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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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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四年中,1/3的时间是“性”,2/3的时间是“酒”,构成“乐陶陶”的大学生涯。不过,我确信,以上两点,不用做全修生也可以得到。
然而,做事就等于是“从商”。我们家引以为自豪的就是没有英国士绅看不起“下层社会”那种狭隘的偏见。我们家族成员中就有一个是生意人,也就是姑姑的第二任丈夫。她的前夫是个心脏科医师,在大战中阵亡。她后来嫁给一个匈牙利人,一家非常大的木业公司的老板。然而,我们在谈到这位姑夫时,措辞还是尽可能谨慎,说他曾是非常专业的军官,还是位将军呢,到了1918年匈牙利军队解散了,才不得不进入家族企业。我的父母有一个好友是个经营纺织厂的企业家,但是在介绍他或他的子女给我们的玩伴时,我们总是强调,他本来是个风景画家,在他父亲死前曾开过画展,但父亲早逝,只好担起经营家族产业的重任。银行业呢,还可以,只要他们有大学文凭,但是工厂或商行的“练习生”就会让人说“很好,不过嘛……”
我父亲非常希望我能进维也纳大学。毕竟我们家族出身的,不是官员,就是律师或医师。他也怀疑我可能没有从商的本能和天赋。这点是不错,但对我而言,最大的压力就是逼我成为大学教授。不知有多少叔叔、伯伯、表哥、堂弟等亲友,把我团团围住。他们都不是在维也纳,就是在布拉格、瑞士、德国等大学任教的教授,也有在牛津和剑桥的;有教法律、经济、医学、化学、生物学的,甚至艺术史和音乐等都有。乍看起来,教书生涯实在不错,可以放长长的暑假,责任又少。当然,更别提那尊贵的社会地位——“教授阁下”(“HerrProfessor”),在奥地利这样的地位,更胜于在德国,也比有土地的“贵族”更令人钦羡。
但是,要成为教授,就得留在维也纳了,因为我没有理由去别的地方念大学。然而,我认为在学术界“够格”并不等于“杰出”,取得那希罕的教授头衔对我来说,是不能让我就此心满意足的。(此外,在维也纳上大学我还是得想办法自食其力。)于是,我就争辩说,从商只要做个二流人物,我就可以达到目的。因为从商的目的就在赚钱,二流人物也可赚很多钱。但是,进入学术界则不然,非得做一流的学者和研究人员不可。我知道我能写作,但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做好研究并进行学术性的思考。就在进入大学之前,我想不如试试自己的能力,如果发现自己不是块学术料子,就干脆从商。
但要研究什么呢?我很清楚自己的兴趣是在政府、政治史、政府机关,甚至经济方面。在欧洲这些都是法学院教的东西。因此,我向汉斯姨丈请教——他是著名的法学学者,后来成为柏克莱首屈一指的法学专家,于1970年过世,享年90多岁。小小年纪的我问他,在法律哲学里最难的问题是什么?他的答案是:“解释刑罚的理论基础。”因此,16岁的我就决心研究这个问题,并计划写一本书解释清楚。

伯爵与女伶(4)

为了研究,我必得到图书馆去。公立图书馆是美国的理念,在我少年时代,欧洲的图书馆是只让书进来,把人赶出去的。就以维也纳的大学图书馆为例,甚至不准学生自由进出,只能在特别的阅览室里读指定的书。只有卓越且有终身教职的学者能够借书,然而他们仍不能直接从书架拿书。尽管我有很多伯叔阿姨是大学教授(我父亲本人也在大学任教多年),但还是不辨入图书馆。幸好,特劳恩特劳聂克伯爵。在国家图书馆任职。他很高兴让我以他私人访客的名义进入,并允许我在他办公室旁空无一人的小房间里,阅读我想看的任何一本书。因此。每天下午放学后,我就到那儿,浸淫在法律哲学和社会学中。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社会学术语。那次的震撼非比寻常,且在我心灵上烙下永恒的创伤。很快地,我也发现为什么汉斯姨夫认为法律哲学里最难的就是刑罚的问题。果然,这是个相当棘手、复杂的难题。每一个伟人的学说,从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到阿奎那(St。ThomasAquinas),至休漠(Hume)、边沁(Bentham),以及现代的庞德(RosocoePound)、埃尔利希(Ehrlich),以及我的汉斯姨夫,对于刑罚,都提出不同的解释,例如:为了报复、保护社会、仪式性的涤清作用、感化,或是防范等。然而,不管他们对刑罚的认知为何,最后都认为还是要有刑罚。自古至今,不论在何种文化、文明,或是法律规范下,刑罚似乎大同小异:死刑、毁伤四肢或器官、放逐、监禁或罚金。很明显地,在每一个文明和文化之中,都有刑罚的存在。
那时的我,不太喜欢刑罚学,现在的我亦然。但是,懵懵懂懂地读了几个星期以后,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那些伟人可能都弄错了。如果有一打的解释都有完全不同而且相当清楚的前提,最后的结论却相同,那么用最基本的逻辑概念就可了解——那些都只是推理,而非解释,且偏离问题。对我而言,重点应该不是刑罚。刑罚是人类社会的一个事实,不管你如何为这件事辩解,刑罚还是无所不在,反而需要解释的是犯罪。我想,那已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在堆积如山的文献中,只有两本小册子和我思考的路径差不多,都针对犯罪而发。这两本手册的作者我从未听过,名叫“卡尔·隆特”(KarlRaunt)。每一本约略只有20页,1905年左右出版的,还算是近年的作品。书皮是红色,而非暗沉的手制皮革色,封面印着锤子和镰刀④,题为“国际社会主义者手册”。书中论道,犯罪是资本主义的产物,若干年后,只要社会主义一实现,犯罪就不是重大的问题了。这种说法,在我看来简直是天真之至,差不多是幼稚了。到处都有证据显示,犯罪已根植于人类社会之中,不管是何种经济、社会或政治结构都一样。在我读到这个理论的时候,已是1925年,大家都知道“社会主义”是怎么一回事了,因此16岁的我不禁好奇,作者为何这么写?事实上,另外让我大惑不解的是,为何在我说出研究主题时,图书馆恰巧跑出这两本书?大抵而言,这两本手册的写作风格还算严谨,即使作者只是辩解,没有解释清楚,他到底还是洞视到了真正的问题。
不过,我已经有结论了——我的计划已告失败,最好把所有的书归还给图书馆,谢谢特劳恩特劳聂克伯爵大力襄助,并请父亲帮我在商行找个练习生的差事。但我还是想再看一眼那两本手册,因为我认为只有这两本书触及问题的核心。我站在窗边,手中握着书册,就在此时,门开了,伯爵走进来。他本想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但对我正在做的事,似乎非常好奇。他看到我手中的红色小册子时,面露紧张的神色,问我:“这两本手册写得怎么样严他的语气让我有所警觉,所以我只是淡淡地说,在汗牛充栋的书当中,只有这两本对于犯罪问题有所解释。他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微笑着说:“这两本册子居然还在这儿。你知道作者是谁吗?”我摇摇头。他指着作者的名字“卡尔·隆特”(KatlRaunt)说:“你把姓的最后一个字母t搬到最前面看看。”我恍然大悟:“是特劳恩(Traun)!”他笑道:“卡尔(Kar)是我的别名。我受洗时的名字是卡尔·法兰兹·约瑟夫(KarlFranzJosef)。身为政府官员,即使小到埋没在国家图书馆,也不能写什么社会主义手册。我想,或许有人会怀疑‘隆特’(Raint)可能原本是特劳恩’(Traun)。但还是没有人起疑。你想听听这个故事吗?”
他的故事说来话长,光是一个下午是述说不尽的。伯爵一旦开口,就停不下来了。这个畏缩而残废的人,心中不知藏了多少,一宣泄就如排山倒海而来。我不知道他是否清楚眼前谈话的对象是谁,或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话。他跟我说的,不只是他个人的故事,更是一个失落的时代,一个断了线的梦……

“你知道吗?20年前的特劳恩特劳聂克伯爵是一个相当活跃的社会主义者。那时,我们或多或少都可算是社会主义的信徒,只是我比较能言善道。我明白,你今天看到那些手册,一定会觉得其中论点太过天真。也许晚几年,我就不会写出那样的东酉了。成书时,我只有23岁,那时,我们都期待社会主义引领我们进入一个新社会。当然,很少人读过马克思的学说,也不在意经济的问题。我们关心的只是——和平。”

伯爵与女伶(5)

“老一辈的人,即使是令尊那一代的——他顶多比我大10岁吧——并不相信战争就要来临。万一真的发生战争,他们想,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像19世纪的战争,不出三个月就烟消云散了,欧洲依旧完好如初。我们则比较清楚实际情况。我们的发言人是饶勒斯(JeanJaures)⑤。听过这个人吗?”我说,是的,但仅闻其名。
“他是欧洲最卓越的社会主义领袖,也是法国社会主义党的领导人。那个党当初是欧洲最大的政党,在法国也是最大党。饶勒斯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演说家。大战一开始,他就被暗杀了。多年来他一直警告大家,下第一次大战即将席卷整个法国,把欧洲和文明破坏殆尽。但法国的政界和军方都不相信这种说法,只有我们知道他所指为何。那时,社会主义已经存在了,是为自基督教以来第一次群众运动,即使社会主义党人没有选举,也没有国会,却是欧陆推一最大党,在多国蔚为风潮,包括法国、意大利、德国、奥地利,当然还有苏俄。社会主义有纪律,也有领导人。从多次罢工运动可以看出,服膺社会主义的群众都相当听从领导人的指挥。此外,社会主义是致力于和平的——这也就是当年我们成为社会主义者的原因。”
“我们认为我们成功了。听过1911年国际社会主义代表大会吗?”我摇摇头。
借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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