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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人群中有人啐了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狗仗人势!我看砉醉就是不敢出来!要当那缩头乌龟吧!”
我正犹豫着还要跟这群人说些什么,才不会显得那么无意义,静贤师太的剑已到眼前,削向我面门,我袖口一震吐出两道剑光,舞出万千清辉,双剑交错,一紫一白两道光如游龙般席卷而上,剑气崩裂震落白雪,冰雪旋起化作一片径为几尺的域,那域竟无人能跨进,除了静贤以外的人都只能眼巴巴在外看着。
静贤师太被逼的无路可退,天寒路滑,松动的雪借势坠下山崖,静贤师太夹杂在雪中趔趄着朝后跌去。
我眼瞳一缩,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静贤眼中尽是惶恐之色,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死死的抓着。
我被大力拖了出去,小半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悬在半空中,只觉得手腕被她扯的生疼,皮肤上裂开密密麻麻的血色纹理,忽的我看见静贤眼中掠过的恶毒笑意。
“快!杀了他!杀了魔教的走狗!”静贤不顾一切的嘶声大吼:“我一人死不足惜!但歼灭魔教势在必得!机不可失——”
我又惊又怒,此刻我尚摇摇欲坠,全身空门尽现,我试图甩开静贤,谁知她抓住我的手力气大的骇人,恨不能与我同归于尽。
背后,无数的刀剑争先恐后的刺来,我闭上眼,冷笑,或苦笑。
“嘶啦”一声,墨色斩断了静贤的手臂,静贤带着断臂惨叫着坠下山去,鲜血翻飞,我得了自由狠狠的甩脱了她残留在我手腕上的肢体,挥剑扑入喊杀的人群。
我不用再给他们任何同情和怜悯,我在一片横飞的血肉中如斯想着,他们同砉醉并无两样,卑鄙的,恶毒的,利用着人心仅剩的善良。
丹青剑挡在我前面,斩开一条血路,然而他们人多势众,包围圈在缓缓拉开,我同墨上邪背对着背,横剑封于前方,目光冷冽。
“你的良心,还是早些扔掉比较好。”墨上邪沉声道:“既然走上这条路,良心只会害死你。”
“不用你说,我现在统统都知道了!”我冷笑一声:“左护法,你傻了么!这群宵小之辈又何须你我亲自出手。”
“说的是。”墨上邪勾唇一笑:“他们来了,我们撤!”
说罢,我从腰间取出长哨吹响,神雕从天际疾驰而来,带着狂风擦过人们的头顶,他们纷纷扑倒在地,我同墨上邪跃上雕背,看见大量从陡峭的山壁上踩雪滑下的的净天教徒,手持刀剑,人数之多宛若洪水猛兽,淹没了那些卑末的生命。
我伏在雕背上,诧然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长年潜伏在半山腰的守卫,专门对付在半山试图向上的敌人,算是镜天教的第一层防线。”墨上邪缓缓道。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是教主派我来的。”墨上邪道:“教主预感到那些门派看似驯服,其实怀有异心,今天是教主每月一次的入关日,他们便趁机造反。”
“入关?”我反问。
墨上邪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淡淡道:“你别想了,虽说是入关,其实砉醉只不过是消失一日,倒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反倒是频繁有人以为这是个机会,结果徒丢性命。”
我有些失望。
他伸出手搂了搂我的手臂,安慰道:“倒是你,方才真是险。”
我摇摇头苦笑:“我还是很傻对不对?”
“我也曾经这么傻过。”墨上邪温柔的笑了笑:“经历过了,就好了。”
就好像剥皮,一层一层剥掉良知,最后留下来的,就谁也不能再信,也不愿再去相信了。
“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吧,不要变。”我望着他的侧脸问。
“会。”他倏地握住我的手,郑重的说:“我对你会永远真心,天地可鉴。”
******
砉醉负手站在大殿里,面无表情,看起来却异常的阴沉。
脚下是方才从死人堆里找出来的一块物事,薄而光滑,泛着细腻的金光,其上有着浅浅的繁复的纹路,那么精美无暇。
砉醉望着那块物事,眼角骤然间剧烈的颤抖。
他嘶吼一声从一旁的架上抽出剑,用尽全身的力气斩在那物事之上,他本就修为极高,此刻倾力一击更是惊世骇俗。火花四溅,整个殿室都在颤动,金铁之声撼动人的耳膜,我觉得颅脑一阵眩晕,身旁的墨上邪撑住了我,脸色也不大好看。
砉醉提着剑,在原地剧烈的喘息,鬓发凌乱遮住了惨白的面孔。
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好像是狂怒,又好像是惊恐。
那物事完好无损的躺在地上,光泽幽幽,好像一张面具里藏着嘲讽的笑脸。
大殿里一片寂静,我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被墨上邪拽住,他冲我使眼色,我摇摇头,悄无声息的拂落他的手,走到那物事面前弯腰捡起。
触手温润细腻,我骇然发现,那是一片鳞。
40
40、十一 寻龙 。。。
我脑海里闪过两个字,被迅速捕捉,让我的心狂跳起来。
——龙鳞!
我手指在其上婆娑了一下,不动声色,听见砉醉压低了嗓门的咆哮。
“我说他们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敢齐心造反。”他咬牙切齿的冷笑:“竟然是因为这个!”
我不能理解他滔天怒火的来源,见他倏地冲上来劈手夺过我手里的鳞片,手指紧紧的捏着,微微颤抖,苍白的腕上青筋毕露。
“你以为它能赐予你们无上的力量么!你以为它能有什么作为!”砉醉狂乱的吼叫:“即便是带着它,你们还不是死了!哼!不过是个没出世的崽,我才不会怕!我什么都不会怕!”
“教主,不管是什么,除掉就好。”我眯了眯眼说。
砉醉眼前一亮,他诡谲的转过脸来,笑着说:“对,你说得对……除掉就好了,除掉就不会有想法了!”
“你们两个!”他伸出手指着我和墨上邪:“即刻启程,去倦湖,给我杀死湖底的那个东西!”
“敢问教主,湖底是什么?”我颦眉反问。
“是龙……”砉醉眼神涣散了一瞬又凝起:“不管是什么,如果他不死!死的就是你们!”
倦湖,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故地重游。
我无可奈何的撑了额头,果真是被命运耍的团团转。
墨上邪深邃的看着我:“你在山上待着,这件事交给我就好。”
“不。”我摇摇头:“这件事,我非去不可。”
他十分疑惑。
我斟酌了片刻问道:“你知不知道,砉醉的底细?”
“他练了绝世神功。”墨上邪道:“好像叫极相思。”
我愣了愣:“我说的不是这个……”
极相思……好生耳熟。
“那你指的是什么?”
我回过神来,沉声道:“他是龙,不是人。”
捕捉到墨上邪眼底的震惊,我有些无奈:“正如当年你所说,他是龙身所化,本身力量便强于凡人,我猜他为何如此惧怕这片鳞,是因为这片鳞的主人,是比他更加强的物种,只是,尚未孵化。”
“听起来不可思议,好像杜撰出来的故事。”墨上邪低声说。
我笑了笑:“我也希望这都是杜撰出来的。”
如果我不是亲生经历了与“力量”有关的一切,我亦不会相信。
“他让我们去屠龙,说明他自己并没有把握能剿灭那条龙。”我说:“换言之,他方才完全失去了理智,我们这一趟若真是去,凶多吉少。”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我说:“更何况,我还想知道更多关于‘龙’的事情,只有亲眼见了才知道。”
我想起了给肖斐然的承诺。
此时不召唤他们更待何时?我写了封书信给凌家,让他们立刻赶去倦湖。
倦湖,琼华谷的倦湖又怎会有龙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抵达琼华谷的时候,再次看到了四大护法。
他们都沉默了也憔悴了许多,不过似乎先前收到的伤都好了,这让我松了口气。望着这里熟悉的一草一木,想到当年那个人对我的好,依然会心痛不安。
凌家欲进琼华谷,炎翎的偃月刀一横封路,眼睛里几乎要烧出火来。
“这里是琼华谷!你们敢乱闯!”
凌少商的眼里满是不屑,他朝身旁的肖斐然比了比手势,肖斐然傲然道:“琼华谷怎么了,我们就是闯了你们又能奈我们何?”
“你!”炎翎气的不能自已,挥起一刀劈来,肖斐然眉梢一扬,抬手就握住了炎翎的手腕,将刀高高抬起,炎翎被捉的动弹不得,眼中尽是泪光,此刻两旁流觞和寒洲一左一右出招,寒洲击向
肖斐然的手,流觞趁机将炎翎拉回去,使了个眼色摇头。
寒洲也是点到即止,四人低眉敛目退到一旁,凌少商得意的笑了,肖斐然脸上神色不明了,招呼
着人群浩浩荡荡进入。
我同墨上邪在最后,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我心中感慨,他们这么久以来都在忍辱负重,当真苦了他们。
跟随在人群后面进入,忽然间我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远远地,蘭婆婆抱着秦楚,藏在一片浓密的树后。
凌少商眼角一动,宛若刀剑出鞘般冷冽,肖斐然会意,飞身上前试图夺过蘭婆婆怀里的秦楚。
我眼见不好,他们没见过这孩子,搞不好会灭口,出剑却又怕伤了秦楚,我赤手空拳同肖斐然比划了片刻,运气一掌拍在他胸口,他唇角渗出些许血丝,眼睛里有着戏谑的意思,我愈发恼怒,冷冷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不把教主的事放在心上?还有闲情逸致逗孩子?”
肖斐然垂眸望了我一会儿,转身走向凌少商,见凌少商一脸的欲言又止,他弯腰贴近他耳畔低语了几句,凌少商才不甘心的收回了目光。
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我朝着墨上邪耸耸肩,一行人才继续往倦湖走。
倦湖一如往常的平静,湖底的云母草似乎也因为主人的死去而陷入了沉睡。
“现在怎么办?”肖斐然扭头问我。
我愣了愣,一时也无言,这湖下头除了云母水草还有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等待我发号施令。
我绕着湖踱了一圈,指着凌少商:“你,下水。”
凌少商错愕的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