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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电话一秒钟也停不下来,我个人的生活完全失控了。
同时,全国各地媒体和有关单位也向我发出邀请,希望我去就地解决问题,并培训当地的志愿者。可就是到那时,我也还没有把这个问题看得那么严重。再后来,随着我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地演讲,作报告,解决个案,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并感到网瘾对孩子的毒害不像我当初想的那样简单。当我走到第13个城市成都,在成都大剧院看到情绪激动的家长将剧院挤得水泄不通的场面时,我对孩子网瘾问题的认识才有了一个质的变化——孩子上网成瘾不是个别、少数、一批孩子的问题,而是全国性的严重问题。
网瘾问题可以说触目惊心,我们再不能坐视,再坐视会出现更严重的问题和后果。
目前,网瘾问题影响面太大、程度太深了。我已无法安静地睡觉,晚上只好把电话线全部拔掉,但是当我要打电话出去的时候,刚要插上接头,还没有插稳,电话就响了,所以我惊呆了——哪有这种电话,每时每刻都在响,全国都在拨我家这一个电话号码。各种求救信件也像雪片一样飞来,还有特快专递、加急电报,上面常常是写着“请你救救我们”。
我到兰州讲演时得知这样一个案件。兰州有3个男孩子,一个14岁、两个13岁,因为上网没有钱,三人经过了一番策划,要去把那个14岁孩子的太奶奶用砖头砸死,抢走她的钱。三人相互串通好,一人在门口把风,另外两个人进到屋里用砖头把那个78岁的老太太活活砸死了,然后抬到山脚下,伪装成是摔死的。几个孩子还把在网上学到的反侦察手段用来破坏现场,他们用树叶把血擦干净,用树枝把脚印全扫掉,然后拿了那老人仅有的390元钱去大吃了一顿火锅后就去网吧打游戏。
开始,公安局还以为是大人干的,可花了很多力气仍然找不到凶手,没办法就发了通缉令。其中一个孩子看到学校门口贴的通缉令后,竟对同学自豪地说,这是我干的,他们都不知道。
我在兰州电视台做节目的时候,亲耳听到了审讯孩子的录音,孩子那稚嫩的声音让我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随后,我写了一首诗,其中写到:草堂咏罢秋风歌,兰州惊艳母亲河。因为在成都,我路过杜甫草堂时,重读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想到诗人当时虽然身处困境,仍想到天下千万个需要帮助的人,我感慨万千。
在我原来的印象中,以为兰州是很荒凉的大西北,可是,进去以后一看,真有惊艳的感觉——一座好现代化的大城市,而且黄河穿城而过,有40公里的黄河风景线,十分壮观。黄河母亲的雕像栩栩如生,十分动人,那位母亲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儿子微笑着。可是,即便是这么美好的景色也无法排除我心中的忧愁,我想到千百个母亲在看她们痴迷于上网打游戏的孩子时那种痛苦的眼神,我又写下了“胜景难去吾内忧,心累力乏其奈何?”接下来,我又写到“传奇幻宫少年迷,锱铢千亿泪几多。”就是说,《传奇》之类的网络游戏使很多青少年迷失在其中,而网吧和制作这些网络游戏的老板们,你们的千亿财富是孩子们从早餐午饭钱中省下来的,从父母的钱包里偷出来的,那是多少父母的眼泪汇集成的财富呀。最后我写到“幸得传媒助义举,众心合力万里波。”意思是感谢媒体一直关注和支持我的活动,使我有了更多的希望和力量。我深信,只要得到全社会的关注,我们这个挽救行动就能像黄河一样奔腾向前,我们这个社会就一定能够健康地向前发展。
另外,有些人看到我能帮助这么多孩子脱离网瘾,便误认为现在只有我才能帮助和挽
救他们,其实这是错误的想法。虽然我在各地解决了许多外地孩子的问题——在银川帮助的是连云港、安徽的孩子;在郑州解决的是承德和湖南的孩子的问题;在沈阳帮助的是山东、内蒙的孩子;在长沙解决的是南京、广州等地的孩子的问题……可怜这些父母们不远万里、不辞辛苦地带着孩子到处找我,但是我的精力毕竟有限,不可能面对面地解决那么多问题,我也只有求助于社会。
安徽来的一对父母给我讲了他们孩子的情况,让我简直难以相信。那孩子才12岁,他们家住四楼,孩子玩游戏成瘾,家长根本管不住,他们就打孩子。孩子无数次地向家长保证不去了,但从来不履行自己的承诺,不管家长在不在家都要跑出去打游戏。他爸没有办法,只好让他妈不上班,专门盯着他。开始的时候,妈妈每天送他到学校,可没几天,还没有放学,他就从后门跑出去了,让妈妈接不着,再后来,就根本不上学了。家长没办法就把他反锁在家里,不给钥匙,不让他出去。有一天,他说要上厕所,他妈说上厕所不许锁门,但他刚进厕所不到两分钟,他妈就感觉不对劲了,马上叫他名字,就没有声音了。他妈打开厕所门一看,厕所窗户开着,他已经从窗户爬到三楼的雨棚上去了。他妈不敢叫,怕他掉下去,只好轻声叫他爸赶快下楼去接孩子,可爸爸还没有赶到一楼他就已经冲出小区了。
爸爸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去,一下把孩子扑倒了,父子两个在地上都不停地喘气。然后,他爸说,你要上网就去上网吧,我宁愿让你去上网,也不愿看到你死。孩子低着头跟着父亲回到家里,爸爸对妈妈说,孩子交给你吧,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管了。说完后绝望地摔门而去。可怜的妈妈把门一锁就给孩子磕头,求他不要去了,结果头上磕了一个大紫包,妈妈晕晕乎乎地爬上床。NFDA1NFDA2中,她看见孩子到厨房用小铝锅煮了个鸡蛋。鸡蛋煮熟后,孩子用毛巾包着给妈妈热敷。当时,他妈很感动,我也很惊讶,还以为他妈妈的苦肉计成功了。可孩子揉到一半时,翻身跳下床就跑出去了。原来他一手帮他妈揉着头上的包,一手摸出了妈妈身上的钥匙和钱包。你们说,还有比这个例子更典型的吗?我们在电视台做节目时,他们全家都来了,这对父母对我说,陶老师,救救我们吧,你若不管,我们就只有去死了。
我觉得这个问题越来越严重,甚至像云南、内蒙、新疆等地比较偏远的农村现在都有网瘾孩子了。这些孩子将由谁去救他们?所以,我有一种无力感,我尽可能地满足家长的需要,通过媒体让更多的人去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让社会更重视这个问题。同时,不光是重视,关键还要采取具体措施。我真想让孩子的家长看了这本书以后有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给自己一份信心,能够很有效地帮助这些孩子。这就是我的愿望。
第一部分第3节 家长病急乱投“医”
从我所接触的情况来看,不少家长病急乱投“医”,只要哪里有个广告就带孩子去看,然后交那些乱七八糟的费用、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我当然希望他们真正能够解决问题,我联手捐款都可以,只要有人能真正解决孩子上网成瘾的问题。可是家长送孩子过去,结果孩子被打得遍体鳞伤地回来,这还得了。
在山东,有一个孩子的父母花了14640元钱,把孩子送到江西一个自称能戒除网瘾的工作室,工作室承诺说5个月包孩子戒除网瘾。可父母把孩子送去刚9天
孩子就受不了,跑出来了。有什么办法?家里是借钱把他送过去的,还得还钱,于是妈妈准备到上海打工还钱。可妈妈一走孩子也受不了了,家里没人做饭,无奈之下,只能把他再送到那个工作室去受“训练”。
后来,孩子又跑回家去,爸爸给他送回工作室,当天晚上孩子挨了打又跑,结果跑3次抓3次,最后还是跑了。孩子跑到外边打电话,要爸爸妈妈去救他,说他活不下去了。父母去了一看,孩子被打得浑身是伤,非常生气,说,要打我们还不会打吗?还要花钱请你们来打吗?
父母找工作室退钱,可工作室一分钱都不退,还说,要告你就告吧,我们奉陪到底,报案我们也不退钱,因为我们是受上面肯定的。我在全国搞讲座的时候把这个工作室批评了好几次,他们是骗人的。
这种工作室专门接收所谓的有问题的麻烦孩子,在其他地方也办了分校,有些媒体还曾宣传过它。每个孩子都在5个月的时间内交14640元的学费,他们赚了很多钱。那到底有没有效果呢?从我所见到的几个案例来看,什么效果也没有,骗人的。这些孩子在工作室里被打,你不练就得挨打,站桩不许动,动就加时间,两个小时、五个小时地站着不让你动。
那么,这个工作室收费这么高,其教育方法这么不科学,为什么还有家长愿意把孩子送去?
我看是很多家长病急乱投“医”。我问山东的那个孩子,和你一起受“训练”的同学都是什么人?他说那里专门收那些不能在学校正常上课、父母管不了的孩子。不能正常上课了,进去后就每天“训练”,他说那种“训练”对他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另外,我接到了很多电话,大量的家长都觉得孩子上网成瘾是孩子有心理问题。其实,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但有心理问题并不是说就有心理病。就像人们有癌细胞并不表明就有了癌症一样,同样还是个量和质的区别。希望家长们不要以为孩子不听话,上网成瘾就是有了心理病、精神病,而强迫孩子去精神病医院看病,强迫孩子乱吃药。那样做的结果是,不但问题得不到解决,反而会使孩子对父母的对立情绪更严重。
一般来说,孩子上网成瘾是认识问题、习惯问题、教育问题,也可以说是一定程度
的心理问题,但绝不是心理病、精神病或生理上的问题。因此,我不认为通过吃药的方式可以解决孩子的网瘾问题。生理病要用物质的药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