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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其中,遂生十男,十男长,外托妻孕,其后各为一姓,阿史那即其一也。最贤,遂为君长,故牙门前建狼头纛,亦不忘本也。”蒙古民族中的杜尔伯特、准噶尔等部族的祖源传说,似脱胎于回纥的祖源故事。杜尔伯特,准噶尔的祖源故事云:“天女与孛汗私合,生子弃之树下,孛汗往寻,见群鸟在上面飞翔,遮住阳光,小儿不受曝晒,小树枝伸入婴儿口中,滴入树汁。这树枝的形状和斡亦刺人蒸奶子酒用的弯管‘绰罗子’相似,所以他的子孙就称‘绰罗斯’”。还有一种传说:“杜尔伯特与准噶尔为一族,是从天而降。猎人见一树生瘤,内有一小儿,树的形状是‘绰尔窝’管状,故称‘绰罗斯’”。又有一种传说:“杜尔伯特、准噶尔,是绰罗斯分支,其始祖木孕而生,吸取树汁长大,其父是袋。”鄂尔多斯成吉思汗大庙的祝词里有“以袋为父,以瘤树作母的乌古特之乌里忽台巴丹太师。”
乌古特即乌古思。拉施特丁笔下的乌古思是回纥的祖先。乌古思六族的图腾是青鹰、白鹰、猎鹰、鹫、隼、山羊。回纥则崇拜松柏、三乌与狮子。绰罗斯的祖源故事云,既是木孕而生,又有群乌掩护,与回纥的祖宗出身大致相同。三河之源(三河之源,即土拉河、斡难河、克鲁伦河发源处。)是成吉思汗祖宗之地,土拉河流域是回纥祖先发源之区。蒙古与回纥是血肉相联的同族同胞,有亲近的血缘关系。回纥的祖源故事云:“哈剌和林诸山中之秃忽剌、薛灵哥(秃忽剌即土拉河;薛灵哥即色楞格河。)二水会流处,有地名忽木兰术,有二树相邻。一树类松,如扁柏常青,结实如松实;另一树则野松也。二树之间忽有小丘,日渐增长,上有天光烛照,中有音声,如同歌唱,忽开一门,中有五室,有类帐幕,上悬银网,各网有一小儿坐其中,口上悬管,以供哺乳,五婴与空气接触,即能行动,已而出室,及其能言之时,索其父母,人以树示之,五儿对树礼拜,树作人言,嘱其进德修业,祝其长寿,名垂不朽。五儿不可的斤,美而慧,有才,尽通诸国语,畏吾儿人奉之为汗。天帝赐之三乌,乌尽知诸国语。”
蒙古额鲁特族中的绰罗斯一支,源于古代回纥。回纥与蒙古又是骨肉相连。
上面罗列的祖源故事都已走形变样,原来的故事经过子孙后代的美化加工修润得完美动听,保留的原形本质不多。这些故事的初愿是把本氏族的图腾形象表现出来,使子孙后代不致忘本,为了追求美化和玄妙感,几乎原意尽失。
《蒙古秘史》开篇第一章便说:“天命所生苍色狼与妻房惨白鹿,渡过腾吉思水,来到斡难河源的不儿罕山,产生了猎人之汗”。明译《元朝秘史》没有理解蒙文的原义,按照字面直译为:“天生的苍狼与惨白鹿相配了,生了一个人,名叫巴塔赤汗。”狼鹿不同类,习性各异,岂能相配?狼鹿又怎能生人?译者把“妻房”误译为“相配了”;把“巴塔赤汗”译为“生了一个人,名叫巴塔赤汗”。“巴塔赤汗”是猎人或牧人的领袖——汗。译者把职称尊号当成了人名。“产生”与“生产”的含义相同而又不同。译者以为,既为传宗接代,自然就生儿育女,又有古史为例,两物相交可以生人。译者就继承前代的神话,把巴塔赤汗写成狼鹿所生了。“苍狼”、“白鹿”都是人类崇拜的图腾。男方是苍狼部落,女方是惨白鹿部落。他们渡过了“腾吉思”(腾吉思,突厥语“海、湖”。)来到斡难河源的不儿罕山,领导着狩猎和游牧生产。北方民族语的“巴塔赤汗”是猎者或牧人的领袖(见《蒙古秘史词汇选释》第146页“巴塔赤汗”条。),是职务尊称,不是人名。这从《蒙古秘史》的文字中可以得到证明。巴塔赤汗以下都有“儿子”的字样和称谓,如巴塔赤汗的儿子塔马察,塔马察的儿子豁里察儿蔑儿干,豁里察儿蔑儿干的儿子……唯独在“巴塔赤汗”之前,没有“儿子”的称谓,只写“产生了”巴塔赤汗。
很明显,苍狼部族领导着狩猎生产和游牧生活,当时是一个领导核心。塔马察这一代很快就把领导权旁落了。他的儿子豁察里儿只取得了“蔑儿干”的称号。
二十传至合不勒,把诸狄蒙古统一起来,建立起一个不太巩固的大蒙古联盟。所以只三传至忽图剌汗,以后数十年间就散漫无共主了。
《蒙古源流》、《新元史》等蒙古历史,忽略了苍狼白鹿这样的图腾形象,把蒙古民族形成年代的特征与证据抹煞了。
世界民族都经过图腾崇拜的社会阶段而产生祖宗崇拜。蒙古民族是与尧舜齐名,与炎黄同时代的群体,它具有图腾的特征,完全正常。以狼为图腾也不独蒙古及高车、突厥,其他民族以狼为祖者亦复不少。狼虽然有害于畜牧业生产,狼的本身却具有值得赞赏的优越之处。匈奴冒顿食狼乳,突厥之先狼哺育,狼之爱超乎其他动物以至于人类。以这样的动植物认之为祖,拜为图腾又何不可,较之同类相残者要好得多。图腾本身与人无关,只因后世润色使之神化,对有关的传说故事,美化失真。蒙古人民崇拜之狼图腾,有其历史意义。人民对狼鹿之崇拜由来已久,乌孙王子曾受牝狼哺乳,薛延陀政衰,狼头人示警。《蒙古源流》也记载着不伤害苍狼白鹿的故事。(见新译校注《蒙古源流》第四,第一七○页。)
在蒙古各部族中对狼称的忌讳亦多,如:布里亚特称狼为天狗。图腾崇拜者坚信,大祸临头时,图腾会保佑平安,化险为夷。如果对图腾不尊敬就会有大灾难。好些民族不敢直呼狼的大名。立陶宛人称狼为“野外狗”。雅库特人以为狼是上古乌卢。托依翁巨神之子。
科里亚克人承认狼是鹿的东家,冻土带的老爷。北印第安人的神话说,狼是主宰动物界的长者。在天文学上有轩辕星座,概指为黄帝之星宿。天狼星却不知何所指。
以此高车、突厥、蒙古等民族崇拜狼图腾,有其充分的依据和道理。
“孛儿贴”象征苍天的颜色,所谓“孛儿贴赤那”者,实际上乃是“天狼”。
下传十代孛儿只吉列蔑儿干以妻子忙豁勒真豁阿的部族称号为姓,曰“忙豁勒”;以苍狼的苍色为氏,曰“孛儿只斤”。从此以后,他的子孙皆称为忙豁勒孛儿只斤氏。忙豁勒在历史上演变为莫贺咄、莫弗何、木骨闾、蒙古勒、忙古、没歌、没骨、萌骨、蒙古。《蒙古秘史》云:“全蒙古合不勒汗管著有来”。所谓“全蒙古”指忙豁勒真豁阿之诸系子孙。
二 狄
《墨子·节葬篇下》云:“尧北教乎八狄”。狄与尧并称,狄族形成于唐尧以前,居北方。狄,来源于狄历,简称北狄,是北方民族的统称或泛称。古音“颠连”是匈奴语“天”的象征,是北方民族至高无上的天神。
汉族学者释“狄”,多从字形字义和字的结构上探讨。系从犬,从火,从犬戎之族,从拜火之俗。然“狄”来源于民族语言,与汉文字形字义并无联系,用汉字释义殊有南辕北辙之嫌,越深入则越牵强。“狄”字是狄历的简称,汉魏以降称丁零,字虽易,音未变。各史写法不一,有写丁令、丁灵者,有解释丁零、丁灵为不同种族者,所释皆非。丁零、丁令、丁灵皆一音同义,一语的异书,皆读做“颠连”,是北方民族语中对“天”的尊誉。如:称天山为祁连山,刘勃勃改姓赫连,谓:“王者系天为子,是为徽赫,实与天连,今改姓赫连氏,庶协皇天之意。”(见《十六国秦秋。夏录。赫连勃勃》。)狄历、丁零、祁连、赫连皆“颠连”之读音。狄历居北方,史称北狄,即“流共工于幽陵,以燮北狄。”
(见《史记·五帝本纪》“舜归而言帝曰……”。)之“北狄”。凡是叙述蒙古民族历史之经典著作,皆以“北狄”为蒙古民族之始。《多桑蒙古史》第一章云:“在远古之时,中亚游牧民族概名之曰‘北狄’”。《蒙古源流》和《蒙古大黄册》也说:“东渡腾吉思海,行至布尔汗哈勒都纳出,逢‘北狄’人众。”翦伯赞著《中国史纲》(见翦伯赞《中国史纲》第2卷,第13页,三联书店,1950年。)云:“残留在蒙古高原瀚海盆地一带的人群,一部分北徙贝加尔湖沿岸,成为鞑靼人(这里的鞑靼人指的是祖居贝加尔湖的蒙古先民。)的祖先。另一部分已沿黑龙江东徙……再有一部分则向北陕北部一带南徙,成为北狄的祖先”,“大约在纪元前一千七百年代,在正北一带如蒙古、察哈尔、热河、绥远、山西、河北北部,北及贝加尔湖,东至黑龙江流域布满了诸狄。”(见翦伯赞《中国史纲》第2卷,第159页,三联书店,1950年。)《魏书·高车传》云:“高车,盖古赤狄之种,初号狄历,北方以为敕勒,诸夏以为高车丁零。”这短短的四句,却说出了不同时期的狄历与丁零。《墨子·节葬篇》有八狄之说。赤狄最大,白狄次之。长狄等诸狄在历史的进程中隐退了。高车是赤狄之族。所谓“高车”,是他称,称呼乘高轮车的人。敕勒是蒙古语“车”的音译,亦有写做“铁勒”的。
所谓“高车丁零”不是两个孤立的称谓,而是乘高轮车的丁零人,以与远古的北丁零区别之。此篇记事虽名之为《高车传》,实乃乘高轮车的丁零之历史。狄历虽有赤白之分,丁零虽有乘车骑马之别,然狄历、丁零源出一系,有小别而无大异。
高车之俗虽属赤狄,与白狄蒙古亦大略相同。所不同者一尚赤,一尚白,习俗略有小异而已。
周武王组织民族联军,进商之都城朝歌,亡纣灭殷,周族统治了中原,诸狄之族随灭殷大军南下,在山西、河北、陕西、河南等许多地方建立诸狄之国,与中国诸侯角逐,也曾闹得天翻地覆。颠覆过朝廷,杀过周王。但也曾与周室联姻,与诸侯结亲。经过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