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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剑走开了,季允低下头,却还是良久没有开口。
赵隽盯着季允的头顶,也没有开口。
“那罗帕……乃是季允无意中捡拾!”季允倏地抬起头来了,再度迎向赵隽的目光。
他的眼底,有丝慌乱,难为情,焦虑,也有坦然!
赵隽看着季允,不置可否。
“世子不相信?”季允苦笑一声,问。
“你错了!我相信!”赵隽注视季允,目光犀利,表情却淡漠,“我不相信的——是你!你究竟
有何居心?”
“季允……并无居心!”
“如此——便不该私藏罗帕!”
“是季允失虑!一切俱是季允之错,世子夫人与此事全无关联!世子切莫误会夫人……”
“本世子家内之事,季先生未免多虑!”
“世子深信夫人操守,实不该离家避而不见!”
“季先生是在赐教么?”
“季允不敢!季允但恐己所冒昧,伤了世子和夫人的和睦!”
“季先生不必惶恐,此事全然与你无关!”
“如此极好……”季允沉吟半晌,苦苦一笑,“世子雅量非常,果然当得起……当得起世子夫人
的佳偶!季允祝愿两位白头携老,永世相守!请世子……真心待夫人,她当得起——”
“有劳季先生挂心,赵隽谢过了!”
季允再度低下头,沉默着。
赵隽把目光调开,拨弄着火堆里的炭火,也不语。
“世子……”良久,季允终于又抬起头,目光却低垂不看赵隽,手缓缓从怀里摸出一把折扇,递
给赵隽,“这个,请世子收下!”
赵隽有些疑惑,但还是伸手接过,展开来看。看到上面的字,不但更加疑惑,还加上皱眉——季
允,绝不会无缘无故给他这样一把折扇,难道……
“世子切莫误会,扇面原本无字……这折扇,也是季允凑巧捡拾,想来也是闺阁物品,那日……
那罗帕先前虽为季允所拾,却已丢失数日,季允恐这折扇他日又如罗帕般不慎遗失,贸然重现伤了物
主名节,请世子……代季允处置它吧?”
“有心不让它重现,何不销毁?”赵隽盯着季允。
“它不属于季允,季允无权处置!”
赵隽收回目光,看着扇面:——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多么……无怨无悔的痴……
赵隽抬起头,看着季允,季允的目光仍然低垂,火光闪烁之中,脸上的落寞似隐似现——像极他
第一次在“西郊别业”竹林里看到他谈起《别赋》时黯然销魂的神情……赵隽心中隐隐一震,某些莫
名的不太令人愉悦的情愫泛滥的同时,一股难以理清的情绪也在渐渐升腾……
这个男人深深爱着她——他赵隽的妻子!也许丝毫不比他赵隽少!而,那个幸运的男人是他赵隽
!
他幸运地拥有她——即便以为她心意不明,即便恼恨她毫不留情,但是,知道她今日亲自来到“
西郊别业”,他确定了:她,也是在乎他的!或许她是不够热情,温情却不容质疑——共同生活的日
子里,她对他的好,点点滴滴:她会给他做披风;早晨留神不让鹦鹉小狗吵醒他;认真安排他的膳食
;愿意与他交谈逗笑;捉弄人却不过分;从不在人前拂他的脸面,让他下不了台……
拥有她是一件太美好的事情,即使不能全然拥有,那些也足够令人幸福……
是他太贪心!太急切!活该受罪!
赵隽缓缓收拢折扇,思虑半晌,蓦地抓过季允的手,将折扇放入他掌中,语气凝重,“季先生一
笔好字,题在这扇面上,折扇便不再是原先的折扇。既然它被主人遗失,早已无主,季先生保管了,
就请继续保管吧!”
季允乍然一惊,猛地抬起眼皮,眼神诧异而无措,“世子,这……不行的?”
“如果季先生无意保管……无主之物,季先生如何处置,季先生自己决定罢!”赵隽目光转回火
堆,眼见火焰渐弱,于是加了柴火,拨弄几下,火光又熊熊燃烧起来。
季允沉默了半晌,忽地手一动,把折扇投入火焰之中,顿时,火舌窜动,噼啪声中,折扇迅速燃
烧,很快,消了形体,不复存在……
火焰仍在燃烧,火堆边的两个男人却沉寂不动。
夜色更加深沉,包容了天地所有,或者也可以这么说,消散了一切……
本就不该存在的情感,彻底烟消云散,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第 49 章
清晨,晨光乍现,西门乍开,两匹马就首当其冲,一溜烟冲入城门,迅疾奔驰过冷寂少人的街道
,直奔向内城而去。
这两匹马上分别骑着一名大概昨夜没睡好显得不够神清气爽、英姿飒爽的骑士,这两名骑士嘛—
—就是昨夜因为天黑城门关闭无法入城而在西门外露宿一夜的晋王世子赵隽和他的侍从侍剑。
进得城来,赵隽策马先回晋王府——虽说,他很怀疑他的妻子极有可能在娘家,但,因为晋王府
顺路地建在比丞相府更近的路程上,所以,先回家看看也好——而且,说不准他那出人意表的妻子偏
偏就是在家而让他去丞相府上扑个空也是很有可能的。
果然,他从大门进来,一路问了门房、仆役、侍女,证明他的判断完全准确——他的妻子昨夜的
确睡在家里!
赵隽长舒一口气——太好了!
她在家就好,她是明事理的女子,绝对会听他的解释……虽说,不能陪同她回娘家为岳母大人祝
寿,实在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
去年九月初,他这个甫娶妻就上战场的新女婿在岳母的寿宴上缺了第一次席,今年要是再缺席—
—那就太不像话了!所以,他绝对不能再缺席了!前些日子,他的妻子不经意地提到,岳母寿辰将至
,他当时还满口承诺,定然陪她风光出席,结果却……更糟糕的是,今年,临秋小姨子也嫁人了,要
是二女婿恭敬孝顺地上岳家给丈母娘拜寿,而他这个大女婿却再度缺席,那、那就不仅失礼,而且无
礼了。
一个成亲年余的女儿,女婿连连两次不给岳母贺寿,必定……扫尽她的颜面,让她难以在家人面
前交待吧?他太不体贴、爱惜自己的妻子了!还有,他北征回来家门不入就又南下达两个月之久,定
然也给她增添过不少困扰吧?而她,却不曾抱怨!
他真的是个糟糕透顶的丈夫!幸而,认清得还不算太晚!他会向她说清一切,恳求她的谅解,在
以后的日子里真正爱护她!等她爱上他!
对!就这么办!
“夏儿——”赵隽冲进卧房,迫不及待地叫唤。
没人?
赵隽环视整洁的卧房,整齐的卧榻——她已经起来了?
当然,这是必定的,她一向有很好的生活习惯,按时作息也是其中之一。
她不在房里,去了哪儿?是到膳房安排早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