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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心跳的距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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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源在一座干净整洁的墓前停下,垂首肃立了片刻,才蹲下来,仔细将那半束淡紫色的花朵摆在墓前,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墓碑上“郑楠女士之墓”几个苍劲的大字。

又静默了片刻,无话可说。“这是你妈妈?”若安问了句不是问句的问句。

苏源站起来,默默地点头,拍拍墓边两人多高的松树:“这棵树还是我当年栽的,现在都可以遮荫蔽阳了。今天是我妈妈六周年的忌日。”

六周年忌日,只得一束小花,一个人记得。若安想说点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欲言又止。

“你想问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他回身静静望她:“我爸爸比较忙,即使是我妈在的时候,也不常回家。”

他随手从头顶扯了几枚松针,娓娓地道来:“我小时候最深刻的记忆,就是等待。妈妈常做一整桌菜,然后我和她俩个人坐在餐桌的两边,静静地等。我常常很饿,我妈就在我碗里放一只鸡腿,我啃鸡腿,她继续等,等到鸡汤的油花都结成冻了,她就又去热,然后再等。我睡得早,常常不知道爸爸晚上到底有没有回来过。如果早上起来看到我妈熬粥,那多半是爸爸回来了。她早起熬粥,熬好了又会在桌边等,常常坐立不安,爸爸起早了怕粥太烫,他起晚了又怕粥凉……”

“现在她不在了,所以……”他的声音低低的又宛转,一阵轻风拂过,头顶的树叶沙沙地响。

“所以,现在你常常一个人。”若安也轻轻地应答。她忽然想到初遇苏源的那一天,刺眼的阳光,拥挤的人群,她站在橱窗前,看半颗脑袋的黑色模特穿着妈妈的裙子耀武扬威,苏源则说他一个人在永和豆浆吃饭,望窗外滚滚红尘,芸芸众生。

“你心里一定怪你爸爸。”她说。

他抬眼淡淡一笑,淡得几乎看不出那一点点寥落:“我不怪他。妈妈从来没怨过。我外公常常问起,她从来都只说好。我爸也没怎么爱过我妈,但至少在她临终那天,他从外地赶回来守在她床前。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永垂不朽,至少她走的那天是幸福的,我更庆幸她不是后死的那一个,不用再等待,不用忍受天人两隔的痛苦。”

墓碑上的照片里那个清秀安详的女子,已经化作尘埃,静静躺在这座钢筋水泥砌成的宫殿里。若安头一次知道,原来幸福可以这样的卑微。永远可以那么长,也可以那么短,死亡一不小心就把她的躯体化作了尘埃,把她卑微的幸福就定格成了永远。

“嗯。”苏源轻轻哼了一声,正好打断她的思绪。若安回头一看,他正捧着自己的手掌,皱着眉看。

“怎么了?”她夺过他的手掌借着黯淡的光细细地察看,原来是几根松针不小心扎进了肉里,在他的手掌心里留下几道棕黑色的痕迹。

蔓蔓小时候常常淘气,喜欢满地乱爬,无数次把木屑爬成了肉刺,每次都是若安强行将她按在板凳上一根根地拔,因此对拔刺她是驾轻就熟。她朝苏源掌心轻轻吹几口气,从旁边挤几下,就用指甲尖细细地拔。出。来。

苏源“哎哟”了一声,若安就抬头笑:“好了好了,怕痛以后就别玩那么尖的东西……”

她抬头他正好就低头,她的鼻梁差一点碰到他的眼镜。“谢谢。”他的声音低得象蚊子叫,不过她还是听得分明,还有他的眼睛正好对上她的眼睛。日光不知什么时候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还不怎么明朗的星星。

若安连忙推开他的手掌:“这么晚了,咱们回学校吧。”

下山的路走得深一脚浅一脚,赶到山脚下时天已然全黑。还没走到公路,若安远远地就看到路边停着的公车,车灯半明半暗的,一幅蓄势待发的样子。她抬腕一看,完了,那一辆一定是末班车,开车的时间还正好到了。

果然,公车心有灵犀似的一蹶屁股叹一口气,眼看着就要吱呀一声关上车门。若安忙冲着苏源大叫:“末班车!快追!”

苏源微一怔:“什么末班车?其实……”

若安急得直推他:“还其实什么,倒是快追啊,赶不上这趟车就死定了。”

苏源“哦”了一声开始发足狂奔,才追了几步车就发动了,颤颤巍巍地驶向马路中央。幸好苏源跑得快,还真追上了,边跑边拍车门:“师傅,快停车!”

师傅显然没有快停车的打算,车速反而越来越快。苏源急了,干脆飞身一跃吊到了车门上。若安在后面一步一喘地紧跟,只见汽车一个急刹车停下来,车门打开了,司机师傅愤怒地朝门外吼叫:“找死啊你!”苏源则忙不迭地点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后面还有人。”

等到若安终于在司机的白眼下上了车坐定,不禁小声责怪:“赶不上就算了,你也不用那么彪悍吧?”

苏源挠头:“不是你说的,赶不上就死定了吗?”

若安抚额:“怪我怪我,我是蜗牛,不仅打字慢,跑得也慢。”

“蜗牛慢慢爬,很特别的名字。”他说,声音随着公车一颠一颠地在昏暗的车厢里有节奏地微颤,“之所以爬得慢是因为背了壳,之所以要背坚硬的壳,是因为里面比谁都更柔软。”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车里的灯光太暧昧,也许是因为初秋的凉风太煽情,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若安觉得和他的距离骤然就近了些。事实上真的很近,他就并排坐在她的身边,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他唇角的微笑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末班车上空无一人,就除了他们两个。

大学后三年的十月十日,若安和苏源都是一起去上坟,因为是同路。他们每次上坟都坐的是同一趟公车,她一声令下,苏源英勇劫下的那趟。那淡紫色的花,后来若安知道叫木槿,朝开暮落,那么的不长久,苏源偏说那是什么温柔的坚持,黑夜的凋落是为了明天更好的花开,他妈妈最喜欢的花,他每次都带。若安不以为然,她后两次都选了黄口花,意为坚忍,沉思,和悼念。

直到毕业的那一年,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可笑。苏源开始根本连坐几路公车去小和山都不知道,而小和山统共就那么一趟公车。荒郊野外的,那天晚上她还明明看到一辆雷克萨斯的越野车停在路边上。她早该料到的,但直到毕业那年,她才知道他苏源究竟是谁,他爸爸是谁,他外公又是谁,而他之所以选和经济无关的婚姻法,大概是不想继承家业。她林若安果然不是搞刑法或侦查的材料,那么多蛛丝马迹,她都视而不见,远不如许诺来得火眼金睛。所以注定她只能是个帮人离婚的小律师,而许诺,注定会过得比她更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和谐乃是件艰巨的工程。原来“拔。出。来”都会被口口。还有,口花等于ju花。



、关于一碗鸡丝面引发的事件

毕业后三年间的十月十号,都是下雨,尤以这一年的雨下得绵长。

公车站前隔街对面的那对新人,在这绵绵细雨里终于迎完了最后一拨客人,也牵着手走进大堂去了。若安举头一望,天俨然都黑了一半。想想空荡荡的公寓和同样空荡荡的冰箱,她决定在楼下的小面馆里用十元一碗的鸡丝面结束这十全十美的一天。

鸡丝面和记忆里的一样寡淡,小山一样的面条上顶了几条干巴巴的鸡丝,清澈见底的面汤上漂着几朵椭圆形的油花和暗绿色的香菜。她暗叹一口气举起筷子。这时候有人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

她抬头一看,意外地看到来人是陈进。

他意味深长地瞟一眼她的面碗说:“原来林律师今晚的安排就是一个人吃面啊?”

若安略略一窘,但在最短的时间又恢复职业的笑容:“不巧约的人临时又取消,只好凑合一顿。怎么陈总也来吃面?”

陈进不经意地一笑,还是那么得体:“路过。”

这个城市果然越来越小了,原来路人甲也那么强大,小面馆也可以邂逅恒江的财务总监,不知道去菜场买菜会不会遇到比尔盖茨。眼前陈进象电线杆一样杵在阴暗的小面馆中央,既不进,也不退,保持微笑,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想到恒江集团千千万万即将离婚的青年才俊们,若安又暗叹一口气,人在江湖,她当然是不能免俗的:“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我请陈总吃饭,不知陈总肯不肯赏脸。”

他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轻晃手里的钥匙说:“外面不能停车,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

原来他路过,看见若安正走进小面馆,就进来打个招呼。还要冒被警察抄车牌的危险,这样的偶遇也未免太费周章了。坐在陈进干净得变态的奥迪里,若安暗自盘算着下一步。和做税法,经济纠纷和融资类的同事不同,自己平时并没那么多应酬,再加上她也不喜欢这些,知道的地方自然不多。她审慎地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荷包,然后往脸上堆了一个真诚的笑:“不知陈总喜欢吃什么?大鱼大肉怕也早吃腻了吧?我知道有个粥店,虽然偏了点儿,不过有自家种自家腌的小菜,也算有点趣味。”

陈进淡淡接话:“要喝粥的话,其实还是熹圆楼的最好。”

若安心里顿时哎哟了一声。这个熹圆楼的粥她当然听过,什么龙虾燕窝的也就算了,还什么西藏背来的墨石锅,昆仑山驮来的雪泉水,明明就是一锅米加水,也能忽悠出上千块钱来,偏偏就还有人愿意把脖子凑上去让人宰。

若安暗暗咬牙,觑一眼陈进,却见他正笑得了然,若安甚至看到他眼里有那么一丝促狭。她正要重新评估一下恒江集团千千万万即将离婚的青年才俊到底值不值那一锅粥,还好陈进又淡淡开口了:“其实今天我有个饭局,如果林律师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去?”

“哦,怎么会。”怎么会,她腹诽,事到如今哪里还容得她介意?

车停在了丽兹酒店的门口。原来陈进的饭局是恒江庆祝芷园开盘的酒会。望着门口千奇百怪的花篮,一向镇定如若安都有些犯愁。

宴会大厅的门半敞着,门里是衣香鬓影,华光流转的另一个世界,从门口就能听到里面的人声,嘈杂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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