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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的慰藉-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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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或是否定P是S的全部或是一部分。另外一位就是罗马学者马尔库斯·特伦提厄斯·瓦罗(17),他为恺撒大帝建立起整个图书馆,自己写了600本书,包括一部关于文科的百科全书和25册关于字源学和语言学的著作。
    蒙田对此并非无动于衷。写出一整书架的关于文字起源的书,并发现普遍的肯定词,的确是丰功伟绩。但是如果我们发现有此成就的人并不比从来没有听说过哲学逻辑的人更快活,甚至略微不快活一些,就可能提出疑问了。蒙田研究了亚里士多德和瓦罗的生平以后,提出一个问题:
    瓦罗和亚里士多德的渊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帮他们摆脱疾病之苦?解脱他们可能与一个普通门房同样遭遇的不幸?逻辑能安抚他们的痛风吗……?
    为理解这两个人为什么都那么渊博而又都那么不快活,蒙田把知识分为两大类:学问与智慧。在学问栏目下他罗列的题目包括逻辑学、字源学、语法、拉丁文和希腊文。在智慧的栏目下,他列出的是远为广阔而更难捉摸、更有价值的知识,包括一切足以使人生活得更好的——蒙田的意思是生活得快活而合乎道德——的知识。
    吉耶讷学校的问题在于,尽管有这样的校长和教师,它在传授学问上成绩优异而在传授智慧方面完全失败——实际上是在学校的层面上重复那些损害了瓦罗和亚里士多德的生活的错误:
    我很愿意回到我们的教育之荒谬这个题目上来:这种教育的目的不是要我们变得更好、更智慧,而是更有学问。它成功了。它没有教给我们去追求美德,吸纳智慧,却使我们慑服于其派生词和字源学……
    我们很容易问:“他会希腊文或拉丁文吗?”“他能写诗或散文吗?”而我们应该做的是,看谁懂得最好,而不是谁懂得最多。我们只是为填满记忆而用功,却给理解力和是非观留下一片空白。
    他从来不擅长体育:“对于跳舞、网球、摔跤,我从来没有学会过哪怕一点点粗浅的技巧;对游泳、击剑、跳高、跳远,我也一窍不通。”然而他对多数教员在课堂所教的缺乏智慧强烈反感之余,断然为法国课堂上的青少年提出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方案:
    如果我们的灵魂不能更好地运转,如果我们没有更健康的判断力,那么我宁可我们的学生把时间花在打网球上。
    他当然更愿意学生去上学,但是要上那种不是教字源学而是传授智慧的,能够纠正长期对抽象事物的偏见的学校。小亚细亚米利都地方的泰勒斯就是这种偏见的早期体现者。此公以在6世纪时试图丈量天有多高,并用同样的三角理论算出埃及金字塔的高度而名垂千古。后者无疑是极为复杂而辉煌的业绩,但蒙田并不希望这些来占领他的课程表。他更同情泰勒斯认识的一名冒失的年轻人的教育思想:
    我一直感激那位米利都的女青年,她见这位本乡的哲学家……总是两眼朝上,望苍穹而沉思,就过去不客气地告诉他:等他把脚底下所有的事物都解决了,再考虑云端的事也不迟……对任何研究哲学的人你都可以像那女子责备泰勒斯一样,告诉他,他忽视了脚下的事物。
    蒙田注意到在其他领域内也存在同样的重特殊而轻平实但并非不重要的事物的倾向。他也像那个米利都的女子一样,要把我们拉回到地上来。
    攻城陷阵、领导大使馆、治理国家,固然是光辉的事业。而吵架、欢笑、买、卖、爱、恨、与亲人——还有自己——和气、正当地相处,不偷懒,不自欺,却是更了不起,更难能可贵的。不论人家说什么,在退隐的生活中以这样的方式所承担的责任,其艰难和紧张决不亚于另一种生活。
    那么,蒙田希望学生在学校学什么呢?什么样的考试能测试出他心目中的智慧——那与不幸的亚里士多德和瓦罗的智力技能相去如此远的智慧?
    这种考试要提出涉及日常生活的问题:爱、性、病、死、孩子、金钱与野心。
    蒙田式的智慧的试卷
    1.大约七八年前,在6英里地外有一个村民,现在还活着。他的妻子妒忌成性,长期以来折磨得他头脑不堪其扰;一天,他回到家里,妻子又像往常那样以没完没了的唠叨来迎接他。他忍无可忍,气急之下,忽然拿起还在手里的镰刀,把那撩起他妻子如此狂热的器官割了下来,甩到她脸上。(《随笔集》Ⅱ,29)
    a)应该怎样解决家庭争吵?
    b)那妻子是在唠叨还是在表达情爱?
    2.考虑以下两句话:
    愿死亡降临于我正在种卷心菜之时,我就可以既不为死,也不为未完成的种植而发愁。
    我连卷心菜和莴苣都分不清。(《随笔集》Ⅱ,17)
    什么是对待死亡的明智的态度?
    3.让女人早些了解生活的现实(阴茎的大小)比让她们凭热烈的想象力去猜,可能是更加贞洁、更加有效的做法。她们可能根据自己的希望和欲求把我们那个器官想象成比现实大3倍……那些男孩子在我们王宫的走廊和楼梯上到处乱涂乱画的硕大的生殖器造成多大的危害!这些画造成了对我们实际能力的残酷的误解。(《随笔集》Ⅲ,5)
    一个身上“活生生的现实”长得比较小的男人应该用什么办法提起这个话题?
    4.我认识一位绅士,在他的大厅里宴请了一群体面的客人。四五天之后,他开玩笑说(完全不是真的)他请客人吃了猫肉饼。有一位在座年轻女士大惊失色,立即犯严重胃病而发高烧,终于不治。
    分析这件事的道义责任所在。
    5.如果自言自语不显得是神经病,每天都会有人听到我骂自己:“你这个大笨蛋!”(《随笔集》Ⅰ,38)
    最不足取的自寻烦恼就是自轻自贱。(《随笔集》Ⅲ,13)
    一个人应该给自己多少爱?
    发出测试智慧而不是学问的考卷,其结果很可能是立刻对智力重新排队——出现令人惊讶的新精英阶层。那些不入流的人现在要被认为比那些久负盛誉而其实难副的传统候选人更聪明,一想到这种前景,蒙田就无比欣喜。
    聪明人应有怎样的神情和外表
    通常我们读书读不懂时就以为那本书有高超的智慧。深奥的思想当然不能用儿童的语言来表达。但是——这样说也许不太厚道——把艰涩与深刻联系起来是感情生活中常见的悖谬在文人圈中的反映,神秘莫测的人能够在简单的头脑中引起崇敬,却不能打动坚实可靠、清晰的头脑。
    我一生中见过成百个工匠和农民比大学校长更有智慧,更快活。
    蒙田心安理得地坦率承认他不喜欢那些神秘的书。他写道:“这些书我读不了多长时间,我只爱读好看、易懂、引起我兴趣的书。”
    我不想为任何事情伤脑筋,即使为做学问也不,不论这多么宝贵……我所求于书的就是以一种高尚的消遣办法自娱……我在阅读中遇到难懂的段落时,决不为此咬断指甲,作了一两次努力之后就让它过去了……一本书看腻了,就换一本。
    一个家藏千卷书,博学如希腊、拉丁哲学的百科全书的人说这种话只能当做胡言乱语或是开个玩笑。如果蒙田以一位喜作严肃的哲学讲话的枯燥无味的绅士面貌出现,那是装腔作势。他一再强调自己懒散是一种策略,用以打破那种对聪明和好文章的陈腐观念。
    蒙田要表明的意思是,关于人文的书没有理由要写得艰涩而枯燥;表达智慧并不需要特殊的语汇和句型,读者也不会从厌倦中得到好处。如果运用得当,乏味感可以作为判断一本书的价值的一种指标。但是这永远不会成为充足的判断指标(低级的乏味感也可以下滑为有意的漠视和不耐烦),某种适当的乏味感可以抵消我们对浅薄的废话的容忍度。那些在读书过程中不注意自己已经感到乏味的人,就像不关心自己的疼痛感一样,很可能不必要地加剧自己的苦恼。有时觉得所读之书索然无味可能是错的,但不论犯这种错误的危险有多大,从来不让自己对所读之书不耐烦可能陷阱更多。
    每当我们遇到一本难懂的书时,我们都可以选择:是认为作者无能,表达不清楚;还是我们自己愚钝,抓不住它的意思。蒙田鼓励我们去责怪作者。一种难懂的文风多半是出于懒惰而不是聪明;晓畅的文章很少这样写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种文章掩盖了内容的空虚;让人看不懂是对空洞无物再好不过的掩护。
    艰涩难懂好比是一枚钱币,学者祭起它来当法宝以掩盖学问的空虚;而蠢人则在付款时急于接受它。
    哲学家没有理由非要用与市井语言格格不入的词语。
    正如以奇装异服来吸引人注意是小家子气一样,言词也是一样;寻求新奇的说法或生僻的字眼是出于幼稚的小学教员式的虚荣心。但愿我的写作能做到只限于巴黎中央菜市场的词汇。
    但是朴素的写作是需要勇气的,因为那些顽固地认定读不下去的文章是智力的标志的人很可能会不屑一顾,认为它是头脑简单的产物。这种偏见极为顽强,蒙田甚至怀疑,大多数大学里那些自称最崇拜苏格拉底的学者,如果在自己家乡见到这位哲学家,脱掉柏拉图的《对话》中的俨然形象,披着脏兮兮的斗篷走过来用简单的话同他们对话时,他们是否还会欣赏他:
    苏格拉底的追随者传下来的关于他的对话的图像使我们肃然起敬,只是因为我们已经被普遍的赞扬镇住了。这不是出于我们自己的了解;因为它不符合我们现在的行事处世。如果今天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很少人会高评他。不经过人工重彩浓墨予以突出和夸大的优雅,我们已经不会欣赏了。我们的眼光已经如此粗糙,那种朴素天真、自然流露的优雅根本引不起我们的注意……对我们说来,天真不就是属于头脑简单之流,是该否定的特质吗?苏格拉底让他的灵魂随普通百姓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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