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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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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写到最后一句『唯陛下裁之』,虞璇玑才松了口气,校对两遍,确认无误后,填上献词,此时已有三四个人交卷,她收拾了用具放在竹篮中,起身,将三筒卷轴送到梯台下的礼部侍郎手中,侍郎向她挤挤眼,她微一躬,接着向女皇深深一揖,倒退着出了太极殿。
九月略带着热气的风吹起衫角,她站在这人间天宫俯望西京,只见得太极门外一格一格的官署静静地排在脚下,星罗棋布一般笔直的街道在远处展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是站到此处了,带着一点激动、一点骄傲、一点彷徨、一点无力的复杂心情,她平视远处的天空。
天边一片溢彩流丹,青色天空里晕着一大片一大片的金云,东边的天还是很干净,只是地平在线爬起了一弯蛋青色的月亮,而西边的地平在线,压着一线逐渐扩散的玫瑰紫,赤红的阳光染得周围云朵似乎都要燃烧起来,日落的方向已多不是梁国国土,文皇帝的天可汗版图如今萎缩大半,西方烽烟从未停止,而东方虽仍一片宁静,只是一等夕阳西沉,就全都落入黑暗……
谁能一手挽住这轮注定西沉的夕阳,将它扳回东边?但是,太阳一归东,那些火一般的战云是不是也会一起在东方升起?
还带着热度的阳光泼在虞璇玑脸上,照亮她那张下颏已经渐圆的鹅蛋脸,细细的远山眉一拢,她又想起了曾经有人对她说过的话……
“岫嵬啊……这是一个火的时代……”
虞璇玑紧紧地闭起眼,在这个火的时代,她能扮演什么角色?是即将从东方亮起的璇玑星?还是一幅被火所毁的璇玑图?但是不论她将成为什么样的人,火的时代已经来临……
“这是一个火的时代……”如预言一般的话语又从她记忆中响起……
※※※
鸿辞科考一直持续到击钲前才结束,女皇与三品以上高官们陆续离开,而举子们此时才惊觉可能来不及在钲响前回到家,个个急着想往外走,但是礼部收了卷子后,便将在此时才交卷的举子们集合起来。
只见千牛卫军约莫十人簇拥着礼部侍郎来到举子面前,侍郎说“众位举子,陛下圣恩浩荡,体恤各位路途遥远,可能不及于钲响前归家,命千牛卫护众位至延喜门,交金吾卫街使护送至光宅寺下榻,待天明再行返家。”
“臣等谢陛下圣恩。”众举子齐声说。
“好去。”侍郎一拱手。
“诺。”
举子们由千牛卫护送着出了太极门左转往延喜门而去,一路上或讨论考题、或抱怨写得不好、或询问发榜时间,一阵吵闹不休。走在太极门街上的众高官们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中书令拈着胡须说“一代新人换旧人哪,想当年在御前考试已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
“岁月不饶人哪……”尚书左仆射装模作样地一叹。
“人生哪……”殿中监摇着头说。
“绝望啊绝望……”内侍监又尖又哑的嗓音突然冒出来。
“明公为何绝望?”门下侍中好奇地问。
“老夫一生为国效劳,养子养孙也都是有了,唯一的遗憾没人算个正途出身,实在是绝望啊绝望。”内侍监半真半假地说,背着手颤危危地迈着步子。
众人面面相觑,都知道内侍监话中未尽之意,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话来回答,因为这内侍监是女皇幼年跟班,四十年前,女皇被乱军所逼,逃离西京,急召近卫,却无一人前来保驾,只有这位内侍监急急出宫集合了王公与卫士,赶赴女皇行在,于是深受女皇信任,将左右卫、左右神策都交他掌管,又命他掌管内侍省事,女皇与内侍监的君臣情谊十分深厚,甚至有时不能与主父商量的事,内侍监全都清楚。
当然,这么大的权力免不了带来钱财名利上的附加价值,内侍监不是圣人,自然不会把好处往外推。说他奸吗?他对女皇绝无二心;说他忠吗?该拿的好处他从未推辞;说他无才吗?他管内侍省井井有条、管军队也是管得兵强马奘壮;说他有才吗?他插手的政事却没几件是好事……
李千里走在中书令后面,看着内侍监大摇大摆地走在中书令前面,而一票紫衫高官耳听得他示意要为子孙求个正途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就连他自己,也只打算装作不干己事……薄唇一扯,他在心底自嘲地想,到底论起在女皇眼中的地位,他远不如内侍监。
“哎呀,老糊涂了,说的是什么呢?老夫那些儿孙都是些无才之人,怎及得上诸位相公是天上北斗星,老糊涂老糊涂。”内侍监见众人无语,也不介意,装傻道,往后一看瞄见李千里,便说“今日那位女官人,似乎很早就交卷了,一派从容不迫,到底是李相公慧眼独具,听说已将那女官人收为入门弟子了?”
众人心中暗自一惊,其中又以中书令与尚书右仆射最惊讶,他们都知道李千里取虞璇玑为女榜第一,虽有师生之份,却没想到会收为入门弟子,在梁国官场中,不论是否主贡举,官员都可收入门弟子,只是通常不会太多,一辈子没收弟子的也多得是,而文官的入门弟子几乎等同于节度使、宦官的养子,有着牢不可分的关系。大家都猜想李千里大概是那种一辈子没弟子的人,却没想到不到四十岁就收了弟子,还没办拜师礼摆酒请客,敢情来阴的!
“小徒无行,自当严加管教才是。”李千里淡淡地说。
内侍监慢吞吞地踱步,似乎聊家常似地说“少年人好风流,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老夫乍闻此事,倒是惊讶相公竟不避男女之防,言教身教,看来是有意培养她继承衣钵了?”
李千里正待接话,却听韦尚书呵呵笑着圆场“眼下只知她有文才,能不能成器还是另一回事,还望窦老与诸位同僚费心指点于她了。”
“殿下前些日子见过虞官人,也说她应对得当,正说若是今科登制科,还是到集贤殿任正字,将来好拔为东宫官呢!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内侍监一边说,一边看向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会意,摸着下巴,故作思考状“嗯……若登制科,本也就该任正字……到集贤殿朝夕可见天颜,不失为一条好出路哪……右仆射说呢?”
“吏部的事,我一向尊重尚书决断……”右仆射本欲在此处将虞璇玑的前程定了,却感受到四道凌厉的目光杀来,自是韦李师生二人,连忙改口“不过……这事总得问问韦尚书李台主,毕竟二位更了解虞士子吧。”
“小徒心性未定,还是在外朝磨一磨……”李千里冷淡地回答。
话音未落,韦尚书的笑声响起“喔呵呵,难得殿下这么看得起我们,不过这小徒孙好玩,怕殿下子女教坏了,让秋霜先把她驯得安分些,再入东宫也不迟啊!”
李千里心中一惊,不知老师说得是真是假?难道将来真打算把虞璇玑送入东宫?嘴上不言,却听内侍监说“这事老夫也不知道,待制科发榜后,吏部必有决断吧?”
烫手山竽丢到吏部尚书怀里,他看看这双方,都不好惹,只好打马虎眼“是啊,发榜再议、再议。”
众人又走了一阵,纷纷离去,韦尚书自往安上门去,见李千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便板起脸说“遇到璇玑的事,你就昏头了?”
“太子无善意,不能让璇玑入东宫。”李千里简单明了地说。
“做了官,别说东宫,龙潭虎穴岭南塞北,只要吏部下令都得去。”韦尚书沉着脸,花白的眉毛挤着,嘴角往下一拉,异常严肃“官人官人,先是官才是人,你要做她的老师,就得舍了人情将她塑成官。”
“对谁我都能忍情,唯独她,我顾不得其它。”
“什么意思!”
“对她,我只想得到将她覆在羽翼下,不遭风雨不遭患难,此生足矣。”
“她对你只有师生之谊!”
“我不问她对我如何,只愿助她安稳为官!”
“胡说八道,那你还黜落她?”
“我特意写诗讽她,是为了让她名动公卿。”
韦尚书无言,三百钲响已鸣,天色已暗,但是在微弱的天光中,他清楚看见李千里毫不退让的眼神,不忍心再责备他,却忍不住一叹。
“秋霜哪!你这般执迷不悟,总有一日,这种一厢情愿的感情,会吓跑她的!”
“只要不说与她,她就不会跑。”李千里低低地说,他脑中闪过那次说出『嫁给我』时,虞璇玑眸中闪过的惊恐与随之而来的羞怒。
“你甘心做一世闷嘴葫芦?要有一天她又嫁人了呢?”
“只要她一直都在我身边,就够了。”
“你脑子有洞哪!”韦尚书怒骂了一句当年做参军时的话,无力地用气音说“都快四十了不要这么纯情好吗?要嘛直接娶她,要嘛把她放走,去过你自己的人生不好吗?”
“我这一辈子,只剩她是真。”李千里固执地说,完全无视于老师的白眼跟感叹的摇头,语气毫无妥协“因为她唯一的谋生之道是当官,所以我助她入仕,她想做的事,我都不会阻拦,但是她没说的事,我来替她安排,我再也不会把我的感情告诉她,我只要她一直在我身边,就够了。”
“甚至只能是入朝视事时看一眼,也够吗?”
“够。”
“甚至她晚上回家另有情人,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
“甚至她将来再嫁,也无所谓?”
“无所谓。”
“你能忍这么久吗?”韦尚书非常怀疑地看着唯一的弟子,李千里无奈地苦笑,韦尚书抱头呻吟,他已经无法再跟李千里对话,挥了挥手就快步离去。
走到礼部南院要转弯时,韦尚书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只看得见一个小黑点,他望着那不知是纯情过头还是天然呆的门生,暗自下了一个结论:
能说出这种纯情宣言的男人,不是天阉就是不举……
青云端
身穿独织青绫衫、腰束革带青石銙,虞璇玑坐在妆台前,春娘用篦子沾了点头油,将长发全部往后梳,留下脖子后面一绺,其它先梳成一个髻结在头顶,再将那绺发梳成辫子往上提,盘在髻底,然后在额上束上网巾,接着戴上帕头。
虞璇玑没有化妆,扑了一点轻粉、稍稍描了眉,从妆奁中挑出一环小小的玉戒套在小指上,这才起身。
站在廊下往外看,东方的天才蒙蒙亮,虞璇玑伸了个懒腰,打个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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