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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我要沿着这条细长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在这大雪纷纷飞舞的早晨,战斗还在残酷地进行。我要勇敢地为他包扎伤口,从那炮火中救他出来。……”
晓瑜的歌儿非常悦耳,非常甜美,她的歌儿蕴涵着沁人肺腑的深情。她唱完了,我耳边仍还萦绕着她美妙的歌声。
“你唱得真好!”
“以后我还给你唱。”
“我爱听。”稍停我问她,“假如我去战场,你能送我吗?”
“我不送你,我跟你去。就像歌中说的,从那炮火中救你出来。”
我点点头:“这歌儿,我也非常喜欢,他们的爱情经得住考验。现实生活中歌中的女性太少了。”
“其实也不少,只是在现实生活中喜欢张扬的那些人常常被人们所关注,因为她们浮在水面上。而沉淀下去的更多的是那些有思想有内涵的人或是你所指的那样的女性。”
“你看,很多人都是心浮气躁,急功近利。”
“关键要看自己怎么做。”
“怎么做?钱能证明一个人的价值。”
“钱又不能代表一切。告诉你,钱不是万能的。”
李晓瑜不贪图荣华富贵,不随波逐流。她有思想,喜欢读书,喜欢安静。她情感专一,这是我们在平日的相处中得到的证实。她不很漂亮,却很有一种韵味。她不加修饰有一种自然美,她不张扬也从不妄加评论别人。在她眼里生活是美好的,人也是和善的,因为她心存美好。我和李晓瑜都属于清静、孤独、懂情趣、有品位的那种性格。都不喜欢扎堆,而喜欢看月亮,因为月亮和我们一样清高孤独。我们还喜欢在操场上散步,慢慢地走,偶尔说一句话。后来我还发现我和她都喜欢在旅游的淡季去参观历史名胜,而不喜欢欣赏那些有人工斧凿痕迹的旅游景点。利用几个周日我和她走遍了沈阳的名胜古迹。什么故宫、北陵、东陵、柳条湖、北大营、张作霖被炸死的皇姑屯火车站、“九·一八”事变纪念馆和沈阳的东南西北四塔还有猞猁塔。我们还喜欢去天文台,喜欢在浑河岸边散步,而不喜欢逛街。这次逛街给武阿姨买东西是我们的第一次。
眼前是一座老式的二层阁楼,这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晓瑜停住脚步,仰头凝望。
我问她:“看什么?”
看了一会儿,她说:“我总有一个幻想,常常憧憬那样的画面:一座老式的二层阁楼,就像这个楼,我一个人站在窗前,窗外下着淅沥的小雨,老树在雨中显得更加葱郁,心爱的男友冒雨来看我,他手持一束鲜艳的玫瑰花。”
我说:“一阵雨丝打在玻璃窗上,让雨中的男友模糊起来。你惊叫一声,然后你不由分说跑出门,奔向雨中抱住男友。”
“你怎么知道?”
“《魂断蓝桥》就有这样的场面。”
“罗依和玛拉的故事好吗?”
“非常好,可惜是悲剧。”
“悲剧才能震撼人。”
走过小街,我俩来到商业街,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流,我们就走进了商场。晓瑜拉住我的手,我们真真切切地是一对恋人,仿佛是在为新婚办置嫁妆。
晓瑜说:“先走一圈儿看看,然后再买,这样有个比较。”
我说:“行,咱们先从楼上往下走。”
我们踏上滚梯一直到了5楼。从5楼开始,我们精心而且是郑重地开始选择所需要的商品。我想不管晓瑜同意不同意我都要给她买一样她喜欢的东西。李晓瑜也想不管我赚到了这一千块钱也好没有钱也好,买夹克衫一定要用她自己的钱来买。在给我选购夹克衫的时候晓瑜尤其认真仔细。我想买一件黑色的,晓瑜说米色的好。她一边挑选一边说:“米色的干净,让人一看亮堂堂的。黑色的太沉重,我希望你对待生活有一种向上的态度。”
所以晓瑜帮我挑选米色的夹克衫,付款的时候她一定要拿她自己的钱,一件夹克衫一百多。我又为晓瑜买了一身套装,余下的事情就是给武阿姨买东西了。我们给阿姨买来一些高级营养品和水果。几年来这是我最疯狂的一次大手笔地花钱,花得地动山摇惊心动魄。回来的路上我们踏着夕阳满载而归。
当我们提着大包小裹回到四合小院的时候,已经是夕阳低垂的傍晚时分了。广义、魏光、田芳芳正焦急地在小院子里等待我和李晓瑜。我注意到小院当央摆放着武阿姨家的圆桌,圆桌中央稳稳当当放着一个瓦斯炉灶,炉灶上坐着一个铜盆,盛着羊肉片、蔬菜的盘子摆满了桌面。一盏白炽灯从耳房里扯出来挂在一条横在头顶上方的尼龙绳上。这才知道广义用余下的零头钱请大家伙儿吃涮羊肉。
田芳芳第一个嚷道:“广义请你们吃大餐,你俩怎么才回来?”
我说:“好哇,不告诉我们你们就偷偷摸摸摆上了?”
田芳芳说:“没让你们俩跑腿儿买东西,你俩轧完马路回来就吃现成的,还抱怨什么!”
广义端着一盘刚刚洗过的生菜从屋里出来了,笑嘻嘻地说:“吃吃喝喝,不拘小节。”
魏光说:“你注意点影响。”
我们把这次聚会当成重大节日。真像过节一样,大家七手八脚地点火摆座位,我和晓瑜到上屋把买来的东西送给武阿姨。
武阿姨说:“客气什么,你们赚钱不容易这我知道,以后可不许啦!”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我的心安稳了许多。
广义和田芳芳过来请武阿姨去院子里和我们一起吃火锅。我们搀扶着武阿姨出了房门,安排武阿姨坐在上位,我们几个如众星捧月围着圆桌团团坐下,有酒有菜又有肉,蓝旺旺的火苗呼呼地舔着铜盆底,把一锅鲜汤烧得沸腾起来。魏光把锅盖揭开,这时我才发现沸腾的水里有5个螃蟹。螃蟹已经变成了橘子红的颜色。
晓瑜说:“大螃蟹给阿姨。”
武阿姨忙说:“别,我吃不好那玩意儿。”
田芳芳手快伸出筷子就把藏在浪花下边的一个大螃蟹捞出来放在一个盘子里。紧接着羊肉啊,蔬菜啊这些东西被这帮人放进铜盆里。田芳芳开始为阿姨剥螃蟹,她把螃蟹黄螃蟹肉聚集在一个盘子里送给武阿姨。阿姨始终把这群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我们也把阿姨看作是自己的长辈,我们只能在这次饭局中多照顾一下老人家,以表寸心。吃火锅就是热闹,还没怎么着呢,广义的头上就冒出了汗珠。我的头顶也出汗了,出了汗全身就感到无比地爽快。吃火锅是北方的特色,就像北方人的性格一样豪爽热情。
广义以东道主的名义敬大伙儿一杯酒:“来,我先敬大家伙儿一杯,大家吃好,喝好!”
广义敬完了酒,紧接着我端起酒杯提议:“我们大家祝武阿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武阿姨端起装满饮料的酒杯说:“感谢你们!愿上帝和你们同在。”
我们都喝了一口酒。开始的时候,大伙儿只顾低头吃东西,很少说话。天蒙蒙黑下来的时候,大伙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这时话也就多了起来。广义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他吃得满脸通红。
他说:“我给大伙儿讲个故事吧。”
魏光的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地说:“不许讲荤的。”
“我讲的都是文明的。说是有一个外地的乡下老伙计去北京,这个老伙计从西单上车准备去建国门。上车后他就从挎兜里掏出一张50元的大票,他拿着50元大票在女售票员面前一边晃一边说:见过吗!见过吗!女售票员以为他精神不正常,不去理他。售票员把头转向车窗外。”
武阿姨说:“这人怎么这样呢?”
广义继续讲:“听我说,这个老伙计看售票员不理他,就又提高了嗓门大声说,见过吗!见过吗!售票员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从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元的大票,在这个乡下人面前晃了一下,说,一百元的,你见过吗!乡下人说,我买票,你跟我喊啥!旁边的一个乘客听明白乡下人说的话了,那个乘客说,我听明白了,他说他要买到建国门的车票。建国门,建国门。”
说到此处正应该哈哈大笑了。广义讲完了就等着大伙儿笑呢,可是谁也没笑。他有点急了,“你们怎么不笑啊?”
田芳芳说:“算了吧,你这个故事我们都听过好几遍了。”
广义不信就去问李晓瑜:“你听过吗?”
李晓瑜说:“听过。”
广义又来问我:“古哥,你听过吗?”
我说:“听过。”
广义说:“我也不是给你们讲的,我是讲给武阿姨听的。武阿姨您听明白了吗?”
武阿姨说:“听明白了,售票员听走耳了!”
广义得意地说:“看看,我是专门讲给武阿姨听的。你们还不配听呢。”
现在只有魏光不说话,他在专心地吃着他从铜盆里捞出来放在自己碗里的羊肉片,嘴里忙得都顾不上说话了。在我看来只有李晓瑜吃得最文明,她用筷子夹出一片生菜叶,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生菜叶蘸了一点碗里的调料。晓瑜吃东西时闭着嘴没有什么声音,不像魏光吃起东西来总是像有头猪在泥地里走来走去或是猪在吃半干半稀的东西那样,他的声音和呼呼的火苗声紧密地结合烘托着傍晚聚会的气氛。
武阿姨只吃了一点,在我看来她好像什么也没吃似的,还不到我吃的二十分之一呢。有我们3个男士在,已经下去3盘羊肉了。我想3盘肉也得二十多元钱,如果再吃掉3盘这顿涮羊肉也得花去八十多元钱,因为还得加上10瓶啤酒。
武阿姨吃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房里去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5个人也吃得酒足饭饱。大家一齐动手把餐桌撤掉,白炽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