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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评论集及序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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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目,在委员会开会的时候给大家看了。委员会的意思,这个全集交给家
属去印,委员会不必列名;委员会的工作先集中在整编那几种未完成的巨著
上。于是决定请许维遹先生负责《周易》和《诗经》,浦江清先生负责《庄
子》和《楚辞》,陈梦家先生负责文字学和古史,余冠英先生负责乐府和唐
诗,而我负总责任。但是这几种稿子整编完毕,大概得两三年。我得赶着先
将全集编出来。
全集拟目请吴晗先生交给天津《大公报》、上海《文汇报》发表。这里
收的著作并不全是完整的,但是大体上都可以算是完整的了。这里有些文篇
是我们手里没有的,我们盼望读者抄给我们,或者告诉我们那里去抄。至于
没有列入的文篇,我们或者忘了,或者不知道,也盼望读者告知。结果得到
的来信虽然不算多,可是加进的文篇不算少,这是我们很感谢的。一方面我
们托了同事何善周先生,也是闻先生的学生,他专管找人抄稿。我们大家都
很忙,所以工作不能够太快;我们只能做到在闻先生被难的周年祭以前,将
《全集》抄好交给家属去印。抄写也承各位抄写人帮忙,因为我们钱少,报
酬少。全集约一百万字,抄写费前后花了靠近一百五十万元。最初请清华大
学津贴一些,后来请家属支付一半,用遗稿稿费支付一半;这稿费也算是家
属的钱。
《全集》已经由家属和开明书店订了合同,由他们印。惭愧的是我这负
责编辑的人,因为时期究竟迫促,不能处处细心照顾。抄写的人很多,或用
毛笔,或用钢笔,有工楷,也有带草的。格式各照原稿,也不一律。闻先生
虽然用心抄他的稿子,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四十八岁就要编《全集》,格式
不一律,也是当然。抄来的稿子,承清华大学中国文学系各位同人好几次帮
忙分别校正,这是很感谢的!
拟目分为八类,是我的私见,但是“神话与诗”和“诗与批评”两个类
目都是闻先生用过的演讲题,“唐诗杂论”也是他原定的书名。文稿的排列
按性质不按年代,也是我的私见。这些都是可以改动的。拟目里有郭沫若先
生序,是吴晗先生和郭先生约定的;还有年谱,同事季镇淮先生编的,季先
生也是闻先生的学生。
还想转载《联大八年》里那篇《闻一多先生事略》。还有史靖先生的《闻
一多的道路》一书,已经单行了。去年在成都李、闻追悼会里也见到一篇小
传,叙到闻先生的童年,似乎是比别处详细些。我猜是马哲民先生写的,马
先生跟闻先生小时是同学,那天也在场,可惜当时没有机会和他谈一下。全
集付印的时候,还想加上闻先生照像,一些手稿和刻印,这样可以让读者更
亲切的如见其人。
1947 年。
论青年读书风气
《大公报》图书副刊的编者在“卷头语”里慨叹近二十几年来中国书籍
出版之少。这是不错的。但他只就量说,没说到质上去。一般人所感到的怕
倒是近些年来书籍出版之滥;有鉴别力的自然知所去取,苦的是寻常的大学
生中学生,他们往往是并蓄兼收的。文史方面的书似乎更滥些;一个人只要
能读一点古文,能读一点外国文(英文或日文),能写一点白话文,几乎就
有资格写这一类书,而且很快的写成。这样写成的书当然不能太长,太详尽,
所以左一本右一本总是这些“概论”“大纲”“小史”,看起来倒也热热闹
闹的。
供给由于需要;这个需要大约起于五四运动之后。那时青年开始发现自
我,急求扩而充之,野心不小。他们求知识像狂病;无论介绍西洋文学哲学
的历史及理论,或者整理国故,都是新文化,都不迟疑地一口吞下去。他们
起初拚命读杂志,后来觉得杂志太零碎,要求系统的东西;“概论”等等便
渐渐地应运而生。杨荫深先生《编辑〈中国文学大纲〉的意义》(见《先秦
文学大纲》)里说得最明白:
在这样浩繁的文学书籍之中,试问我们是不是全部都去研究它,如果我们是个欢喜研究
中国文学的话。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从时间上,与经济上,我们都不可能的。然而在另一方面
说来,我们终究非把它全部研究一下不可,因为非如此,不足以满我们的欲望。于是其中便有
聪明人出来了,他们用了简要的方法,把全部的中国文学做了一个简要的叙述,这通常便是所
谓“文学史”。(杨先生说这种文学史往往是“点鬼簿”,他自己的书要“把中国文学稍详细
的叙述,而成有一个系统与一个次序”。)
青年系统的趣味与有限的经济时间使他们只愿意只能够读这类“架子
书”。说是架子书,因为这种书至多只是搭着的一副空架子,而且十有九是
歪曲的架子。青年有了这副架子,除知识欲满足以外,还可以靠在这架于上
作文,演说,教书。这便成了求学谋生的一条捷径。有人说从前读书人只知
道一本一本念古书,常苦于没有系统;现在的青年系统却又太多,所有的精
力都花在系统上,系统以外便没有别的。但这些架子是不能支持长久的;没
有东西填进去,晃晃荡荡的,总有一天会倒下来。
从前人著述,非常谨慎。有许多大学者终生不敢著书,只写点札记就算
了。印书不易,版权也不能卖钱。自然是一部分的原因;但他们学问的良心
关系最大。他们穷年累月孜孜兀兀地干下去,知道的越多,胆子便越小,决
不愿拾人牙慧,决不愿蹈空立说。他们也许有矫枉过正的地方,但这种认真
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现在我们印书方便了,版权也能卖钱了,出书不能像
旧时代那样谨严,怕倒是势所必至;但像近些年来这样滥,总不是正当的发
展。早先坊间也有“大全”“指南”一类书,印行全为赚钱;但通常不将这
些书看作正经玩意儿,所以流弊还少,现在的“概论”“大纲”“小史”等
等,却被青年当作学问的宝库,以为有了这些就可以上下古今,毫无窒碍。
这个流弊就大了,他们将永不知道学问为何物。曾听见某先生说,一个学生
学了“哲学概论”,一定学不好哲学。他指的还是大学里一年的课程;至于
坊间的薄薄的哲学概论书,自然更不在话下。平心而论,就一般人看,学一
个概论的课程,未尝无益;就是读一本像样的概论书,也有些好处。但现在
坊间却未必有这种像样的东西。
说“概论”“大纲”“小史”,取其便于标举;有些虽用这类名字却不
是这类书,也有些确不用这类名字而却是这类书——如某某研究,某某小丛
书之类。这种书大概篇幅少,取其价廉,容易看毕;可是系统全,各方面都
说到一点儿,看完了仿佛什么都知道。编这种书只消抄录与排比两种工夫,
所以略有文字训练的人都能动手。抄录与排比也有几等几样,这里所要的是
最简便最快当的办法。譬如编全唐诗研究罢,不必去看全唐诗,更不必看全
唐文,唐代其他著述,以及唐以前的诗,只要找几本中国文学史,加上几种
有评注的选本,抄抄编编,改头换面,好歹成一个系统(其实只是条理)就
行了。若要表现时代精神,还可以随便检几句流行的评论插进去。这种转了
好几道手的玩意,好像搀了好几道水的酒,淡而无味,自不用说;最坏的是
让读者既得不着实在的东西,又失去了接近原著的机会,还养成求近功抄小
路的脾气。再加上编者照例的匆忙,事实,年代,书名,篇名,句读,字,
免不了这儿颠倒那儿错,那是更误人了。其实“概论”“大纲”“小史”也
可以做得好。一是自己有心得,有主张,在大著作之前或之后,写出来的小
书;二是融会贯通,博观约取的著作;虽无创见,却能要言不繁,节省一般
读者的精力。这两种可都得让学有专长的人做去,而且并非仓卒可成。
1934 年 1 月 29 日。
买书
买书也是我的嗜好,和抽烟一样。但这两件事我其实都不在行,尤其是
买书。在北平这地方,像我那样买,像我买的那些书,说出来真寒尘死人;
不过本文所要说的既非诀窍,也算不得经验,只是些小小的故事,想来也无
妨的。
在家乡中学时候,家里每月给零用一元。大部分都报效了一家广益书局,
取回些杂志及新书。那老板姓张,有点儿抽肩膀,老是捧着水烟袋;可是人
好,我们不觉得他有市侩气。他肯给我们这班孩子记账。每到节下,我总欠
他一元多钱。他催得并不怎么紧;向家里商量商量,先还个一元也就成了。
那时候最爱读的一本《佛学易解》(贾丰臻著,中华书局印行)就是从张手
里买的。那时候不买旧书,因为家里有。只有一回,不知那儿来检《文心雕
龙》的名字,急着想看,便去旧书铺访求:有一家拿出一部广州套版的,要
一元钱,买不起;后来另买到一部,书品也还好,纸墨差些,却只花了小洋
三角。这部书还在,两三年前给换上了磁青纸的皮儿,却显得配不上。
到北平来上学入了哲学系,还是喜欢找佛学书看。那时候佛经流通处在
西城卧佛寺街鹫峰寺。在街口下了车,一直走,快到城根儿了,才看见那个
寺。那是个阴沉沉的秋天下午,街上只有我一个人。到寺里买了《因明入正
理论疏》、《百法明门论疏》、《翻译名义集》等。这股傻劲儿回味起来颇
有意思;正像那回从天坛出来,挨着城根,独自个儿,探险似地穿过许多没
人走的碱地去访陶然亭一样。在毕业的那年,到琉璃厂华洋书庄去,看见新
版韦伯斯特大字典,定价才十四元。可是十四元并不容易找。想来想去,只
好硬了心肠将结婚时候父亲给做的一件紫毛(猫皮)水獭领大氅亲手拿着,
走到后门一家当铺里去,说当十四元钱。柜上人似乎没有什么留难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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