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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歌飞-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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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敏用眼神示意了锦儿,锦儿便向申夫人的丫鬟招了招手道:“姐姐跟我来,到外间花厅喝茶吧。”
那丫鬟向申夫人看了一眼,申夫人点头首肯,那丫鬟才笑着拉着锦儿的手走出内间。
“夫人觉着怎么样?”卞敏接过那个羊脂玉杯询问。
“酸酸甜甜的很清凉,自有一股清新,也提神。赶明儿别的也别送了就做些这个给我家老爷和老太爷吃,想必他们也喜欢的,至于维久……他不喜欢食物里参杂着这些花花草草的味道,以后你自己留意些吧。”
卞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又拜了下去:“多谢夫人提点。”
“可怜见的,就是没有生在好人家,不然哪有这么多磨难,也不需这般遮遮掩掩的度日,真真是枉费了这般容貌。”申夫人怜爱地看着卞敏姣好的面庞,心中不知为何忽然一紧,想抚上她侧颊的手忽地垂了下来,收在袖管里。
“夫人垂怜,敏儿感怀终生。”卞敏叩了一个头,再抬起时眼中竟有泪光闪烁。
“孩子,起来吧。”申夫人微微一叹,“纵是久儿愿意,我就当不知,可他父亲……”
卞敏摇头:“我不在乎名分,就算是丫鬟侍妾也甘愿,只要申老爷同意,我不怕吃苦。”
“我方才也看到你持家用度,这里铺陈简单大方,家常用的都是普通的器皿。刚才那羊脂玉杯想是好久没用了,收在锦盒里也沾满了灰尘。想必你平日也简朴度日,守得住贫、耐得住富,那是为人妻者最紧要的。我满心是疼我儿子,只怕……他父亲碍于颜面……委屈你这么过日子了。”
卞敏正视着申夫人的眼:“夫人襟怀宽广,没有责罚我无礼高攀,只好声气地和我说话,我只有感激的理。只愿夫人福寿绵延,安康喜乐。”
“你是聪明人,不需我多讲什么,一点就透。待我回去禀明老爷,看能否为你挣个妾。”申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去搀扶卞敏,“你的事儿我记在心上了,且等着,过一阵子给你个准信也不至于误了你。”
“谢夫人。”卞敏扶着申夫人的手一直送到门外,还不忘嘱咐锦儿私下里送了申夫人的小丫鬟几个笔锭如意之类的小玩意,小丫鬟们私相授受再不会引人多心的。
女人,最怕一个等字,不是怕其中有多少的长夜漫漫,而是怕等到断肠时,还看不到曙光。不是怕看不到曙光,而是怕看到曙光的时候,昭华已逝,留下无尽的遗恨。不是怕留下无尽的遗恨,而是怕遗恨无处诉,只能自怨自艾,在红袖楼头诉说着“此恨绵绵无绝期”。等不得,因为身在娼家。“老大嫁作商人妇”还算是好的,只怕离愁别怨、新仇旧恨勾起,一病死了,也是常有的事。生老病死,总躲不过的;抛不开的,总是多情的痴男怨女。
莫怨东风当自嗟。
卞敏站在一笼竹子下,黄昏的日头把她单薄的身影拉得更长,她在等,等那个人。风吹散了她的鬓发,凌乱了她本就仓皇无措的心。
那张卖身契,申维久早在接她离开秦楼的那一天交付给了她,他说:“这个本是你的,就该你处置,千万别失落了。”
卞敏从荷包里取出那张在落日的余晖中宛若蝉翼般的纸,微喟着念上面的蝇头小字,念完了,她叹息一声,把那张纸用力撕扯了几下,随即一扬手向天空抛撒。纸片如蝴蝶般纷纷扬扬地落下,有的随风飘到了竹叶上,有的落在了肩上,还有的落在脚下。她听到她自己笑了,她的心在笑:“我的身体自由了,可我的心呢?怎么会忽然觉得,心被束缚得更紧了,紧得几乎要让我窒息?”
可笑至极,却又找不出理由来驳回自己的思绪,只能任凭自己惨立在暮色里,直到锦儿走出来拿了件风衣披在她的肩上,软语道:“姑娘,夜风起来了,进去歇着吧。”
卞敏轻轻地“嗯”了一声,微微抚着锦儿的肩:“晚饭也不必准备了,申公子这段时间必定不会来,你自个儿弄着点吃,待会把我的那柄剑拿到后院来,我想先练一会剑再歇息。”
“是了,我早料到姑娘要这么讲,就把姑娘的剑放在后院的石桌上了,还有几个穰金丝小卷用食盒装了放那,姑娘若是饿了也不妨吃点儿,我还另熬了一碗浓浓的雪毫汤撒了一把梅条子,有些酸,看合不合姑娘的口味吧。”
“难为你费心,你等会收拾停当了先去睡,不必等我。”卞敏挽着锦儿的手臂,从袖中取出一个香袋来,“这个是最能安神的,夏天到了虫鸣声最是扰人好梦,你把这个放枕边,香袋里的栀子花和薄荷叶的清香会让你尽快入睡。”
锦儿刚想张嘴推辞,却见卞敏微微变了脸色,锦儿便施了半礼谢过了赏,看到卞敏又露出笑容后才自去收拾完了睡下。
门庭冷落,太阳的余晖还未散尽便早已阖上了大门,大门里面的人似乎与外界隔绝了,就连空气也与外面的有所不同。
一阵冷风吹来,卞敏打了个寒噤。舞了半个时辰的剑,手臂有些酸麻。
“花架子太多,舞剑更多时候不是为了好看。”卞敏隐隐地听到有个声音在阴沉沉地讲话,脑海中“哗——”地一下浮现出好多画面。
一阵的天旋地转,卞敏扶着石桌坐了下来,闭着眼睛不断地想着,虽然她有太多太多的恐慌。认识了申维久,他教她剑,他为她急,说怕她不能好好保护自己。能托付给这么一个文武全才的人,固然是一个女子最幸运的事情,但始终无名无分,名不正即言不顺,这是卞敏不能释怀的。哪怕是妾,也不会让那么多人感到异样。
怪她太美,怪她太聪慧,怪她的一切一切。心有灵犀一点通,无论是什么剑法,她都能很快地记住招式口诀。但她是女子,一个纤弱的女子,以前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的气力得从头开始练。她把厨房里的厨娘打发走,遣散小厮,只留一个小鬟锦儿,衣食都自己料理,自己劈柴、煮饭、担水。她让锦儿做些刺绣去市集变卖补贴家用。她不能受申府的一文钱,“名不正即言不顺”这句话每天不知要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多少次。她要靠自己,她要有备无患。但她不能有负于他。
那个香囊里面有少量迷魂散,置于枕边能使人一睡到天亮,就算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也不能苏醒过来。
她每天争取多练习一点,回想招式,然后给剑加重。她把石桌劈开一道裂痕。
她为自己的进步绽开笑颜,但那声音总是在这个时候发出阴恻恻的讪笑:“是人都不会站在那任你劈斩,出手还不够快,不够狠,不够稳。”
卞敏不知道那个声音是谁,但它总会在卞敏练剑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出现,并和卞敏约定,他指点卞敏剑法时不希望有任何人看到和听到。
于是,卞敏为了以防万一,违心地骗了锦儿。
时光如梭,不觉又到了冬天,卞敏换上了夹袄,还是坚持着天天练剑。
申维久一个月间偶尔来几次,温存不久就要离开。卞敏总是知道的,不是他负心,而是家教森严,他的心也苦。
他的父亲终于松口了。儿子大了,终归是要娶亲的。至于是不是好人家的女儿,此事晾了那么久,也算凉了些。关键是儿子喜欢的,不要娶进门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的便罢。萧伯梁说,没有合适的媒人,他便是现成的大媒,只请申维久的父母赶紧挑个好日子才妥当的。
锦儿似乎比卞敏还要高兴,整天嚷嚷着:“盼了这么久,姑娘的亲事总算是定下了。”
卞敏只是在白天缝制着喜袍,晚上依旧练剑。
卞玉京来了,她来时只有一人,轻轻地扣着卞敏院落里的那扇门。
“大姑娘来了!”锦儿开了门,心中的欢喜又添了几分。急急忙忙地施礼,“奴婢给姑娘道喜了。”
“同喜同喜,我也替你高兴,终熬出头自己也可嫁人,不用跟着我妹妹每日烦忧。”
锦儿是实心实意的人,忙忙地说:“我要伺候姑娘一世的,嫁人却从没想过。”
卞玉京执起锦儿的手,只觉触手间锦儿的手早就没了少女的光滑,几个指尖布满了薄薄的茧子。
“可难为你了。”
锦儿一听,鼻子发酸,“大姑娘快别这么说,我算什么,姑娘才受累。”
“可不是这回总算是熬出头了。”卞玉京这么说着,远远地看见妹妹走了过来。
“姐姐!”
“嗳,妹妹大喜!”
再找不到其他话来解说,姐妹俩执手相对泪眼婆娑。
一时间走到屋里坐定了,卞敏问道:“姐姐,吴公子近来可好?”
卞玉京忽然眼睛里的光黯淡下来,苦笑了笑:“我哪能知道他?好久没个准信,想想不过费神罢了。”
卞敏听了,也只能垂头不语。
“听说国舅爷田畹要来金陵选妃。”卞玉京想了个话题来接下去谈话。
“这倒奇了,这个光景还有这番心思?”卞敏冷笑了一声,也为这没头没脑的话费解,“姐姐应该没那闲情去吧?”
“纵是选上了也不能去。”
“这话对了”,卞敏正色道,“深宫大院的,闷坏了不说,且看这年成、这时景,也该明白一二的。”
“妹妹说的是。我出来不能太久,只是带了东西给你做你陪嫁。”卞玉京忙忙地从广袖中拿出一个朱漆盒子来,“这里面有几枝极好的钗,我平日里舍不得用的,你出嫁那天把这几枝钗别头上,不能叫外人看了笑我们寒酸。还有这么几个描金的猫儿眼镯子、两个祖母绿掐蓝宝石的点翠金项圈,一块儿带了过去。”
“姐姐!”卞敏看着这么一盒子上好的珠玉,推辞不已,“我不能收,要知道那么多年姐姐的家私有多少我心里清楚,我若是拿了这些,姐姐你的积蓄十去七八,那姐姐未来的生活如何着落?吴公子那……也说不准呢。”
“这你别管,总有法子的,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出嫁的时候一定要风光。”卞玉京站起身来,踱到卞敏的搁在一边的嫁衣前,“还没做完?正好呢,我这有一串上好的东珠,你把它们在衣袂上镶一圈,必定好看。”
“姐姐,太破费了,申家必定嫌我们太奢靡。”
“哪会!”卞玉京摸着这半成品的大红色嫁衣,“好不容易能嫁,而且是个知冷知热的大家公子,就算是我们的爹爹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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