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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边开电脑边说。
“我听说,裁员的比例下来了,我们部门一个都不走。”她低声道。
“怎么会?我们二十几个人呢,今年的新机型又不多。”
“北京R&D在招人,以后研发总部可能会从德国去北京,我们要跟他们对口,所以不会裁,说不定还要招人呢。我们可以乘机转去做PM。”她口气坚定。
说得也有道理,不裁员最好,我松了口气。我说她最近对我敌意大减呢,原来是听到这个小道消息。
我突然不放心韦丹,“那Marketing呢,裁么?”
“这我不知道……还有,这可是绝密,你千万别说出去。”
我没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韦丹或陈翎,她们的悬念还在继续,我不想让她们以为我先自己逃过一劫,然后对她们隔岸观火。雨过天晴后,Nancy又变回东北妞的豪爽和仗义,我心里明白,表面上也尽量敷衍。当我们一起有说有笑在餐厅出现,谁能猜到我们半个月前还是你死我活的冤家对头呢?
我才过了几天太平日子,韦丹突然打我电话“彤彤,我现在在走廊,你快过来!”
我来到走廊,她一把将我拉到一旁,脸上的表情凝重。
“你知道你们部门的比例了么?”她黑着脸问我。
“不是说我们部门一个不裁么。”我觉得奇怪。
《因为你不是西门子 》 一裁员风暴(7)
“谁跟你说PM一个不裁?”她大吼一声,“我已经看过名单,张一彤,你千真万确已经在名单里了!”
我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把即将被裁员的事情告诉妈妈。妈妈比我更看重这份工作,残酷的现实逼迫我必须事先给她打预防针,免得她到时候抓狂。
“我们公司生意不好,最近可能会裁员。”吃饭的时候,我假装若无其事地说。
“你是新来的,会轮到你么?”妈妈果然紧张起来。
“有可能。”我说。
“那韦丹和陈翎呢?”
“韦丹不一定,陈翎还不知道。”
妈妈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你要是有韦丹一半的本事就好了。”
我没说话。
“真是不争气。”估计是这个打击对她太大了,她继续打击我的自信心。
“那你认韦丹做女儿去呀。”我生气地道。
她从来就喜欢拿我不如韦丹的地方去跟韦丹比,韦丹出挑,韦丹找了个好老公,韦丹做什么事都不费力气。她不想我成绩怎么样?性情好不好?努不努力?孝不孝顺?我好像永远是件残次品,瞎了只眼或是少了条腿。
“没本事就是没本事。”妈妈还在唠唠叨叨。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你不让我出国,不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我怎么有本事给你看啊。”
说完我冲回房间,委屈地关上门。
《因为你不是西门子 》 二海德堡大学(1)
在海德堡大学诞生之前,德国人都到法国念大学。后来因为宗教信仰的争执,在法学生集体返德,大诸侯庐伯特就在海德堡(Heidelberg)为他们创办了这所大学。
海德堡是德国最美丽的大学城,它实在有太多理由值得被人宠爱:她拥有德国最古老的大学和大学图书馆,距今已有600多年历史;她拥有欧洲最优美最著名的宫殿之一的遗址,在欧洲甚至与凡尔赛宫齐名;古堡对面的哲人路被誉为“欧洲最美丽的散步场所”;它学术风
气之深远,先后有10个人获得诺贝尔奖;她还是世界科学研究的前沿阵地和德国的癌症研究中心;历史上无数大诗人都曾为海德堡深深心折过:音乐家舒伯特、舒曼、萧邦、门德尔松曾在海德堡寻找浪漫主义灵感;马克思·韦伯在这里著书立说从而开创了现代社会学;黑格尔和费尔巴哈曾在这里授课,海德格尔担任过校长;马克·吐温说海德堡是他到过的最美的地方。连歌德都写诗道:我把心遗失了……
“二战”期间,盟军轰炸德国全境,柏林、汉堡、慕尼黑,科隆等名城几乎无一例外地被重创,只有海德堡幸免,可见盟军将领对她的偏爱。
由于历史悠久、校风活泼、文化气息浓厚,海德堡大学是各国青年的理想学府。流淌了千年的内卡河(Nerckar)、河上古老的八孔拱桥、夕阳余晖下的宫堡遗址和绿色山岗,美丽的校园散布于整个城市……它是我心中的麦加,去海德堡大学攻读日尔曼语言文学博士是我的理想。
Jeffery找我正式谈话。
“公司最近小道消息很多,想必你也听到一些。”他试探地问。
我只好点头。
他报了一堆数字,无非是这一财年我们的销售目标是多少而到目前为止只完成了多少;市场份额逐月下降比例和国产机型的发展势头强劲,总之形势十分严峻。另外,今年竞争品牌都计划推出10款以上的新机型,而西门子只有5款,因此,手机部尤其我们PM;裁员无可避免。
我立刻表示理解公司的决策,“那我们两个TechnicalWriter,是不是都裁?”我笑嘻嘻地问他。
他有些为难,“公司还是需要人的。”
“那就是说,留一个走一个。留的标准是什么?是看服务年限还是工作表现?”我豁出去了。
“彤彤,我知道你的工作能力很强……其实我们部门严格讲,应该都算精兵良将……可你上次出的那件事,确实很严重。”
“Jeffery,为什么供应商偏偏选了公司裁员的当口投诉我?你不觉得是有人陷害么?”
“其实我也在大老板面前替你求过情,所以这件事公司也不追究了。变化也意味着机遇,以你的条件,出去找一份好工作不会费劲……不是我背后讲什么,其实Nancy也很可怜,一个离婚女人还要供房,前夫以前待她也不太好,她的身体……”他总算把“流产”两个字吃进肚子里。
我几乎喷血,她不是要我严守秘密么?自己却跑去对一个老男人倒贴隐私,不嫌龌龊么?她堂堂大学毕业生,三年手机行业从业经验,新工作有什么难找,犯得着那么下贱么?一个人的人格可以卑贱到为了一个普通饭碗,就去陷害他人出卖自己么?
“这段时间外面如果有好的机会,你也可以留意一下。万一面试安排在上班时间,事先跟我打声招呼就可以了。”他一副仁至义尽的样子。
我刚想说,公司不是红十字会或者收容所,如果留人的标准是老弱残兵,那西门子移动的未来堪忧,明年此时还是裁员之日。可就在这时,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它迅速放大,我兴奋得险些休克。
韦丹经常说,生活是一个装满机关的盒子,事件之间均有关联,即便一个再小的偶发事件,也可能会把我们由浦西带去浦东。
妈妈这两天不怎么理我,即使我们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也各吃各的,很少说话。为了稍稍缓解尴尬的气氛,她开着电视机,把音量放得大一些,还时不时端着饭碗走过去看两眼。
“我收到乌尔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我狠了狠心说。
妈妈没有说话,电视上在放广告,我确信她听到我刚才的话了。
“我要出国。”我坚决地说。
“不许去。”她回答得一样坚决。
“老板上午正式找我谈过了,书面通知很快就会下来。我想既然被公司裁掉,说明学艺不精,应该再多学点东西。”
“学东西可以啊,干吗非要出国?我们当年做学徒,师傅一边骂一边教,也没听说哪个镀金镀银,不是一样把机床开得震天响。你就再找份新工作,边干边学,我就不相信学不到东西了。”
“你那是老皇历了,现在高中一毕业就出国的有的是,我们同学……”
妈妈打断我,“人家是人家,我们家不可以。”电视剧开始了,她放下筷子,离开餐桌。
我站起来,跟在她后面,我有些生气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出国?”
“不为什么,就凭我是你妈。”她看着电视不看我,好像电视机才是她女儿,我是段无
足轻重的洗发水广告。她这一招把我惹火了。我“啪”地一下关上电视。
“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我挡在电视机前面,“如果你不让我出国是为了养老,我就算在德国一样赚钱养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个协议。如果你要的是一天24小时有人陪,我就算在上海一样做不到,不如去养只狗。”
“你要跟我签协议?”这下是妈妈火了。
“如果你还不放心,我们可以去公证。”
“你别再幻想了,我告诉你,你要敢出国,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像刘胡兰一样捏紧拳头,“我爬也要爬到德国去!”
妈冲上来,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我没有用高亢教我的办法事先用手挡,她的手掌结结实实打上我的脸颊。我倔强地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我听见自己咬紧牙关说:我已经决定了,不信你下次可以换棒子打。说完转身回自己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就在昨天,我刚出Jeffery办公室没几分钟,另一个PM被叫了进去。这个上午不停地有人被传唤,谁桌上的电话一响,所有人都齐齐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Nancy休假,她应该是事先得到了消息,故意回避的。我不该轻敌的,心直口快跟善良扯不上关系,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未必就不擅长两面三刀。如果她昨天在,我该怎么报复呢?掀翻她办公桌上所有物品包括电脑,然后当众揭穿她龌龊的阴谋?揪着她的头发,告诉所有的人她离过婚,堕过两次胎?让她就算留下,也淹死在群众默默的唾液中?
《因为你不是西门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