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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身上那种独特的混杂美求助,其中总有一样东西由于把那样一个场景提供给了他,因此,才能使他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想像力。从这一点来说,奥尔德堡的克雷布先生可能更加神秘莫测——我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人动用魔法把现代庸俗的小沉积驱散开了,那块地方也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所剩余的是一些什么东西呢?不过是海滩、狂风、渔舍和街道,而海滩岩石遍布,狂风猛烈异常,渔舍挤作一团,那条街道短促宽阔,是由体面、朴素、有铺面的住宅构成的。这些就是历史意识中的人为性的素质——也就是一些顾盼,我们有一段时间,或者不如说是在电光石火般的一瞬间,借助于这些顾盼,把那种虽然凶险却可以产生杰作或者不管怎样也是经典的场景重新察觉出来了。风吹浪打之后,古风遗俗竟然凋零到了这等地步!假如说选派一位议员就是一大特色,那么,到了选举法修正法案出台之际,毫无生气的邓尼奇竟然选派出了两位议员,这又有什么值得以为怪谈呢? 我所说的顾盼,在那日午后的“转悠”中总是如影随行,朝四面八方铺开。刚开始,对邓尼奇自身随意地扫视一番,最后,假如你有时间踏进内地,就得极目远眺了;望到天涯海角——这一点非常重要——在那种恬静平和的生动中,你就能够目睹一幅又一幅清新幽静的图画,而且,对英格兰这个晦涩难解的世界中那种婉约柔情的老故事,你从中也可以品味出来。假如不是那个可以作为故事的召唤在花饰下的连续的词汇在喃喃细语,我简直不晓得几个礼拜以来在我的耳边聒噪是什么东西了。然而,这个词汇终究也不可能会比逆耳的赤诚之言更为悦耳。好啦,你就这样了,甚或就像我昨日在韦塞尔顿,那家可爱的红色老客栈虽然它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却能把自己的独特“价值”展露出来。我就在这家红色老客栈歇脚,要了一杯柠檬汁和一份“烈酒”,当作神奇的兴奋剂——算是了却了一桩多年的夙愿。而这“烈酒”也只不过是啤酒罢了,但是,提神解乏的效果却非常不错。一条被擦得雪亮的走廊尽头,一间小小的黑咕隆咚的后厅,窗外一个绿茵茵的小花园,花园里受了阻隔的光穿过窗户透进了一丝,窗格上模模糊糊浮现出一个斯芬克司式的倩影,朦朦胧胧、裹得严严紧紧——原来那是一位老太婆,她老想和人唠叨唠叨,唠叨她那因患“最恶毒的”风湿病而枯坐在那儿熬过的漫长年月。看到这般情景,心头同样震颤不已。 同样,那些美丽的小猎苑门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刺激,而且,还是在这些不会有回味的情况下。你从这扇门中穿过去,绕着墙壁与树篱闲庭信步,墙篱后一个庞然大物,也是一个让其他一切都自愧不如的庞然大物,即是那座深沉、静谧的府邸,它蹲在农田之间,正是由于它悄无声息,更使你感触深深。在英格兰,倒是有一个常常出现的迷人的教训:同这些湮没无闻的景致比起来,名胜的优美景致简直就不值一提了。这个地方给你的印象,使得你心甘情愿地调头返回邓尼奇,而且,那座小修道院一度蹲着的角落,也许是你首先返回来的地点,现在则把大的轮廓安放在曾经还是高地的处所,而后面还有更高一点的处所,不堪缺少的还有那一座“大大的”府邸,为了图个清幽,就躺在一座整齐茂密的树林的怀抱之中。与其他地方一样,这个地方的景物展现出来的种种情态,错落有致。
第五部分老萨福克(3)
在山脚下,还有十几座农舍,村庄的规模居然细缩到了这种田步了,我听别人说,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汉,就住在其中的一座农舍中,他能扳着手指头,把他一生中所看到的那些农田消失的情况数给你听,直到把他所有的指头都数完为止。他还爱讲述以前为他所耕种的土地,而今却为大海去耕种了。但是,他本人却是绝对听不到的了。 然而,邓尼奇的余生依然会捱过去的;而别的许许多多的人的余生——把我的暗示重复一遍——不妨扯到这个地方来(但是,我希望这几件措辞谨慎的事例不要被人援引),也好让他们自个儿去判断一下几种元素能够重构出多少种含义来。毕竟,当一切真正为“重构”所主宰时,人们一定不会有厌烦之感。重构恰恰就是根据那棕色的小村自治的方式来统率一切,而教堂那灰褐色的方塔也落落大方地从树林中探出头来,这些树林恰好使我忆起了伯克特·福斯特先生的卷首插图上的树林,它一度使年轻的我相信那就是英格兰的精髓之所在。让我为老萨福克再说一句,这种轻信最终使我发现自己在这个地方和过去任何时候相比更觉得有理。假如让我再多说一句,我认为,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蕴藏在英格兰的这种精髓之中,它使乡村景物在任何偶然结合之中就把自己完美地展示出来了,因此,无论你在什么地方,那种微型化了的总体风貌你都能领略得到。大府邸和树林总是近在身边;老是有那么“一帮人”,在狩猎的余暇之际,要举办一些乡村体育运动,以延续乡村的古老传统。黄褐色旅店门户矮矮的,莎士比亚笔下的“酒馆”,历史悠久的啤酒池,打量着那片广袤的土地,卡拉巴侯爵的幌子招摇着,还有一种古时候讲故事的嘎吱声夹杂于其中。在旅店的视线之内,美眉们从侯爵那轻便马车上下来;戴单眼镜与新礼帽的俊男们紧挨着美眉们坐在长凳上。对于那些从女作家陈腐小说中搜罗出来的形象,多亏有了这种景观,这位民俗考察家才有了一些认识:为了博得美眉欢心,俊男就得陪她一起进猎场或上舞场。总而言之,复杂的上层建筑最终还是依托在种田汉——这片土地上的那些乖孩子们身上。 末了,终究明了种田汉那佝偻着的宽阔厚实的脊背才是一座建筑的根基,明了这种长处,这毫无疑问是乡绅和牧师们从中演化出来的那个种族的一种睿智的举措。种田汉在那儿神清气爽——开展乡村体育运动——神清气爽也好,懒懒洋洋也罢,与妻儿子女一起在田野上追逐一头油尾巴猪,那身影拖得长长的,心里美得乐滋滋的。逮着了油尾巴猪之后,乡绅夫人就在帐篷中颁发奖品,表彰英勇,种田汉则一把揪起他垂在额前的一绺头发,假如他爱体面,又不曾欠别人的租金,过后就来到林中的草地,那儿有一支乐队以及一顿有啤酒、面包与香烟的盛宴在等候着他呢! 尽管我所描述出来的这些事儿只是一些轻音而已,但是,画面并非空荡得奏不出强音来。那个从来就不曾篡改音阶,就把图画填得漫满的、不同凡响的音,这恐怕就是邓尼奇的最强音。水兵包揽了乡村体育运动的冠军;诚然,在英格兰,对于乡村绿野而言,比和大不列颠掌握得更加令人拍案惊奇的因素的交替更加容易的再也不存在了。我常梦想着,一座小屋,坐落在海岸边,周围驻扎着海军,这应该是一个文人最为理想的避难所。我记得在我的故乡——在纽约和波士顿——有人这样说,消防车车库的隔壁是最理想的住处,由此推论,在邓尼奇,我就憧憬着寻觅到一片安宁和平的净土,它位于一个海岸巡逻站周围。在英国海岸线上,这种海岸巡逻站比比皆是,岩石上、沙滩上、荒漠上都有,彼此间距不远,透亮的粉刷,涂着柏油的墙壁,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至少也达到了一个大国理论上本该达到的干净的程度,每一个站都自成大不列颠帝国的一个缩影。正是由于各自成像,不知何故,你的反应总有那么一种激动,而且会变得非常具体化,就像你在这个机构的三四个工作人员身上察觉了种种良好的素养以及很多交流的乐趣之后所能期盼到的那样。其实,在后面这个察觉中,那杜撰故事的天赋才是最为主要的东西。这种天赋人人不同,但是它处处都如同一块红宝石,在精雕细琢之后,光芒四射。但愿那最后的黑暗早点终结,那么,我就无需替水兵们操那一副空心罗!——不过,我得尽快再说一句,这种个人化的偏好,在我这些零零碎碎、凌乱不堪的游记中,并非是我极力推荐人们去欣赏的东西。且容我对下面的事儿带一笔,权当一种补充说明吧。假如在今年夏天,海军部队并不遵循我的全部逻辑理论,把这个漫长的文学早晨能够资以忘却一切、一只关心自己的那种保护提供出来——纯粹是天方夜谭——那彻头彻尾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