怀送抱,可要注意安全。”
我说:“放心,我替你守身如玉,我随身携带电击防狼器。”
其实在看片子的过程中,顾婕发来短信告诉我她已经回来了。
我说,我在车克汉姆这看样片,还得过一会儿才去找她。
她酸溜溜地说了句,原来你还是顺便过来的啊。
我说,得得,你别小心眼儿了,我这是顺便过来放样片,主要过来看你。
我从男生宿舍楼出来已经是8点过半了,找到顾婕她宿舍已经将近9点,我站在门口,跟顾婕说,我到了,你下来吧。
我又等了好一会儿,顾婕她才姗姗来迟,我倒也没抱怨什么,只是说:“咱又不是没见过,还要花那么多时间梳妆打扮哪?”
她似乎不好意思,笑着回答:“我是忙着玩儿游戏,一局还没玩结束呐。”
插一句话说,顾婕对于《雷电3》之类的反应类射击游戏似乎是天才,没上手多久就能爆机,总令对游戏毫无天赋的我自惭形秽。
我拿出用厚厚发皱的紫色布纹纸包起来的纸盒递给她,“这是新年礼物,”我说:“巧克力。”
“为什么?”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出来的光彩,令我不敢对视。
“只是礼物而已,”我解释道,“没什么。”
“嗯”,她小声应了一句。
“我很高兴的。”她加重语气补充道。
“找个地方坐会儿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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