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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晚清时期先后爆发的太平天国起义、捻军起义、阿古柏等大规模战乱、叛乱,仅左宗棠出兵西北平叛一项,就耗银达5230万两之多。朝廷左支右绌,深感财力维艰。而近代海军更是一个费银子的事业。李鸿章就任北洋大臣之后,最头疼的就是经费问题。为此专折上奏:“凡事非财不行,而北洋三省财力最窘,无别可筹之款……适当兹经费支拙之地,彷徨无错,展布何从?”
尽管面临巨大的财政困难,恭亲王等人加强海防、购买近代大型军舰的决心不变。为此,总理衙门和户部奏请由洋税(海关税)和厘金(工商业税)项下拨解南北洋海防经费,每年合计约达400万两。尽管由于各地财政拮据,且由于镇压太平天国,地方军阀兴起,初步形成了外重内轻的格局而导致每年实际解送款数达不到这一标准,但对于日益艰困的晚清财政来说,也实在是一笔巨大的款项了。
建设近代海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人员的选拔。
左宗棠建立福州船政学堂,给近代中国海军打下了最坚实的一块基础。在沈葆桢的严格督促下,其培训的前几届学生无疑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海军人才。为进一步提高这些优秀学员的海军素质,1873年12月26日,陕甘总督左宗棠、船政大臣沈葆桢、闽浙总督李鹤年、福建巡抚王凯泰连衔上奏,请选派船政学堂优秀学员赴英法留学,恭亲王和李鸿章对此极力支持。1875年,刘步蟾、林泰曾等几名学员赴英法留学。1877年,第二批多达30人的公派留学人员抵英。在一期学员中,除邓世昌因成绩优异率先带舰而未能留学外,其余绝大部分学生都赴英法深造,使得这批学生素质得到极大提高,成为了日后北洋海军的骨干。
第一编 海权博弈中国程序:李鸿章布局(2)
这是中国近代历史上最早的军事留学生,与容闳所带出的赴美留学生遥相呼应,开创了中国近代史第一次留学高潮。
随着沈葆桢的辞世和丁日昌的去职,以及李鸿章筹办天津船政学堂,从福州船政学堂抽调了大批骨干后,福州船政学堂学风日下,学生素质明显降低。而天津船政学堂则在李鸿章的重视下,办学质量逐渐上升,成为了日后北洋海军后备力量的骨干。然而令人悲哀的是,1881年,由于朝野强大的顽固保守的旧式士大夫势力的反对声浪,所有的留学计划都被迫取消,一大批仍在海外进修学业的留学生被迫提前返国,这批留学生后来大半被分配给北洋水师和福州船政局。尽管这些学员的返回对充实海军力量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用,但较之初衷,实在难说没有空留余恨!
李鸿章的购舰计划确实比较迅速地实现了中国海军的近代化。然而,李鸿章对于自造战舰不屑一顾,却成为了北洋水师的致命伤。当时有造船经验和能力的江南制造局、福州船政局经费均源于朝廷每年的定额拨款,舰船建造完成后即被朝廷和沿海各地免费选取调拨,而无需另外付费。船厂虽然有心设计建造更新更大的军舰,却无法保证经费的来源。即便负债造出新型大舰,朝廷也绝不会予以弥补亏空,且各厂又不能私自接造民船盈利。这就从制度上制约了船厂的自我更新能力。在这个问题上,李鸿章显然不及左宗棠和沈葆桢等人考虑更为长远。对于中国近代海军而言,很快就收获了一颗苦果。
第一编 海权博弈第一次悲剧——马尾之败
正当北洋海军在李鸿章的经营下日趋红火之时,南洋水师却由于经费、精锐舰船几乎尽归北洋反而萎缩。福州船政局所造的大批旧式炮舰中,鉴于技术、性能等原因,各地调拨走的只是一部分,剩余部分单独组成了福建船政水师。其舰艇性能甚至更远不及南洋水师。就是在这样一个情形下,中国近代海军迎来了第一个考验,也是第一次悲剧。
早在日本侵台期间,导致清政府在优势情况下最后决定妥协的原因之一就是法国人对西南的窥伺——正是在1874年,法越签署了《第二次西贡条约》,宣称越南完全独立,从法理上初步切断了中越两国传统的宗藩关系。到19世纪80年代初,法国殖民者得寸进尺,企图全部并吞越南,并以越南为基地,进窥云桂。
尽管当时朝野内部对于是否援越分歧很大,但总理衙门明确指出:“越之积弱,本非法敌,若任其全占越土,粤西唇齿相依,后患堪虞……此事关系中国大局。”署理直隶总督张树声更明确指出:“法人通商红江,规取越南北境,命意所在,尤注滇南……云南保胜一带,防务尤为紧要。一旦法逞其志,尽占北圻,西南半壁处处与内地为邻,势必有欲闭关自守而不能者。及今相持未下,能多守越南尺寸之土,即多增中国尺寸之土。”最终,清廷决定出兵援越抗法。
1883年,法国茹弗里第二次组阁,增加军费550万法郎,派出援军侵越。清军陆军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反击,先后在纸桥、谅山等役中获胜,并导致了茹弗里内阁的倒台。
然而就在陆战炽烈的同时,海上却是另一番情形。
在纸桥战役胜利后,中法开始了和谈的接触,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达成妥协,与此同时,为配合法军陆军在越南的侵略行动,法国海军派出了以孤拔为统帅的远东分舰队赶赴越南。然而,在双方和谈期间,孤拔突然率军进攻台湾,试图给予清廷以军事压力。但这次突袭被早已严阵以待的刘铭传所挫败。然法国攫取台湾之心不死,孤拔于是率舰队进入闽江,试图进攻福建船政水师,夺取台湾海峡的制海权,以利再次进攻台湾。
令人无法理解的是,中法既然已经在谅山开战,即便正在和谈,也不可能允许敌对国家舰艇深入己方军事要地。而时任福建船政大臣的张佩纶急电北京请求战和指示,北京竟然回复规劝法国领事彼此遵守条约。张于次日复急电北京,请求先发制人,朝廷竟依然逶迤。至8月5日,张再次急电军机处,请求攻击,而军机处至17日和谈失败才向各地传旨:“法人如有蠢动,即行攻击。”张大悲,在给张之洞的电报中严厉批评说:“旨云‘如有蠢动,即行攻击’,非后发何?怯战者即可借口,无专权,无斗将,虽欲先发,能乎?愤懑!……恐必偾事也。”
8月23日,孤拔率法国舰队发起了突袭。法舰队拥有舰船9艘(二级木壳巡洋舰“窝而达”、“费勒斯”、“德斯丹”,二级铁肋木壳巡洋舰“杜居士卢因”,炮舰“野猫”、“蝮蛇”、“益士毕”,鱼雷艇45、46),另有二级巡洋舰“梭尼”、通讯舰“雷诺堡”驻扎在金牌附近江面,其吨位较大,火力较强,战斗中更得到了装甲巡洋舰“凯旋”的支援。中国舰队拥有各型舰船11艘(“福星”、“扬武”、“伏波”、“建胜”、“艺新”、“福胜”、“琛航”、“永保”、“济安”、“飞云”、“振威”),另有旧式师船等志愿舰船若干艘,相对法舰火力、吨位略有落后,但有多个炮台支援,应该说,双方实力差距并不算很大。但法舰的突袭充分利用了潮水的特点。
当时中国舰船的设计是依照世界潮流的“船头对敌”设计的,首部火力较强。而法舰发动攻击的时间恰恰利用了潮水差,针对中国舰船火力较弱的舰艉进攻。其突袭获得了重大成功。福建船政水师毁沉战舰9艘和一批旧式师船,仅2舰负伤逃脱,官兵牺牲700余人,船厂也遭受了严重破坏。法舰仅亡6人,伤27人,数舰轻伤。福建船政水师管带、水手多为船政学堂学生,战斗极其英勇壮烈,各舰几乎都拼死抵抗到最后一刻。“振威”在即将沉没之前向“德斯丹”发起冲击,其壮烈堪与后来的“致远”相媲美,“扬武”遭受多舰围攻,舰体漫身大火,但就在其即将沉没之际,一位不知名的水兵爬上桅顶,高扬起崭新的龙旗,炮手向法舰反击了最后一炮……
马尾之败,后人多委责于张佩纶等人,这对于这位未曾一展大志即被迫下野的福建船政大臣委实颇为不公。应该说真正的败因是在北京,而不是福州。
首先,自恭亲王、李鸿藻等一班原军机大臣在1884年4月被全班开缺后,新上任的醇亲王等人能力较前一班人马相差很大。其主持的北京中枢先是对战和犹豫不决,对于违反国际法(当时国际惯例,外国军舰驶入别国口岸,数量不得超过2艘,时间不得超过2周)的孤拔舰队不知所措,居然让其深入到本国军事要地40余天,这是令人难以理解的。
其次,在危机已然到来之时,福州方面屡屡要求先发制人的情况下,居然还下令“如有蠢动,即行攻击”,实际上彻底限制了福州方面的战争决定权;张佩纶在21日闻知谈判破裂后立即请求速派南北洋新式兵船4—5艘于4日内抵达马尾才能阻止法国开战,而如此紧要的军情,军机处竟然在23日才向南北洋转寄求援电报。如此的昏聩,如此的迟疑,不败,可能么?
而此后更为可耻的是次年2月南洋舰队与法国分舰队的交战。5艘新式战舰对6艘敌舰,吨位几乎相当,火力上略略超过的南洋舰队在遭遇法国舰队后竟然立即转舵而逃,其“驭远”、“澄庆”速度较慢,被围困于石铺湾后,未发一炮即放水自沉,其怯战之心着实令人无法容忍。结果导致法国舰队攻占澎湖,切断了台湾与大陆之间的联系。而清军虽然在3月24日取得镇南关大捷,导致法国茹弗里内阁倒台,也无法利用这一战果获得更多外交成果。
4月4日,双方停战,6月9日,《中法天津条约》签订,中法战争正式宣告结束。
第一编 海权博弈朝鲜暗涌
在南方中法交战的同时,北方的朝鲜此时的政局也是暗流汹涌。亲日的开化党在日本公使竹添进一郎的支持下,于1884年1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