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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计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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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陶夭好听的笑声近在咫尺,被她小小的「呿」一声。缓了缓,陶夭又把她搂紧,并不像平常玩闹似的拥抱,而是认真,像要嵌进自己身体里的用力。她慌乱起来,不知所措,下巴放在陶夭的肩头上,闻著他的发香愣愣失神。
突然陶夭又问:「为水,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
她重重点头,「当然,我爱我娘。」
「……算了,我连那种爱都没感受过。」
陶夭说,她闻言心头一颤,顿时陶夭在心目中变得我见犹怜,心疼起来,双手不禁收紧。
「你还可以感受啊,从现在开始不算迟。反正你长生不老,怕什麽?」
他仅是回答,「但人类寿命有限。」
「那,你可以找妖精一起感受。」
陶夭不说话,放开她,嘴噙笑盯著她看,她想这个话题暂时是结束了。两手变得空荡荡有点习惯不来,乾脆放在桌上,找点事做,倒起茶喝。然後陶夭唤了她一声,应声回头,陶夭端正的面庞却逐渐接近,没停下来的迹象。
「不如……你教我吧?」
她一慌乱手脚并用,没控制好力道就摔下椅子,陶夭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扯往怀里。
瞪著面前明媚的眸子,她只来得及发出声可怜兮兮的悲鸣,唇上就一热,但对方立刻退开,接著连她警告的瞪视也不顾,柔软的嘴唇又再度覆上。
陶夭的吻像在试探,这里一吸,那里一吮,兜转在她两片唇瓣上流连不去,她倒是闭气闭得快驾鹤西归,差个一秒就要岔气时,陶夭总算停下。
「为水,还好吗?」陶夭吐气如兰,温热气息喷在嘴畔。
她被吻得七荤八素,忙著喘气自顾不暇,没心思理会陶夭的问题。
等呼吸一稳,她愣愣问陶夭,「你刚是在做什麽?」
「学著爱人啊。」
陶夭笑得满面春风。
作家的话:




、花落计年 其二十三

屋外的桃花树应和似的落下一地殷红,她曾想如黛玉葬花铲起一地绮红,但陶夭阻止,他希望那些花瓣可以成为春泥,也许下个春天来临时可以开得更盛。
那些红落在陶夭脸上,她说过的,总是人比花艳。
她盯著陶夭的笑,突然就觉得难过,「陶夭,爱不是这样就能学起来的。」
有著大汉活跃的梦境还是深深困扰著她,有些答案欲盖弥彰,但若是和曾经摸索到的过去结合起来,其实也能够她屏除所有困惑,只是不太踏实,毕竟梦醒来後不存痕迹,而不存痕迹的事物,令人难以置信。
一夜沧海和陶夭月下饮酒,袁苍不在,可能早早睡去。两人坐在长凳酌酒,陶夭嘴角抿笑,眼睛一眯就是片风光旖旎,连嫦娥看了恐怕都自叹弗如。
大汉喝得醉醺醺,说了很多话,说起娘子来泪涟涟,说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但青梅双亲认为他粗蛮无理,不愿将女儿下嫁於他。後来费尽千辛万苦总算在一起了,只是好景不常,他娘子一天忽然怪病缠身。那病根深植,一纠缠就是好几年,访遍名医仅能治标无法治本,沧海那时心念俱灰。
「还好让我遇著你。」他舌头打结,笑了笑,小麦色的面庞喝得通红,「这是福气吧?」
陶夭指尖执起杯子,对著它勾勾嘴角,「是,是福气。」一听就是言不由衷。
大汉没察觉,醉得只能软倒在陶夭肩上,嘴里不住嘟嚷「这一生只要有你这个知己就够」,接著渐渐无声,陶夭一看,原来已经不醒人事。
他以樽对月,喃喃,「知己、知己。」将樽里的酒一饮而尽,眼中悉是凄冷。不知道他说著「知己」时心里在想什麽。她捉摸不清。
接著,自陶夭口中吐出一颗泛著微光的珠子,圆润小巧,躺在他洁白的手中煞是美丽,隐隐透露出些银中带白的光泽。他盯著那颗珠子,目光难解,随後慢慢捏紧珠子,前额紧抵在腕处扭曲了一张脸,月光跌在他脸上倏地惨白。
「既然已是知己,那麽我也应当遵守约定。沧海,就如你所愿……」
一句低喃宛如子归,字字啼血。
她转醒後,泪打湿双颊,暴露在空气里冷得叫人颤抖。夜还深,只是没了睡意,她加上几件衣服推开门,仍是梦里那片月色寥人,她也不知道该到哪去,於是就挨在房门外面屈膝坐著,一边想陶夭在梦境里凄楚的脸庞,等待胸口的闷痛沉淀。她以袖抹面,轻吁口气,试著以此纾解。
有脚步向这里接近,她没去看,把脸埋在膝盖里。一堵盈满馨香的冰凉怀抱靠近,是陶夭,她抬起脸来看他,又垂下眼看著来人洁净的下颌。
一些困惑跟著逐渐明朗。
「我会梦到那些,和你有关吗?」
「是。」陶夭朱唇轻启,把头靠在她肩上。
她於是推测,为什麽陶夭会千方百计使自己梦到这些?她将从刚来到这里两人说过的话慢慢全兜在一起:陶夭那一句若有深意的「终於来了」、袁苍的故事说到沧海离开之後戛然而止……他们在等一个人,那个人是她,但为什麽呢?
她盯著自己被染白的手臂,以不确定的口吻轻声说道,「你可别说那沧海,就是我。」
陶夭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欣喜与悲伤,矛盾的情绪交织。他头轻点,「是。」
她瞠大眼睛,好一会儿时间说不出一个字。原先只是胡乱猜测,但没想到却被证实,她一阵慌乱,推开陶夭摇摇晃晃站起身回房,陶夭没多加阻挠。
「为水,」他轻唤,带著脆弱,她心软的回头,男人立在月光下显得苍白无助,「你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想见你……」语尾微弱的几乎听不清。
她看著陶夭,不知该把目光摆在何处。
「告诉我,你一直以来当把我当成沧海吗?」
陶夭阒黑灼灼燃著她的呼吸,接而一歛,「……是。」
没来由的怒火攻心,咬著下唇,狠狠用手背抹去眼眶中的泪光,她瞪著陶夭说,「你看清楚了,我是杜为水!从来就不是什麽孟沧海!」接著入房甩门,愣立对著由缝隙钻进来的光线,自己的影子映在地上,头发凌乱,门上还能看到陶夭怔忡伫立的身影。
其实她只是想用安慰的语气说,我不是沧海,可惜了。只是在意识到陶夭的温柔缠人都不是针对她後,感到些许的伤心,演变成恼羞成怒。
她冷静後坐下来,想到袁苍说过沧海以另外一种方式回来,原来指的就是她,这麽说,沧海已经不在世上,而且转生成现在的自己--她同时也想到,陶夭竟能守著一个人这般长的时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那孟沧海,对他而言铁定非比寻常……
她想到陶夭的讨好并非属於她时,心里顿生徬徨。
她向来日升而出日落而归,周围单纯得只有娘和一些邻人,过著与世无争的生活。她从没想过自己是另一个人,或者,每个人都曾是另外一个人,太玄妙,令她无所适从。
蜷成一团,她彻夜未眠。
作家的话:




、花落计年 其二十四

清晨露气沾湿她的衣衫,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早上了,她愣愣回过神,提著铜盆打算出门取水梳洗,起身时还有些微微晕眩。拉开门,才发现陶夭站在原地,面无血色,衬得一双美眸黑亮得慑人,一身白衣近乎融在晨曦之中,若是气呼得大些,对方似乎就会溃散为尘埃,了然无迹。
见她打开门,陶夭没有平时的自若,扭起眉似有些不安,伸手要摸上她的脸,被她一闪,白皙的手尴尬僵在半空中,半晌缓缓收回,豔丽的脸上出现伤心欲绝的神色。
她看著男人弱势的姿态,无可奈何地叹息出声。
「愣在这里做什麽?」
「不知道,」陶夭笑里的苦浓得化不开,「可能是怕你不声不响消失,所以守在这里……我不知道。」他无意识的重复,接著垂下眼睫,沉重得像是有重量在上头,扯著往下坠,连带她的心也是。
她不晓得该怎麽回答,望著生愣。过些时间袁苍从廊处一端出现,男人黑发披肩,目光如鹫盯著这里,她一下子就如泄气的皮球,没了计较的心思,擦过陶夭的肩去外头打水,只是经过还在忖度的袁苍身边,她停下脚步。
咬咬唇,回过头朝陶夭喊,「等等我有话说。你啊,也快点打理好自己,孤魂野鬼似的。」
只见陶夭的脸亮了起来,笑靥如琼花,缓缓绽放。
吃完热呼呼的蔬菜粥她觉得舒服了些,只是一夜没沾枕额际紧绷著,连项背都隐隐作痛起来。收拾好碗筷她立刻就手足无措起来,袁苍识时务的离开,留她和陶夭两人,後者直勾勾盯著她看,眸光如水。
「如果我没发觉的话,你们是不是就要隐瞒我到最後?」她问。
陶夭不回避,「没错。」
她不可思议的瞠大眼,「为什麽?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很不公平吗?」
陶夭笑著回答,「但我只想不择手段留下你,而老实告诉你一切并没有实质上的帮助。你会逃,逃得远远的,我不希望我等了这麽久,却还是落得一场空。」他冷冷的指尖触上她的面颊,呢喃著,「你懂吗,为水,我根本不想放你走。或者该说,你从一开始就回不去了。」接著慢慢拢紧五指,钳紧她的下颌,陶夭的嘴唇犹如雨季凋落的花朵,跌在地上,任雨水冲刷成死白一片。
她感到胸口难以畅通,滞闷难耐。
「陶夭,这与爱无关,这只是占有而已。」
面前男人绝豔的容颜笑如残菊,他没有温度的手指紧了紧,「我知道。」他颓败的撤下手,眷恋的以眼神巡视她的五官,「为水,我只是,不想再等另外一个数百年。你不晓得当你出现在我眼里时,我心跳得多快,多想迫不及待和你说句话,和你说,我是陶夭,你终於来了。」语毕,陶夭久久未语,睫羽颤动著。
她震慑於他言词之间的哀恸,彷佛再和煦的阳光都照不亮他眼底往昔的春光,瞬眼一切成灰。她不晓得他等了多久,不晓得到底得堆积多少日子,多深沉的情感,才能让淡定的陶夭相思成灾,不解世事的她只能束手无策,愣神看著那副纤细的身躯。
她眼眶红了,只觉自己笨拙,嗫嚅著,「对不起……但我不是沧海……就算他转生成我,但现在的我是杜为水,以後也是杜为水。」她哭了,眼泪掉下面颊,她迅速用衣袖抹去,心里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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