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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我的故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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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离婚那段日子,我情绪低落。觉得我这一生,似乎做什么都做不好。既不能成为好女儿,又不能成为好妻子。回忆这五年的婚姻生活,我实在有太多太多的错误。离婚,是结束两个人的悲剧。我虽然有这种观念,真正离婚后,却感到无限的惆怅。毕竟,庆筠和我做了五年夫妻,毕竟,他是我儿子的父亲呀!好一阵子,我无法写作。对着稿纸,会忽然悲从中来,抱着儿子,也会情不自禁的悄然落泪。这种情绪,无法让任何人了解。伤情之余,交稿的速度很慢,那时,《几度夕阳红》已在《皇冠》上连载,这是我第一次“边写边登”。《皇冠》登我这篇小说,为了迁就我的情绪,每个月刊出的字数忽长忽短。这样,有一天,鑫涛来看我,他兴冲冲的站在我的客厅中,对我很“肯定”的“宣布”一件事: 
  “下个月开始,我要在‘联副’上刊载你一部长篇小说,你最好马上就去写!”我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呢?《几度夕阳红》还没写完,我的头脑有限,怎可能再开始一部长篇?何况我情绪低落,何况我还要带孩子,何况,何况…… 
  “不行!”我摇头。“我做不到!一定做不到!” 
  “你做得到!一定做得到!”鑫涛坚定的说,眼光逼视着我。他浑身上下,又带着那种令我惊奇的“力量”,他点点头,很认真的说:“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当初,我想在联副上刊载《烟雨蒙蒙》,可是,长篇小说的连载必须要向上面报备,我报备的时候,上面打了回票。给我一句话说:‘琼瑶?琼瑶是谁?没听过这名字!联副应该去争取名家的稿子!’我听了之后不太高兴,把《烟雨蒙蒙》左看右看,铁定是部好小说。结果,我利用我的职权,闪电推出《烟雨蒙蒙》,连预告都没有发。报社以为是一部中篇,根本没注意,一直等到刊载了一半的时候,有天社长一清早到报社,发现一群女学生等在报社门口买报纸,社长惊奇的问她们在干什么,女学生说:‘来不及等报纸送到家里来,我们要上学呀!只好到报社来买!’社长问她们要看什么大新闻,她们说:‘《烟雨蒙蒙》呀!’社长惊愕的走进办公厅,问大家:‘《烟雨蒙蒙》是什么?’” 
  我笑了,对鑫涛点点头说:“你编故事,也编得满好听的!最起码,可以治疗一下我的自卑感,我正需要这种故事!” 
  “我没有编故事!”鑫涛一本正经的说,眼光显得严肃起来。“这件事,百分之百是真的。我告诉你,只是要你知道,在联副刊载《烟雨蒙蒙》的时候,报社里没有人知道琼瑶!但是,今天我们报社开编辑会议,会议中,大家居然提出来:‘我们怎么不去争取琼瑶的长篇小说?’言下之意,《皇冠》有你的长篇,联副没有你的长篇,是我徇私了!”他正视着我,一瞬也不瞬的:“琼瑶,”他清楚而有力的说:“联合报是台湾第一大报,能挤上联副,不像你想像那么容易!现在联副要你的稿子,我就一定要上你的稿子!因为,这对你太重要了,仅仅一本《皇冠》,不够来肯定你!” 
  “可是,”我嚷着:“我写不出来呀!” 
  “你写得出来!”他重重点头,毫不怀疑的。“今天我就是用逼的,用催的,用榨的,我也要逼出你另一部长篇来,你最好马上就去写!我给你十五天的时间!” 
  “那么,那么,”我开始心慌起来。“《几度夕阳红》怎么办呢?”“《几度夕阳红》不能停,你要做一个计划,半个月用来写《几度夕阳红》,另半个月写新长篇,两部小说同时进行!” 
  我愕然的看着鑫涛,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的!他真认为我有这种能力吗?我自己却不能肯定。鑫涛不看我,他看看我的房子,看看正在屋内练习枪战的小庆,他说: 
  “你需要雇一个人,来帮你烧饭带孩子,”抬眼看我,他正色说:“像你这种人,是不应该埋没在厨房里的!明天,我去帮你物色一个佣人!”“我……我……”我结舌的说:“我用不起!”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你用得起的!将来,你要用多少人,你都用得起的!只是,你必须坐在桌子前面,去努力的写!你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用来哀悼你的婚姻或过去!” 
  他走了。我呆呆怔着。然后,我拉着儿子,飞奔上楼,打开稿纸,去拟新长篇的“人物表”和“故事大纲”。 
  第二天,“阿可”来到我家,是个二十几岁的苗栗姑娘,她来帮我做家事,带孩子,烧饭,洗衣服。(阿可在我家,足足做了二十年,到四年前才“退休”回老家。)我一头栽进我的书房,夜以继日的写我的新长篇。 
  新长篇“如期”在联副刊出,书名是《菟丝花》。《几度夕阳红》并没有因而停止,它继续在皇冠上连载。鑫涛说对了;我做得到,我也做到了。虽然,两部小说写到后期,我必须用纱布缠住我肿痛的手指,勉强握着笔去写,但是,我并没有马虎,我很用功的写完了这两部风格完全不同的小说。 
  一九六四,真是我生命里很奇异的一年! 
  一九六四,我搬到台北定居,我离婚,我疯狂般的写作,我在两大刊物上同时刊出连载小说,我还一口气出版了四本书!这四本书分别是《烟雨蒙蒙》、《六个梦》、《幸运草》、《几度夕阳红》。我把四本新书带到母亲那儿,一字排开,排在母亲的书桌上面,我抬眼看着母亲,终于透出一口长气,我说:“虽然我一直让你失望,虽然我没有考上大学,虽然我恋爱结婚离婚弄得乱七八糟,虽然写了一本让你们伤心的《窗外》……但是,我总算坚持着我从小就有的梦,走上了写作这条路!妈妈,”我郑重的说:“我会一直走下去的!” 
  母亲默默的看着我,终于笑了。这个笑容,实在“难得”呀!一九六四年年底,《菟丝花》出版,接着,《潮声》出版。我的书都由《皇冠》出板,一整年中,《皇冠》就忙着印我的书。那年,我是二十六岁,距离为了一张数学二十分的通知单,而仰药轻生的时期,足足隔了十个年头!这十年,我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挨过了多少痛苦艰辛。但是,二十六岁的我,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方向! 


十七 “梦想家”与“实行家”
  就这样,我开始当一个“职业作家”。 
  我的书,都在《皇冠》出版社出版,每一本的销路都还不错。鑫涛给我15%的版税,我惊奇的发现,我每个月都有相当好的收入,足以应付我的房租,阿可的薪水,以及我和儿子的食衣住行。这真是个奇迹! 
  一九六五年,母亲也去新加坡了,小妹搬来和我同住。小妹那时已从一女中保送到台大物理系,是台大的高材生。我的小妹,真是个奇才,我父母在我身上找不到的希望,都可以在小妹身上找到。此时的小妹,情窦初开,和同班同学“阿飞”正在恋爱,幸好父母都在新加坡,鞭长莫及。我给了他们两个最大的支持,让他们顺利的相爱下去,小妹真是幸运。如果母亲在台北,我相信,以母亲对小妹的爱,她一定又会像母猫叨小猫般惶惶不安,不见得会让他们如此自由。(“阿飞”也是台大高材生,非常优秀,可是,在我母亲眼中,任何人追小妹,可能都不够资格!) 
  我们那栋日式小屋,终于被师大收回,没多久,就拆除了。日式房子逐渐成为过去,台北街头,新建的公寓及高楼大厦一栋栋的耸立起来。一天,鑫涛来我家付版税给我。付完之后,他看着我说:“现在,你应该分期付款,去买一栋公寓,总不能一辈子租房子住,太没安全感了!” 
  我吓了一跳。买房子?买属于自己的房子?我最奢侈的梦中才有这样的梦。“我怎么买得起?”我惊愕的说:“房子好贵呀!” 
  “就在这附近,正在盖一批四楼公寓,你不妨去看一看!至于买得起或买不起,我想你不用担心,你的版税足以支付头期款!以后的款子,你可以写新书,你源源不断的写,稿费和版税就会源源不断的来!” 
  “这个道理我懂,”我忧愁的说:“可是,写作这行业和别的工作不同,我不一定能够源源不断的写呀!” 
  “哦,你能!你当然能!”他毫不犹豫的说:“我看了你最近的作品,我敢肯定,你的写作生命还在开始阶段,你最大的财富,是你的年轻!我保证,你会有源源不断的作品问世!” 
  他保证?他保证我可以写下去?世界上怎有像他这样的人呢?他像火车头里的煤,燃烧着,催促着火车头往前开。我不开都不行呢!于是,房子订下来了。我开始写我的新小说《船》。过了几天,鑫涛又对我兴冲冲的说: 
  “你的《六个梦》,卖给中央电影公司拍电影,如何?他们出的版权费不高,但是,对于你,这是另一种意义,许多不看小说的人,他们看电影!” 
  “好还是不好呢?”我不解的问。“电影失去了文字的魅力,会不会让小说走样呢?”“走样是一定走样的!”鑫涛说,他热爱电影,虽然他的工作忙得不得了,他仍然经常往电影院跑。“电影是另一种艺术,它会把属于平面的书籍变成立体,你可以看到你笔下的每个人物活起来,生动的、真实的演出你给他们的生命!这是太大的刺激,如果我是你,我会把每本书交给他们拍电影!” 
  他的兴奋立即传染到我身上,我卖了《六个梦》。中影选了《追寻》和《哑妻》两篇,拍成两部电影。电影推出那天,戏院门口水泄不通。我坐在电影院内,看到婉君和三兄弟纠缠不清的爱,自己深受感动。这才了解,鑫涛说“笔下人物活过来”的滋味。从此,我就迷上了把小说搬上银幕,几乎每一部著作,都改编成了电影。 
  写到这里,我不能不写一写我和鑫涛。 
  鑫涛这人,在基本上,和我的个性大不相同。我是一个标准的“梦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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