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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厨房里?”
她点点头。万斯的气势完全笼罩着她。
“你也看见了杜瑞克先生从狄勒家回来?”
她又点点头。
“正是如此,”万斯说,“他从后面的走道回来,穿过回廊,上楼……他不晓得你在厨房门内看到了他……事后他问你,你当时人在哪里……当你告诉他,你人在厨房,他警告你,什么也不许对别人说……然后,你知道了罗宾先生在他进门之前几分钟被害……昨天,当杜瑞克夫人要你撒谎,说杜瑞克一直到九点钟才起床,而你听说了附近又有人被害,你开始怀疑、很害怕……是不是这样,孟紫太太?”
妇人用围裙捂着脸哭起来,她已毋需再作答,很明显,一切都被万斯言中。
希兹很生气地移开口中的雪茄,看着她说:
“这么说来,你根本没有对我说实话,”他咬牙切齿地说,“那天我来问你,你竟然向我撒谎。你不知道这是妨害公务罪吗?”
她一脸恐惧地向万斯求助。
“警官,”万斯说,“孟紫太太并无意妨害公务,现在,她也把真相告诉了我们,我们该既往不咎了吧。”没等希兹开口,万斯又恢复了认真的语气问道:“你每天晚上都会锁上通往回廊的那扇门吗?”
“是的,每天晚上都会锁。”她平静地说,显然她已经渐渐不再恐惧。
“你确定,昨天晚上你也将它锁上了?”
“九点半,在我睡觉之前。”
万斯穿过走廊,走到对门,检查门锁。
“谁会有这扇门钥匙?”
“我有一把,杜瑞克夫人也有一把。”
“你确定,没有其他人有这扇门的钥匙?”
“没有,除了狄勒小姐……”
“狄勒小姐?”万斯的语气中充满好奇,“为什么她也有?”
“已经好多年了,她就像这家庭的一份子,每天都会来这儿两三次。我只要出门都会把后门锁上,她自己有钥匙,省得杜瑞克夫人每次都得下来替她开门。”
“这倒是合情合理,”万斯喃喃自语,接着又说,“我们不会再打扰你了,孟紫太太。”说完,便步出门外回廊。
当门在我们身后关上,万斯指着一扇面对庭院的门说: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铁丝被人拉扯过,手可以直接伸进来打开门栓,然后再用杜瑞克夫人或狄勒小姐的钥匙——极可能是后者——开门进入屋里。”
希兹点点头。这种具体证据对他而言非常受用,但马克汉似乎没有在听,在后头抽着雪茄生闷气。正当他准备转身再进入屋里,万斯拉住了他。
“不,不行,马克汉,这会坏了大事,忍一忍,你太冲动了。”
“但是……万斯,真他妈的!”马克汉甩开他的手,“杜瑞克那小子竟然骗我们,说他在罗宾被杀前,从狄勒家出来……”
“我知道,他是撒了谎,而且我还怀疑,他那天早上的行踪根本是捏造出来的。但是,我们现在上楼去质问他,是一点帮助也没有的。他会说,是女厨搞错了。”
马克汉显然仍未被说服,继续问:
“那昨天上午又怎么说?我想知道,当那女人八点半去叫他起床时,他人究竟在哪儿?为什么杜瑞克夫人这么紧张兮兮,要让我们以为他在睡觉?”
第二部分主教阴影(3)
“很可能她也去过他的房间,发现他已不在房里。后来听到史普立克被杀,她的妄想毛病又发作了,才想要帮他编造一个不在场证明。但如果你现在去盘问他,只会给自己制造更多麻烦,没什么好处。”
“我不敢说,”马克汉神情严肃地说,“或许能找出答案也说不定。”
万斯没有立即接腔,只是望着柳树映在草地上摇曳的影子。过了好一会儿,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假如你的猜测是对的,你势必得泄露刚刚所听到的一切。这么一来,昨晚那‘小人儿’可能还会再度潜入,这回,他可能不甘只是把棋子留在门外了!”
马克汉的眼神中涌上一阵惊恐。
“你是说,如果我用那女厨的供词来指证他,很可能为她惹来杀身之祸?”
“这整件事情最可怕之处在于:除非我们知道全部的真相,否则,每一个转折都可能面临危机。”万斯的语气中有着沉重的挫折感,“我们绝不能打草惊蛇……”
这时通向回廊的门突然打开,杜瑞克出现在门槛上,眼睛因阳光太强而不停眨着。他的眼光最后停留在马克汉脸上,嘴角挤出很不自然的微笑。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他先道歉,接着说,“孟紫刚刚告诉我,她跟你们说曾在罗宾被害的那天早上,看见我从后门走进来……”
“噢,我的老天!”万斯低声叫了一声,转过头去,忙着找出一根烟。
杜瑞克狐疑地望了万斯一眼,摆出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
“怎么样呢,杜瑞克先生?”马克汉问。
“我只是要让你们知道,”他回答说,“是她记错了,她显然是记错了日期。你知道,我经常从这后门出入。罗宾先生死的那天早上,正如我告诉过你们,我从七十五街的门离开,到公园里逛了一下,再从前门进来。葛瑞蒂承认,是她记错了。”
一直仔细听他说话的万斯这时转过头来,望着杜瑞克空洞的笑容说:
“你是不是用一颗棋子,让她同意这一点的?”
杜瑞克头向前倾,深深抽了口气;畸形的身躯紧绷,脖子上青筋浮现。有一度,我还以为他会崩溃,但渐渐地,他恢复了平静。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先生,”话中透露着隐藏的愤怒,“这和棋子有什么关系?”
“每颗棋子,都有不同名字,”万斯依然轻声地说。
“你是在跟我谈‘棋’吗?”杜瑞克的口气中带着不屑,但依然逼自己挤出笑容,“当然,每颗棋子都有不同名字。有国王、有皇后、有车、有骑士……”突然,他大声说:“还有主教!……”他将头靠到门板上,咯咯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你是这个意思吗?主教?……你实在像个喜欢玩无聊游戏的孩子。”
“我们有很好的理由相信,”万斯非常冷静地说,“玩这游戏的另有其人。主教,就是此人的主要标志。”
杜瑞克态度转为认真。
“别把我妈妈的疯言疯语当真,”他说,“她经常被自己的幻想给骗了。”
“啊,为什么突然提起你母亲?”
“你们刚刚不是才和她谈过吗?而你刚刚说的话听来跟她的幻想不谋而合。”
“或许,”万斯仍然温和地回答,“你母亲有充分的理由证实她的想法。”
杜瑞克把眼睛眯起来,瞄着马克汉:
“胡扯!”
“这个嘛,”万斯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是别争这点了。”他换了种口气说:“杜瑞克先生,要是你能告诉我们,昨天上午八点到九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或许对我们会有些帮助。”
杜瑞克嘴巴张开,仿佛要开口说话,但旋即又闭上双唇,站着打量万斯。最后,用尖锐的语调说:
“我在工作——在我书房里,从六点钟开始,一直到九点半,”他顿了顿,显然觉得自己需要进一步说明,“最近几个月,我都在忙着用修正后的‘以太’光学理论译注:以太,曾被认为是空间中的物质,为传递光线的必要介质。去计算出干扰光线的物质,这还是量子科学至今仍然无法解释的部分。狄勒说,我不可能办到,”他眼神中闪过一阵神采,“但是昨天早上我醒来,忽然想清楚了其中一些要素,所以赶快起来,到书房里……”
“所以,你人在书房里,”万斯不经意地说,“这就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今天实在抱歉,打扰您了。”说完,万斯对马克汉甩了甩头,然后朝大门走去。走到一半,他又回过头,脸带微笑,说:“孟紫太太正在警方保护中,因为,我们不希望她会发生任何不测。”
杜瑞克有些茫然地望着我们。
等我们远离了那房子——远到屋子里的人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万斯走近希兹。
“警官,”他忧心忡忡地说,“这憨直的德国女人,可能随时替自己惹来杀身之祸,而且——天啊——我实在很担心。今晚你最好派个好手在屋子后方的柳树下,盯住杜瑞克家。告诉看守的人,只要听到第一声尖叫,就立即冲进去……有个便衣天使看守着孟紫,我会睡得安稳些。”
“知道了,先生,”希兹说,“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棋手敢去动她一根寒毛。”
第二部分一场棋赛(1)
四月十二日,星期二,上午十一点三十分
朝狄勒家缓缓走去的路上,我们一行人已经决定,要立即向家中每个人询问前晚他们人在何处。
“不过,我们必须非常谨慎,绝不能泄露出杜瑞克夫人的话,”万斯提醒大家,“我们这位夜半主教不会想到我们已经察觉了他的到访,他仍以为,老妇人会吓得不敢说。”
“我觉得,”马克汉反对说,“昨天晚上的事,并没那么重要。”
“噢,老友啊老友,”万斯停下脚步,将双手搭在马克汉的肩膀上,说,“你太过死板了,这是你最大的缺点。你很少用心去感觉——完全没有赤子之心。而我,总是让我的想像尽量飞驰。我可以告诉你,把主教那颗棋子留在杜瑞克门外,绝不是什么万圣节的仪式,而是一个疯狂的人所做的疯狂举动。那是警告!”
“你是说,她知道内情?”
“我在想,她一定看到罗宾在射箭场上的尸体,也看到了别的——看到了一些她死也不愿见到的事情。”
大家都不发一语地继续往前走。我们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