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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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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纥商人就有数百家之多,每天人流熙熙攘攘、摩肩擦背。
青唐城的手工业品中,要数铠甲最负盛名,据记载,青唐铠甲,铁色青黑,冷锻而成,晶莹如镜,可以照出人的毛发来,有人试过铠甲的质量,在相距50步的地方,用特别好的弓箭都射不进去。
阿奴想起阿吉拉拿给自己的软甲,那天被白虎的事情一打岔,丢在包裹里都混忘记了,遇袭的时候要是给云丹穿上就好了。云丹背上的伤好得很慢,他不肯趴在担架上,硬要骑马赶路,每日伤口都会裂开,然后缠着阿奴给他包扎,顺便摸摸小手什么的,无赖得像偷了腥的猫。拉拢等人面无表情,指不定肚子里怎么笑话她,恼得阿奴想那刀怎么不砍深些,把这混蛋腰斩算了。
阿奴先拿出一件给阿罗,另外一件扔给云丹,准备等云丹伤好了给他穿。刘仲的功夫不如云丹和拉隆,遇上回鹘人那次幸亏有身上的软甲,被砍了几刀都没事。
出雅州前,云丹和阿奴分别给罗桑写了一封信写了一封信。这次要混入使团最好通过僧侣与宗喀部落打交道。红教在青海一带很有势力,刘畅和沈家答应事成之后,允许吐蕃僧人在中原建立寺庙。
到了青唐城,红教在坎布拉德阿琼南宗寺已经接到了罗桑快马传来的信件。他们派了一个叫做邦马的红衣喇嘛来接云丹等人。
邦马说他们联系好了宗喀部落的贺寿使团,到时候云丹等人包括刘仲都混进使团里。会有二十名喇嘛们随行为新汉皇太后祈福,僧侣们同时还要去大相国寺交流辩经。
阿奴想喇嘛们这就是公款旅游顺便搞间谍活动嘛。
至于阿奴和阿罗两人还有白虎扮成回鹘艺人由阿琼南宗寺的赤巴送给宗喀王夏正。不过他们要先学会说回鹘语
云丹等人被招待住在城里的上好客栈里,而阿奴阿罗两人却被邦马带回阿琼南宗寺那个荒僻之地,准备在那里秘密教会他们粗浅的回鹘语。阿波看见阿奴一步三回头,担心之余,硬着头皮也跟着一道走了。
阿奴知道他不愿意进寺庙,吸纳在全是为了自己,心里感动,说道:“阿波师傅,你好热闹,不如留在城里。”
阿波摇头:“你阿爸要我看着你。”
阿奴想起了自己的胖乎乎父亲,也不知道他怎样了,这次他寄信给阿琼南宗寺都没有顺便写一封信给她。心中一阵怅然,决定事情结束后,找到阿岩就回木雅草原陪着他。
阿琼南宗寺在坎布拉,那个地方像是吐鲁番的火焰山,到处是红色的砂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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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节  离开青唐
已经是三月,中原早就草长莺飞,青海高原上还是‘草色遥看近却无’。
到坎布拉的路并不好走,阿琼南宗寺隐藏坎布拉的深山峡谷之中。
最后邦马喇嘛带他们在雨中穿过了一片苍翠的针叶林,爬上了山顶,脚下的南宗沟是宛如阴阳两极般截然不同的景观。靠近森林的这一带是烟雨蒙蒙的乡村田园,村舍俨然,稀疏的农田,袅袅的青烟,一树一树的花开,牛羊悠闲的穿插其间。对面却是‘丹霞’地貌,雨水浸润下的山体竟是如染的丹红。风蚀沙砾,陡峭直耸,几乎不生有一草一木。更远处一弯碧水,邦马说那是从唐古拉山下来的黄河,这与素日里黄河浊浪滔天的印象差得太多,阿奴很吃惊。
站在山腰靠近了些,与山顶看来景观又是不同,面前一座座锥形山体,于平地上拔地而起,群峰耸立,延绵起伏;有的形似擎天一柱,直插云霄;有的则是如踏如堡,伟岸奇诡。雨中的岩体丹红如霞,如梦似幻。
一条小溪旁,耸立着巍峨陡峭的南宗峰,因其峰形状象吐蕃文字母‘阿’,故名阿琼南宗。“南宗”是天府的意思。阿琼南宗四周为光秃秃的陡岩峭壁,山峰背面有石阶可达至峰顶。山径从悬崖直上直下,十分险峻,行人上下犹如攀登云梯。上面有五座石窟组成的阿琼南宗寺。
邦马将他们留在山脚,自己匆匆上去禀报。
穿过村子时,好奇的孩子们一路跟着,他们恐惧又渴望的看着两只白虎。在进入坎布拉之后,阿奴洗掉了它们身上的颜料。
罗罗朝孩子一呲白牙,孩子们惊恐的跑开,见白虎们半晌没有动静,两只黑色獒犬懒洋洋的,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和大哥哥笑吟吟的。终于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忍不住又走上来,罗罗想故技重施,被阿奴喝了一声,只好乖乖站着不动。那男孩壮胆摸了摸它的虎毛,罗罗不情愿的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邦马走下山来说道,寺院的赤巴已经闭关不见客,他留下话,阿奴等人就在村子居住。不用进寺院,阿奴和阿波都松了口气。
当晚他们就住在哪个胆敢摸虎毛的男孩吉加的家里。
吉加狗屎的意思。如果一个家庭里孩子一直生病或者夭折,大人们就会给孩子取‘狗屎’之类的贱名,希望能够好养活,就像汉族叫孩子‘狗剩’时一样的意思。
吉加的阿爸时坎布拉部落的头人。‘坎布拉’意思是‘康巴人的家园’,他们是百年前从康巴一带迁徙过来的,虽然他们说的语言已经开始变异,但是阿奴还听得懂。
第二天,邦马就带着一个大胡子回鹘喇嘛过来教阿奴和阿罗回鹘语,他叫尧里瓦斯。阿奴听了问道:“你名字的意思是不是老虎?”
回鹘僧人点点头。
阿依族语里老虎也叫‘尧里瓦斯’,原来这个词是突厥语。阿波昨晚告诉阿奴,回鹘人是突厥的一支,那么一些基本的语言有相通之处也就不奇怪了。
尧里瓦斯对两只白虎很感兴趣,也许因为他们同名。
这是个非常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喇嘛,虽然很年轻,阿奴判断他不出三十岁,不过既然他提了头发为什么不剃胡子?只是欺软怕硬的阿奴没敢问。她和阿罗在威严的老虎班主任面前乖的像两只小猫,让阿波妒忌不已。
他们被关在吉加的家里闭门学习。因为有一点语言基础,两人的回鹘语进境飞快,不过三个月,他们已经能讲一口流利的回鹘语,美中不足的是,阿奴的口音始终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等到老虎班主任终于大发慈悲,宣布他们可以出师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绿草如毡,繁花似锦的夏天,而老阿波成了孩子王,他和四只毛团一起成了坎布拉部落最受欢迎的客人。
阿波到哪都很受孩子的欢迎。阿波肚子的故事像田里的青稞一样数不清,阿波嘴里的歌谣像清清的黄河水一样唱不完,阿波弹的扎木聂像泉水一样叮咚……
自从他来到坎布拉,部落里再没有调皮捣蛋的孩子,倒不是他们改了性子,而是忙着追星。阿奴看着新出炉的狂热的阿波粉丝,啼笑皆非,马上就要走了,难道这次又要偷偷摸摸。
据邦马说,云淡已经成了宗喀王的座上宾。贺寿使团马上就要出来。
果然吉加和孩子们知道阿波要走,堵在门口哭闹不休,白虎门被刚刚结识的小伙伴们哭闹的焦躁不安。
同样头疼不已的坎布拉头人恳求阿波留下来,财宝美女随便挑,
阿奴酸溜溜的,这次她这个美女和阿罗这个帅哥居然无人问津,倒是老阿波成了最抢手的。他们被关了几个月,村子的人都认不全,长得再好看也不如阿波实惠。
阿琼南宗寺派来的二十名喇嘛们难着性子等了一天。直到夜深了,闹乏了的孩子们被一个个的抱走。他们才得以脱身悄悄的走了。
青唐城外,云丹和刘仲等人焦急的等待。足足三个月,阿奴像是被人间蒸发了一样,明明只有邦马匆匆来过一次,他说阿奴的喇嘛老师不让他见阿奴,所以他不知道状况。
直到一直驼队走过,他们才发现后面的红衣喇嘛,领头的是邦马。
他们认出了阿波。但是那两个回鹘人看着怎么那么别扭。众人定睛一看,男的是阿罗,那个穿着大翻领右衽窄袖红锦袍,戴着白色面纱的娇小女子,长眉黑中带青,眼睛黑的像紫葡萄,那是阿奴?
云丹和刘仲面面相觑。
阿奴眨了眨长长地睫毛,得意洋洋:“是不是很漂亮?”
云丹一把拉过她,忍着笑打量了一番。刘仲也凑过来:“眉毛上这是什么?别告诉我是草汁。”
“什么呀?这叫青黛。”
“擦掉吧,你化妆的时候是不是没有看镜子?”云丹和刘仲哈哈大笑。
“不行。”阿奴掀开面纱,两人下了一跳,白惨惨的脸上居然是血盆大口,面纱上都蹭了一些白粉和红色的口脂。
两人忽的醒悟过来,等会要见宗喀王,这样化妆安全些。一路上,他俩不怀好意的瞄着阿奴,不是嗤笑两声。
阿奴翻个白眼,也不想想她是为了谁忙,把自己搞的这么丑,难受死了。
宗喀王看见喇嘛送的两只珍贵白虎很是高兴,他正愁不知道送什么样的礼给那个中原最尊贵的老太太才合适。
他转头发现阿罗面貌俊秀,果然对他的双胞胎妹妹阿奴很感冒。阿奴微微掀开一点面纱,他就兴趣缺缺地把头撇开了。
因为云丹和阿奴等人都是喇嘛们带来的,他们被安排住在了一起。
一进屋子,阿奴就迫不及待把脸上的东西都给洗了。口脂据说是红蓝花汁做的,算是生物化妆品,还好些。那白粉却是含铅的。
她洗完脸一转身,差点一头撞进云丹的怀里,被云丹趁势一把搂住。阿奴才发现屋子里的人都走光了。
见他凑过来想亲自己,阿奴促狭地指指那盆水。
云丹看了看那盆浑浊的水,跟宗喀王一样兴致全消,手却不肯送,苦笑着恳求道:“好啦,让我抱一会,几个月没看见你,想得要命。”
阿奴狠狠地用力一扯他的胡子,云丹惨叫一声,捂着脸跳开了,阿奴心情大好,做个鬼脸,笑嘻嘻地走了。
云丹呆愣半晌,长叹了一口气又追出去。不管怎样,阿奴肯给他好脸色看已经不错了。
云丹想起来阿奴他俩的身份是艺人,他们会表演什么?唱歌?他可以肯定阿奴五音不全,虽然她的嗓音很清脆;跳舞?她哪里比得过宗喀王的那些回鹘舞姬;难道是驯兽?都都和罗罗只会捣蛋,跟它们的主人一样。
阿奴见他追出来问,伸手招来正准备打盹的罗罗合都都,做了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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